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公子看他一眼:“在四大門裡,修煉五百年以上的大仙都是鳳毛麟角,更遑論我這位修煉了上千年的族叔。再加上我這位族叔生來就力大無窮,且一心修煉。不怕讓閣下笑話,我在他手底下,根本走不過三招。”
林逸咋舌,看向老曹。
老曹道:“大公子說的是事實,剛纔我收到大公子的消息,立即往山上趕,剛好瞧到一個身穿法衣的仙家,打一照面,便中了一記蛇鞭,可疼死我了。”摸了摸老腰,要不是有天道加持,估計得交代在這了。
柳大公子接過話:“除了那些已不問世事的宿老,我這位族叔在整個四大門的武力值絕對能排進前三。”
老曹瞪他:“大公子,你這是在炫耀嗎?”
柳大公子滯了滯,又怒道:“我炫耀什麼啊?他雖然厲害,但腦子卻不怎麼好使。據族長說,就是個一根筋的主,修煉出人形後,嗜好甜食,牙都被蛀掉了。又還喜歡打架,四大門同輩分的哪個沒被他打過?就連族人也要打。最後惹犯衆怒,被四大門聯合起來羣毆了好幾次,這才老實了些,一個人躲在湖裡修煉。我出生到現在,也從未見過。此次盜取法衣,也不知要幹什麼。”臉上帶着憂心忡忡。
老曹聽得無語,最後陰慘慘地笑道:“四大門除了白門外,另外三門素來不睦,互看不順眼,一見面就掐,還能團結羣毆柳四,那這柳四到底有多兇殘呀。”
林逸腦海裡則回憶出一個凶神惡煞卻缺了門牙的柳仙來,那畫面怎麼看就怎麼喜劇。
柳大公子道:“我準備召集各大仙門,共同對付柳……四。盜取娘娘寶物,此乃重罪。”又看向林逸,拱手道,“到時候還望清醒大人助一臂之力。”
據說緙絲寶衣穿在大仙身上,金槍不入,水火不浸,還能助其修煉,並能在寶衣的加持下,領悟神通。柳四這種酷愛打架又兇殘成性之人,本就夠厲害了,要是再借助寶衣修煉出神通,就更難對付了。要是柳四再嗜血好殺,不但是四大門的災難,也是整個陰陽兩界的災難。
林逸肅容道:“事關陰間太平,一定義不容辭。”
“那就多謝了。”
林逸便說,既然這柳四這麼兇殘,那得儘快找到此人,奪回寶衣纔是。
沒了寶衣鎮守,京城陰陽兩界都快亂套了。
柳大公子蹙眉道:“我現在就回族裡,請族長號令四大門,先找到柳四的修煉洞府,再請諸位相助。”
……
老曹和林逸一路往山下飄,在一處平地停了下來,老曹揉了揉老腰,埋怨道:“那柳四當真厲害,才一個照面,就被掃了老腰,痛死我了。寶衣沒了,那些陰物也都將出來搞亂。你可別偷懶啊,好歹是督察使,該幹活也得幹。”
林逸也揉着自己的老腰道:“我也很累好不好?白天要拍戲,晚上還要出來巡邏。”
老曹望過來衝自己陰慘慘地笑,林逸趕緊改口:“打麻將也很累人好不好!”
“你有白潔給你按摩,一個晚上功夫就恢復了,我卻是孤家寡人一個。”老曹越說越委屈,最後瞪眼道,“我要吃香,現在就要吃。”
於是林逸:“我的香全放在四季新苑的家中。”
老曹翻翻白眼:“那就先去你家唄。肉身在你婆娘那,還怕跑了不成?”
林逸:“……”
老曹不由分說,拉起林逸就去了四季新苑。
只是魂魄之身,便從窗戶進入。靈寵們都已經睡下,烏畫更是睡得直打呼嚕,黃五和黃七也在自己的窩裡睡得香,聞到動靜,趕緊從窩裡出來,便瞧到林逸和老曹。
“主人,您回來啦?咦,您的肉身呢?”
“在別處。”林逸拿出香,遞給老曹,順道也給師父和師兄上了三炷香。
老曹癱在牀上,像吸鴉片一般,滿足喟嘆。
黃五夫婦斜眼看着老曹,一臉的不爽。
老曹嘿嘿陰笑,挑釁道:“怎麼着?不服氣?”
