插翅虎吐出來的火球原本就有一米以上的直徑,體積非常誇張。而接觸到空氣後,這體積更是像吸了水的海綿一樣急速膨脹,驚人的熱量散發出來。
嵐恆看到這火球,當場就嚇得全身汗毛炸起,加速向着開山尺跑去。可他跑得是快,插翅虎吐出火球的速度卻更快。
插翅虎纔剛剛吼出一聲,火球就高速飛向嵐恆,所經之處不斷有青草枯萎、綠樹點燃。像這些鬱鬱蔥蔥的樹木平時不要說點着了,就算劈成柴火後想用來燒,難度也是很大的。但在插翅虎的火球下,水分充足的樹木居然直接點燃,可想而知火球的溫度有多高。
嵐恆亡命逃跑,雖然身後有驚人的高溫襲來,卻是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他在心中大罵道:“饕餮!你丫的給我吭聲啊,剛纔不是你說插翅虎不會招式,只能用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和我抗衡嗎?你有種再說一次,我保證不打死你!”
饕餮明顯也知道自己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判斷,不管嵐恆怎麼叫都沒有迴應,它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這個時候,身後的火球在迅速靠近嵐恆,眼看就要將嵐恆燒成焦炭了……不對,看這火球驚人的高溫,嵐恆一旦被燒着不要說焦炭了,估計連骨灰都不會剩下,這纔是真正恐怖的溫度。
嵐恆不敢有絲毫遲疑,縱使身受重傷也使出吃奶的力,雙腿蹬地跳了起來。可他纔剛剛離地而起,火球就衝了過去,雖然沒有傷到嵐恆,卻還是用驚人的高溫將嵐恆的鞋子燒掉。還好嵐恆的身體已經結實到無懼凡火的地步,不然就真的倒黴了。
嵐恆看着自己光禿禿的腳丫子,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的嘀咕道:“擦,差點就死翹翹了,待會兒一定要小心點。要是捱上這一擊,一百個我都得灰飛煙滅……糟了!”
嵐恆的話纔剛剛說完,他就想起開山尺在火球的前進範圍內,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燒成鐵水。那已經是他唯一的期盼了,如果連這保命的法寶都要被燒掉,嵐恆今天真要死在這。
但他纔剛剛擡頭看去,一道紅光立刻迸射而出,向着自己這個方向斬來。看那紅光攻擊的位置,如果嵐恆不及時躲避,自己的腿怕是要斷成兩截了。
嵐恆驚出一身細汗,連忙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像雛鷹一樣使勁拍動他的手。同時,他還將自己的腳屈起來,企圖用這樣的方法逃過一劫。
不得不說,嵐恆這方法還是很有效的,那威力驚人的紅光最終擦着嵐恆的腳底斬過去,也算是有驚無險。但嵐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總感覺腳底火辣辣的,就像被那紅光削去一層腳底皮一樣。
好不容易落到地上,嵐恆也顧不得火球殘留的高溫,立刻坐下來檢查自己的腳底,確定沒有問題才說:“剛剛那怎麼這麼像開山尺的攻擊?難道開山尺在高溫下自動反擊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這次,饕餮的聲音總算在嵐恆的心中響起,說:“應該就是開山尺的攻擊,不然哪有紅光會從火球裡衝出來?只是我想不到那開山尺居然會自己攻擊,不過你也算是因禍得福,那插翅虎在吐出火球后就變得萎靡不振,已經被紅光斬成兩截了。”
“什麼?”
聽到饕餮的話,嵐恆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插翅虎。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那原本兇猛無比的老虎已經倒在血泊中,就像饕餮說的一樣被開山尺砍成兩截。一直到死那一刻,插翅虎依然圓瞪虎目,死不甘心。
其實嵐恆也理解,他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插翅虎的對手,但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將這麼強橫的對手斬殺,這絕對是插翅虎最恥辱的一戰。
可嵐恆並不這樣想。
走到插翅虎的屍體前,嵐恆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實在不是滋味,感嘆道:“何必呢,你要維護自己的領土也不必將闖入來的人都殺掉,這樣孤獨地生活在森林裡很有意思嗎?就算是實力比你差的人,也不是沒有辦法殺死你的。”
從一開始到現在,嵐恆和插翅虎都沒有什麼真正的仇恨,實在沒有必要鬧到這個地步。當然了,插翅虎這也是罪有應得,嵐恆沒有原諒它的意思,只是一時有些感嘆而已。他覺得自己可以從插翅虎身上看到一些道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真沒必要徹底鬧翻的。
只是這事沒必要,隱劍門的事情卻很有必要。
饕餮的聲音適時地在嵐恆心中響起,問:“你有什麼打算?就這樣回去找隱劍門算賬?你現在的修爲也差不多要突破了,何不多靜修一些時日?還有就是你的傷……”
嵐恆打斷饕餮的話,沒有回答它,反而調侃道:“怎麼?改變主意了?之前的你不是一直想給我製造麻煩,讓我在挫折中成長麼?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饕餮很無奈地說:“你以爲我想這樣?只是你別忘了自己肩上的責任,雖然我希望你變強,但卻不希望你死在這,未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的。”
嵐恆當然知道饕餮說的重要事情是什麼,但他反而不同意饕餮的說法,搖了搖頭說:“不管你怎麼看,我就必須離開這森林,這是勢在必行的事情,而且今天必須離開。”
“爲什麼?你不怕死?”
