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輛奧迪車飛快地行駛在江都市通往郊區的路上,路上,司馬俊興奮地讚歎道:“兒子,看來你這些年和你師傅學的真的不錯,你孔叔叔孩子的病就這被你一鼓搗就好了。”

“就是,咱們兒子真的厲害啊。”坐在副駕駛的馮曉紅也跟着讚歎道。

這個孔部長是江都市組織部部長,專門負責人事任免和調令的。司馬俊很是興奮,當初想和這孔部長攀上關係都攀不上,沒有想到咱兒子一出手,一下就拿下了。別說兒子的工作有保證了,自己和馮曉紅的官職升遷更加的容易了。

雖然司馬俊和馮曉紅滿臉笑容,但是司馬昱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來,自己感覺好像成了自己父母升遷的墊腳石,二來,這個孔部長家的問題並非那麼簡單,自己的靈符雖然起了作用,但是治標不治本,而且更給這個搗亂的怨靈提供了防範的機會。不過,自己靈玄派的規矩,若非無緣,凡是遇到皆爲有緣,有緣就應該出手幫忙,義不容辭。

孔部長的家位於郊區一個高檔別墅區裡,若不是司馬俊的車也是江都市**的公車,警衛也不會輕易放他們一行人進來,不過看警衛笑嘻嘻地和父親打招呼的樣子,這裡他應該經常來。

車子左拐右拐,來到了一棟別墅跟前,和市裡的喧鬧不同,這裡鳥語花香,清淨的很,比司馬昱爺爺家的那個村子還要清淨,環境還要好。

孔部長早就在門口迎接着了,身後跟着一個戴着金絲鏡框眼鏡的秘書。司馬昱剛剛下車,他便三兩步迎了上來,比昨天更爲熱情地打招呼:“小兄弟來了,快快快,快裡面請。”

“啊……孔叔叔好……”司馬昱不習慣有人對自己這麼熱情,乾笑了兩聲,孔部長倒是不客氣,直接給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司馬昱撓着腦袋,嘀咕道這當官的不是應該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嗎?沒想到還有這麼熱情的一面啊。

孔部長擁抱完司馬昱,轉而拍了拍身邊的司馬俊的肩膀:“我說司馬老弟,你有這樣有出息的孩子,怎麼不早點給我介紹啊?”

“孩子這些都是旁門左道,入不了廳堂的。”司馬俊嘿嘿笑道,聽到這話,司馬昱心裡面千百個不高興,要不是我這【旁門左道】,今天你們還到不了人孔部長家門口呢。

孔部長嘆了口氣:“司馬老弟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項,我們不能因爲這些長項是偏門就給否決了,這是不對的,不僅僅是生活上,工作中也是如此。”都這個時候了,孔部長也忘不了自己的那一副官威。身後的金絲眼鏡男趕緊拿出小筆記本將他說的話記錄了下來。

司馬昱可沒有興趣聽這個孔部長在這裡發揮自己的官威,於是建議道:“孔叔叔,我們能進房子裡看看嗎?”

“當然。”孔部長點點頭,然後在前面帶路,一行人走了進去。

整個別墅完全是中式裝修,紫檀的桌子,滿屋的瓷器,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這個時候,司馬昱感覺到耳畔傳來山魅的聲音:“司馬昱,這個房子戾氣好重啊,這麼重的戾氣,你要是處理不好,你自己也得搭在這裡面啊。”

司馬昱低聲‘恩’了一聲,然後四下看了看,問:“孔叔叔平時有什麼愛好啊?”

