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欲今夜動手?”龍吟瑤面上少見露出沉吟之色。
此處乃王霸天名下所有,位於避暑山莊一隅的清月莊,距青橙莊不過半里之遙。
此時蘇伏等人正於廳堂內,用罷了王霸天吩咐下人準備的晚膳,蘇伏忽然提出讓龍吟瑤照看着瞳瞳,他則要往青橙莊一趟。
“未免夜長夢多!況且方纔我大肆打探青橙莊,怕是引起了他們警覺,不若現下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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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伏平靜地將自己打算說來,未有隱瞞的意思。
“天神教高端戰力並不如何出衆,若是聚了太多修士,我們劍齋與玉清宗便很難坐視。能想到這一點,足見冒充我的人非常聰明。若讓其自蛛絲馬跡中嗅到危機,怕連夜便撤離了,雖可再與玲瓏交易,可我時間無多,取了九轉歸元丹便須閉關……”
他並未說‘壽元無多’,是怕引起龍吟瑤擔憂。
龍吟瑤點了點頭,一雙美目少見透露着遲疑,說着:“既天神教於你而言如此要緊,不若讓九命守着瞳瞳,我陪你去罷?”
“不用!”
蘇伏笑着擺擺手,將她按落於座,並囑瞳瞳道:“瞳瞳你便與姐姐呆一起,爹爹很快便回來。”
瞳瞳脆生生應道:“知道了爹爹,您可要小心哦。”她似是知道蘇伏欲爲何。
這時小白與九命便各自佔據了蘇伏左右肩,趙雲於蘇伏身後恭敬站立,在他的身後,又有一個少女恭敬站立。
“子龍,莫讓那少女跟着。”蘇伏望了望她,其所受的傷竟已徹底好轉,且武道修爲尚有微量進境,另有一股特別的力量,蘇伏知道那是她自己偷偷修煉的靈氣。
趙雲只好回身,道:“我回來之前不許出這個門。”
讓人驚愕的是,那少女竟上前用力地抱着趙雲,哽咽着說:“主人,您可要小心,我會等着您回來的。”
蘇伏與龍吟瑤皆面露古怪,這到底是什麼法決,效果未免太過詭異了。若是同性受了此法,亦如此少女一般,想想兩人心底都不禁一陣陣的顫慄。
趙雲面無表情地將她推開,隨着蘇伏向外行去。
這時蘇伏且行且問道:“子龍,此法莫非無可解除,如此要如何是好?”
豈料趙雲冷冷地說道:“我已替她解開,因我發覺她所受之傷,須從我這裡調用靈氣修復……”
“那她?”
蘇伏更是驚訝,隨後不禁失笑,道:“那我倒是明白了,此女心機頗爲深沉啊。”
九命不解道:“老爺,我看此女一副傻里傻氣的模樣,哪裡深沉了?”他斜睨着趙雲,恨恨地想着:憑何本大爺便沒有漂亮女子投懷送抱,真是氣煞我也。
“回來再解釋罷,今夜真是良辰,少待我會拖一會時間,你須儘快佈下幻陣,料想未有抱虛者,難以在此環境下識破你幻境。”
說着話,兩人身形迅疾地撲入夜色中,穿牆過院,半里不過片刻即至。
隨着九命將幻術展開,蘇伏面色一凝,暗暗捻動法決,幾道水光閃過,便將水幕天華籠罩了兩人兩妖。
下一息,九命便極有默契地躍入青橙莊,於兩人眼前化作無影。
蘇伏兩人輕輕落於莊內一處屋頂上,腳下是黑色的瓦片。
靈覺瞬時鋪蓋出去,自從神丹蛻變,他靈覺已擴展至百丈,他的嘴角不由微微翹起,輕聲道:“子龍隨我來!”
語罷身形便閃出,有着氣機牽扯,趙雲很輕易便跟上了蘇伏。
一陣疾馳,兩人來到莊正中間的廳堂,此處大門洞開,便連廳堂內都氤氳着月暈,並且絲絲流轉着浮塵。
見了此情景,蘇伏眉頭微皺,靈覺徑直探入裡頭,穿過那一堵厚牆,便見一個男子盤膝而坐。
蘇伏冷笑:“原來便是你冒充我。”
這時他不再掩藏行跡,跨入廳堂內,那男子馬上便感應到,他面顯驚惶之色,卻沒有慌亂,先捻訣,廳堂內便有惶惶音聲:
“爾等誰人,膽敢闖入本座居所,還不速速退去,否則便讓爾等知道本座厲害。”
似是聲色俱厲的音聲,卻掩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小意。
“你是蘇浮塵?”蘇伏輕輕問道。
這時趙雲並未進來,他身上依然籠罩着水幕天華,他悄悄翻過屋頂,來到後院處,藉着蘇伏感應,很快便尋到一條秘道,在靈覺下幾乎無所遁形。
許是那男子全副心神皆爲蘇伏牽扯,是以忘記施法將秘道掩藏。要知道花憐影爲凝竅修士,平日便常常試探於他,他如今仍能平安無事,多虧了他的小心。
蘇伏是毫無徵兆的出現,他敗就敗在須保持神秘感,便無人與他通風報信,天神教僅有個別幾個統領知道他的存在與藏身地。
那男子冷冷道:“便是本座,你欲何爲?本座下轄天神教,有着千軍萬馬,頃刻便可將你踩成肉沫……”
“你是蘇浮塵,那我是何人?”
蘇伏緩緩向着堂首處的厚牆行去,蒼月劍倏然自儲物袋中顯現,他的語聲平淡,道:“你冒充我便罷了,還以此爲自己謀利;你爲自己謀利便罷了,還將無數無辜之人牽扯進來,靠近蘇城時,我便感應到了,有一小部分的信願流向了你處……”
“你……”
那男子似是想到了什麼,驚恐地尖叫道:“你便是蘇浮塵,該死的,你怎知我藏身於此……你怎知信願流向我這裡,你靠的什麼法門……”
“不……你別殺我……”
蘇伏淡淡一笑,他的靈覺在那男子冷靜下來後,便徹底不能窺探了。是以他知道冒充自己的人雖然顯得很慌亂,可此時定已悄悄逃走了。
他卻不急,靜立以待。
約莫半刻,便見着趙雲拖着一個人自一處秘道出來,將他扔於蘇伏身前,趙雲才恭敬道:“主公,果如你所料,此人外強中乾,根本非是我一合之敵。”
只見此人瘦臉尖嘴,眼睛都不笑都能眯成一條縫,形容有些枯敗。其身量矮小,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像極了被踩着要害的老鼠,只知瑟縮着身子,不懂得如何反抗。
“呵,無怪你如此神秘,如此尊榮,讓信衆知道,哪個還信天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