黃五磨牙,要不是打不過老曹,早就把他攆出去了。
林逸懶得過問他們之間的摩擦,只是問黃五,是否聽說過柳門的柳四。
黃五一臉問號,聽了林逸說起柳四的來歷和行事作風及所作所爲後,心中一凜,道:“那我先給族長捎信問問。”
娘娘廟的法衣對大仙確實有相當大的好處,穿在身上不但能水火不浸,刀槍不入,還能助長修煉,最重要的是,在修煉遇上瓶頸後,穿上法衣,便能助其突破瓶頸。
不難猜出,柳四偷寶衣的目的。
未突破之前,就已經這麼厲害了,要是突破了,那更是了不得。因爲修煉越到後頭,修爲的每一次上升,都將是天差地別。
老曹吃飽後,這才道:“柳四先暫且放一放。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事。”
林逸愕然。
老曹坐正身子:“之前不是聽人說李晉德唯我獨尊慣了,容不得藝人拒絕嗎?我怕他暗中針對你,所以特地派了一隻小鬼去跟蹤李晉德,沒想到這傢伙,果然有點子本事。”
黃五跳了起來:“哪個李晉德?就是那個我和老婆都無法靠近的李晉德?”
老曹道:“知道李晉德爲何那麼囂張嗎?原來這老東西有一個極其厲害的術師。靠着這個術師,從上一代起,李家人就飛黃騰達,經商者,如李晉德,一代富豪。入仕者,離金字塔只差三個臺階。”
雖未到金字塔頂端,也相當厲害了,完全吊打九成的商人。
林逸深吸口氣:“那他要如何對付我?”
老曹回答:“我那小鬼只是普通的野鬼,本身也沒什麼法力,一路跟蹤李晉德,連家門都進不去,原來,李家別墅有極厲害的風水陣法。就是黃五這樣的大仙,也不容易進去。”
黃五不服氣地道:“我不信,整座帝還沒有我黃五爺不能去的地方。”
黃七補充道:“實在不行,放烏畫出去,詛咒他,一輩子不舉。”
烏畫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立即從窩裡躥了出來:“誰在叫我?”
黃七便向他解釋李晉德的事。
烏畫便破口大罵:“這老東西!帶路,我現在就去詛咒他。”扇着翅膀就飛了出去。
一會兒,烏畫又飛回來,對着大家破口大罵:“怎麼不一道跟上來?”
黃五道:“你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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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急嗎?主人有難,我這麼嫉惡如仇的大仙,我忍不住啦。”烏畫忽然一頭栽倒在地,然後連滾帶爬地躲到林逸腳下,“有情況!”
衆人來不及反應,便見燈光一黯,齊刷刷看向窗前。
一條長長的大白蛇,從開了的窗戶裡爬了進來,蛇嘴裡伸出來的蛇信子嘶嘶地叫着。
“好大的一條蛇。”烏畫嚇得瑟瑟發抖,覺得藏在林逸腳下不保險,又飛到他肩膀上,只是他個頭有些大,沒能站穩,又跌落到地上,嚇得連飛都不敢飛了,只能跺着小碎步,躲到黃五背後。
黃五和黃七卻是勇敢地站到林逸面前,瞪着這條大白蛇。
“是常門?哪個牌面的,報上名來!”黃五喝道。
柳門之所以叫柳門,傳說擁有相柳的血脈,而長門則是體形較長的蛇,長通常,所以又稱常門。
這條白蛇約有五米多長,儘管沒有蛇尾巴,蛇身依然夠長。
大白蛇看到兩隻黃皮子,也有些懵。
“黃門?你們怎麼在這?”常門說話了,還是個女聲。
黃五叉腰哼道:“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說,哪來的?闖入我主人家想幹什麼?”與黃七一前一後,把白蛇堵在中間。
白蛇又發現,沙發上還坐着兩個無常,看起來還挺不好惹的樣子。嚇得趕緊後退,蛇頭高高昂起,趕緊道:“抱歉,我走錯地方了。”邊說邊後退,就要往窗前退去。
“拿下!”林逸一聲斷喝,黃五和黃七已衝了上去,一個抓蛇脖子,一個咬蛇尾,常門拼命掙扎,老曹也上前,拿起狼牙棒衝着蛇頭就敲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又兇又狠。
而黃五夫婦死死地抱着蛇身,又抓又咬。
烏畫見大白蛇雖然拼命掙扎,但友方已佔據上風,便撲了過去,用爪子去撓,又用嘴去啄,凶神惡煞,嘴裡道:“叫你擅闖我主人家,有我烏畫在,叫你有來無回。”
大白蛇被壓制得動彈不得,只能大聲求饒大叫:“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我認輸。”
林逸上前,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我……我是常惜音,常門中排行十一。”
“常惜音?”老曹一臉驚訝。
林逸趕緊問:“你認識?”