“我平時下班沒事喜歡喝喝茶,讀讀書。”孔部長頓了頓,帶着得意的表情:“對了,我還挺愛收集古玩的,這些瓷器可都是有年代的貨啊。”

問題就出在這些古玩上吧。

司馬昱一聽【古玩】一詞,腦海裡剎那電光石火,古玩這玩意兒,自身就帶有古氣,這些古氣是上一輩擁有者留下來的,這些上一輩從擁有到去世,所有的氣都在上面,很多專業收藏者收藏古玩的時候都有很多講究。但是隨着改革開放,很多人都富了起來,俗話說【盛世古玩】,很多人都玩起了古玩,有些古玩來路不明,結果收藏者沒有收藏好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不過他家古玩這麼多,單憑自己和山魅的判斷找到那個古玩很難,等找到這個古玩這個孔部長也差不多了。

“孔叔叔,最近有收過什麼古玩嗎?”司馬昱問道

孔部長愣了愣,隨即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最近收了一塊兒血玉,是一個古玩商送給我的。”

“我能看看麼?”司馬昱立刻問道

“行。”

孔部長帶着司馬昱兩個人單獨上了二樓書房,孔部長專門爲他的古玩在書房開闢了一個密室,密室在書櫃後面,孔部長按動書桌下的按鈕,旁邊的書櫃自動移開了,密室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書屋,黃花梨書架上擺放着各色古籍,這個時候,山魅更加肯定的說道:“小子,這個戾氣就在這裡面。”

“麻煩您把血玉請出來吧。”司馬昱很恭敬的說道。師傅曾經說過,道法並非萬能,即便是天師亦有所懼,在外面哪怕是行法也不要過於傲氣,否則萬一惹到了實力龐大的神鬼,不僅天師幫不了你,自己也得爲自己的傲氣付出代價,所以在學法的嘴開始,張道士便天天讓司馬昱在蒲團上打坐,誦唸《清淨經》。

孔部長見司馬昱也十分恭敬,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一個紫檀木的小錦盒打開,裡面躺着一塊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個鬼王,長牙咧嘴,好生嚇人,整個玉石裡浸入了絲絲血絲,相傳血玉是古代貴族人去世之後,後輩往亡者口裡塞玉佩,助其屍身不腐,但是哪裡有效果了,但是玉佩卡在了亡者喉嚨裡,久而久之吸收了亡者的鮮血和魂魄之氣。

司馬昱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張黃紙,這黃紙沒有寫任何符咒,可以通過這張黃紙檢驗戾氣,司馬昱剛將黃紙靠近,【噗】的一聲,黃紙自己燃燒了起來……

孔部長見狀,剛纔的官威早已經丟到了十萬八千里,顫抖的聲音問道:“兄弟……這……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想這就是你家宅不安的原因吧。”司馬昱雖然語氣中很淡定,但是內心已經有些害怕了。張道士曾經和他說過,玉石乃靈氣之石,可以吸收人的靈氣,然後變得有靈性起來,民間有說法【人養玉一年,玉保人一生】 ,如果這塊玉石吸收了戾氣而成精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很有可能就會給持有者帶來災難,或者他本身就會用戾氣殺人。

孔部長可不知道這麼多,他伸手就要去拿這塊血玉:“媽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他扔了。”

“慢着!”司馬昱趕緊擋住了他的手,突然,他們身邊的壁燈燈泡【嘭】的一聲爆炸,將兩個人嚇了一跳:“孔叔叔,請神容易送神難,你現在千萬不要說丟之類的詞了,這個戾氣現在已經瀰漫了整個屋子,你也看到了,咱們現在只有另想辦法了。”

孔部長頭點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司馬昱從書包裡取出三炷香點燃,然後放在地上,低聲拜道:“恭敬如是。”然後轉身帶着孔部長離開了密室。

“孔部長,孔部長,不好了!”正當兩人退出密室,秘書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孔部長,不好了,小公子他……”

“他怎麼了?”孔部長眼睛瞪得非大:“你快點說。”

“剛纔學校打電話,說剛纔小公子學校打電話,說小公子上課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地瘋了。讓咱們趕緊去學校呢。”秘書急忙說道

看來這個血玉的戾氣果然厲害,才試探一下,就開始報復起人來了。孔部長一臉着急地看向司馬昱:“老弟,你看這……這可咋辦啊?”