“死?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人真的不怕死,但怕死就能不死了嗎?以隱劍門的作風,他們先後折損了費賜江、費武、費葉三個高手,結果卻連續十天不再有動靜,這實在太古怪了。要麼他們遇到天大的麻煩無法抽出力量,要麼就是他們在集聚高手,準備一鼓作氣將我拿下。不管是哪一種結果,我都必須回城裡去看看情況。”
打定主意,嵐恆不給饕餮任何遊說的機會,撿回開山尺就啓程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可以說他果斷,也可以說他特立獨行,反正他決定的事情就沒有任何人能更改。
不過在走回城鎮去的時候,嵐恆也沒有浪費時間,不斷調動玄氣治療傷勢。以他現在的體質和修爲,相信等他回到城裡也差不多可以將傷勢治癒了。
與此同時,隱劍門準備十天,新的行動確實要展開了。
在隱劍門正中心一座宏偉的大殿內,一個禿頂老人端坐在椅子上,一頭髮白的長髮配合禿頂的樣貌讓他看起來非常滑稽。不過他的樣子再可笑,現場也沒人敢笑出來,甚至連嘴角都不敢輕輕勾動一下,只因爲這老人實在太可怕了。
老人冷冷地掃向身前衆人,說道:“想不到老夫才閉關一百年,你們就將隱劍門敗壞到這個地步。要是祖先有靈,他們肯定會氣得活過來,你們還有臉說自己是隱劍門的人嗎?嚇!?”
“砰!”
老人越說越激動,一掌拍在身旁的一張石桌上,驚人掌力直接將石桌拍成齏粉。可老人似乎還不滿意,枯瘦的右腳又在地上狠狠一踏,喝道:“沒人說話嗎?吱一聲啊!都啞巴了?”
“轟隆隆!”
老人這一腳的力量實在霸道,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擊卻將大地踩得崩裂,好幾十道閃電般的裂縫就像蜘蛛網般向四周蔓延。大殿內的隱劍門高層看到這一幕,全都忍不住相顧駭然,根本不敢看老人的臉。
不過大部分人不敢,也不代表沒有勇敢之輩。
一個身形壯碩,目光溫和的男子走上前,好心勸道:“老祖宗,您年事已高,太激動很容易中風的,咱們冷靜點商量事情……”
“你找死!”
不等這男子說完,老人突然厲喝一聲,兩道寒芒從他眼中蹦出,撞到男子的臉上。這男子甚至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七竅流血倒了下去。在落地的剎那,他的身體甚至像豆腐做得的一樣,直接碎成一灘肉泥。
一些和男子共事多年的隱劍門高層瞳孔一縮,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很複雜。
大家共事這麼多年,要說沒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就這樣看着自己的好友慘死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死在自己人手上,衆人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不過迫於老人的壓力,衆多隱劍門高層,甚至連門主都不敢放一個屁。
禿頂老人也不知道是沒看出衆人的恐懼,還是完全不在乎他們的心情,直接下命令道:“接下來聽我的,我給你們的第一個任何就是全力出擊,斬殺嵐恆!我們隱劍門的臉面絕對不容任何人踐踏,就算是神也一樣。這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都要將嵐恆給我活捉回來!要是辦不到,你們通通給我自盡去。”
聽老人的意思,他爲了斬殺嵐恆,似乎準備將隱劍門的所有力量投入進去,這是不是太冒險?
一些膽子大的剛想提建議,老人又冷冷地掃了衆人一眼,說:“老夫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多,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多,你們想什麼老夫還不知道?隱劍門有我鎮守,不用畏懼任何人偷襲,有我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