“沒聽過。”
林逸:“……”
常惜音道:“你們肯定死了沒多久吧,沒聽說過我的大名也正常。但這兩個黃門應該是聽說過我大名的。”
黃五道:“你就是常十一?”
“正是……”常惜音大喜,終於有人知道我的大名了。
“原來是那個到處找人打牌最終卻把自己的人身自由給輸掉的那個蠢貨啊。”
常惜音:“……”
黃七對林逸解釋道:“這常十一在常門裡確實大名鼎鼎。嗜賭成性,到處找人賭博,拿法作捏人類。最終卻陰溝裡翻了船,被一個術士算計,被迫簽下了主僕契約。”
老曹也笑了起來:“說起這個賭棍,我確實也有耳聞。”對林逸解釋道,“這常十一,正如黃五所說,嗜賭成性,最終陰溝裡翻船,成爲那術士的僕從。在四大門裡,也真夠奇葩的,所以便給她弄了個綽號,叫喪十一。”
衆人狂笑。
林逸也是忍俊不禁,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蠢蛇。
常十一氣呼呼地道:“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就不信了,你們沒有陰溝裡翻船過。”
黃五取笑道:“但我們也絕不會眼光差到與術士對賭。”術士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區別好不好?
老曹笑道:“不過常門的眼神確實不大好,比起白門,也是差不多的。”
“對對,誰叫我當時沒戴眼鏡呢?”蛇的視力本來就不好,一米之外確實看不清了,全憑感覺和聽聲辨位。
視力如此不好的常門,卻精準找到他家來了。
林逸眯了眯眼:“那你怎麼跑到此處?”
“我……本來想出來吸收月光,瞧到此處有濃厚陰氣,所以就特地進來瞧瞧。”
林逸道:“撒謊!給我打!”
黃五夫婦又掄起拳頭,捶了過去,感覺變成本身不方便使力,索性化爲人身,一個用拳,一個用腳,對這常門劈頭蓋臉地一頓胖揍。
烏畫也不甘落後,也化身爲人,拼命地踹着。
常十一拼命地蠕動身子,大叫:“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
“停!”林逸坐了下來,“說吧。”
“我是受西鷺山碧霞元君廟當差的柳大公子所託,下山找一個人。”
“打!”林逸吩咐。
黃五夫婦外加烏畫又繼續羣毆她。
這常十一把身子縮成一團,趕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有個人得罪了我主人,主人特地把我叫來,把那人綁回去,供我家主人發落。”
林逸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李晉德,嘴裡卻道:“就沒一句是真話,繼續打。”
被羣毆的滋味可不好受,這常十一把頭趴在地上,雙手抱頭,被打得鼻青臉腫,哭喪着臉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真沒撒謊。”
烏畫繼續踹他。
這大白蛇受不了,嚷嚷道:“我已經說了真話了,爲什麼還要打我?”
烏畫一邊踹一邊罵道:“老子還沒踹夠呢?不許說真話。”
“……救命啊……”這隻常門只能淒厲大叫。
林逸見這常門已失去了攻擊力,便讓烏畫停下來。
烏畫意猶未盡,罵道:“這麼快就棄械投降,真沒用,簡直丟常門的臉。”
黃五很想揭他的短,但又怕這傢伙的烏鴉嘴,只能忍了下來。
林逸居高臨下地問常門:“說吧,你主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主人是一名術士。”常十一雖然聲音虛弱,但對他的主人還是蠻畏懼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他吩咐我找一個叫林逸的年輕人,把他綁回去,交給主人。”
“術士?”
“你主人叫什麼名字?”林逸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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