“走,咱們一塊去學校。”司馬昱背上放在地上的揹包

當孔部長,司馬昱一行人趕到學校的時候,孔部長的九歲兒子孔子軒已經被扣在了辦公室,手腳被結結實實地綁在椅子上,嘴巴也被堵上,不過還是聽得到嘴裡發出的【嗚嗚】聲。附在司馬昱肩膀上的山魅一見,低聲說道:“這個小子應該是被那個血玉的一部分戾氣附了身。”

“我能去和他對話嗎?”司馬昱通過心靈通問道

“你可以去試試。”山魅嘆了口氣:“這傢伙就光一部分戾氣都強大的很,你最好還是小心點。”

司馬昱點點頭,走向前去,孔子軒的班主任是個二十四五的年輕女孩兒,顯然她現在是強作鎮定:“我說孔子軒的爸爸,你是怎麼搞的?小朋友身體不好應該回去好好調養,怎麼強迫人家讀書呢?你看現在孩子情緒這麼不穩定。”她轉身看到司馬昱已經走到了孔子軒的跟前,又問道:“你想幹什麼?”

司馬昱此時並沒有回答她的意思,他看了看,轉身示意孔部長過來,官威凜凜的孔部長爲了孩子此時此刻也沒有了官威,三兩步走了過來,恭敬的低聲問道:“司馬先生,有何吩咐?”

“這孩子應該是戾氣附了身。”司馬昱嘆了口氣

“那怎麼辦呢?”孔部長趕緊問道

司馬昱撓撓頭,繼而回頭對父親司馬俊說道:“爸,你幫我去找幾位僧人來,讓他們過來誦唸《楞嚴經》。”

司馬俊見自己終於派上了用場,話也沒說,轉身便去辦去了。

司馬昱對孔部長解釋道:“楞嚴經乃爲佛法經文當中的經中之王,楞嚴經一出,再大的戾氣都會消散。”

其他老師都被眼前的一幕給弄得不知所措,只有孔子軒的班主任立刻說道:“這裡是辦公室,我不允許你亂搞封建迷信。”

司馬昱淡淡一笑,看到漂亮姑娘,他從來都是發不起火來的:“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再孔聖人的地方亂來啊,只是現在情況特殊,嘿嘿,漂亮老師,麻煩您借我一下寶地。不然到時候不僅孔子軒這位小朋友會遇到麻煩,甚至整個學校也會遇到麻煩。”

聞訊而來的校長走進了辦公室,一見馮曉紅,立刻恭敬地上前,馮曉紅是負責教育的教育副局長:“馮局長來了,當說一聲呀,我們也沒去接待。”轉而一看,孔部長也在那站着,連忙又小跑過來:“孔部長也來了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孔部長滿臉堆笑地說道:“我的兒子在學校裡遇到了一些狀況,我請了個師傅幫忙處理下,況且我孩子身上的戾氣還會影響學校,我不希望到時候學校也弄得烏煙瘴氣的。煩勞校長幫幫忙。”

要放在以前,這個事情根本不需要孔部長去辦,交給自己秘書就能完成了,不過牽扯到自己獨苗苗,自己不能不認真去對待。於是他滿臉堆笑地說道

校長自然不敢得罪他,隨即吩咐幾個老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靠近走廊的窗簾拉上,免得給其他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大概二十分鐘後,司馬俊請了六名和尚來,人手一本《楞嚴經》,領頭的是方丈,司馬昱一見這位方丈,就知道應當是得道高僧,趕緊上前拜道:“大師您好,道家靈玄派弟子司馬昱多有叨擾,煩勞恕罪。”

“剛纔這位施主過來找貧僧,說讓貧僧來學校誦唸《楞嚴經》,貧僧知道應該事情並非那麼簡單,於是帶了六名僧衆過來一同誦唸,助你一臂之力。”方丈面上波瀾不驚。

“煩勞開始吧。”司馬昱合十退下。幾位僧人圍坐在孔子軒身邊,圍成一個圈,開始誦唸起楞嚴經。經文聲一起,中間的孔子軒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想去掙脫捆綁在手腳的繩子,嘴巴里的【嗚嗚】聲更加的淒厲了。

司馬昱上前,一把將孔子軒嘴裡塞着的布給扯了下來,孔子軒的聲音都變了,變成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你這臭道士,我與你無冤無仇,這裡的閒事你少管。”

“你在這裡爲非作歹我就要管!”司馬昱說着,便開始雙手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