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她打量着男子,他穿的是廣陽宗統一寬大的白色袍子,如緞的墨發整齊的束在頭頂的白玉冠中,修長的眉微揚,狹長的鳳眸裡氤氳出輕柔的光芒,精緻的五官柔和的笑,神清骨秀,器宇軒昂,堂堂美男。
這人是誰?
“宗主昨晚就說了,今早雲歌肯定來蹭飯。”男子臉上帶着標準的笑容,不多不少,讓你覺得剛剛好。
展雲歌有些赧然,居然被師祖給看穿了,不過只是片刻,她就恢復了神色,淡定從容的跟在來人身後往正陽宮裡走去。
“師祖難不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宗主說了,昨天有人惦記我的廚藝,所以今天一早肯定有人來蹭飯,特意吩咐我來接人。”
展雲歌眸光一閃,很意外的道,“你就是師祖說的那個星痕?”
“正是。”星痕應聲道。
“如何稱呼你?”展雲歌想了想問道,她對廣陽宗的人還不瞭解,大多數人都不認識,總要先問一下身份,別叫差了輩分。
“你叫我師兄就可以。”星痕微微一笑。
師兄?那個師兄,這廣陽宗裡拎出來一個男子她恐怕都要叫師兄,但是她也沒多嘴,既然人家讓這麼叫那就這麼叫吧,反正不差輩就行。
“星痕師兄怎麼有如此好的廚藝?”
“逼出來的,不做飯就餓着,一開始只能做熟而已,久而久之就練出來一手好廚藝。”星痕的話說的很輕鬆,但是聽得展雲歌卻心裡一沉,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路上星痕給她介紹着正陽宮,說着話兩人來到了宮殿的後院,翠竹綠草映入眼簾,到是個難得的清淨之地。
“雲歌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飯菜。”星痕把人送到地方就很有禮貌的離開了。
展雲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轉過頭,看向在綠竹下吐納的蔣文蕭。
這一看,發現他的吐納方式到是對身體有很大的好處,走了過去,仔細觀察後,在他旁邊也學着他的樣子開始吐納。
蔣文蕭每天例行一個時辰的吐納結束了,這纔看向在自己身旁跟着吐納的展雲歌。星痕帶她來時他就知道了,她跟着學吐納也知道,只是睜開眼一看才驚覺,她不用教,就是看看,居然就學會了自己的吐納方式,這孩子的天賦簡直太嚇人了。
而且看她的樣子還進入了境界。
他站在一旁看着,星痕走來他立即擡起手,制止了他開口說話,星痕看去,眸光一縮,宗主教她吐納方法了?
自己離開這纔多大會兒功夫,她居然就學會了,不但學會了還進入了境界?
不對,這個時辰,宗主應該自己剛吐納完,哪裡有時間教她?這樣一想,眸光越發的深了。
蔣文蕭示意星痕跟他離開,兩人走的遠些了,星痕才道,“她自己學的?”
蔣文蕭點點頭道,“難怪老三和老四都選中這丫頭當徒弟,這丫頭的天賦可真是要逆天啊。”
別人不知道他的吐納功法有多繁複,他自己知道啊,只是看着自己在這裡吐納她居然就學會了,擁有這樣天賦的人他沒見過。
“難道會是她?”星痕聲音不平靜的道。
“如今看來,他們四人還真就她的可能性最大。”蔣文蕭長出一口氣。
蔣文蕭看了眼展雲歌,“走吧,我們去吃早飯,這丫頭是來蹭早飯的,看樣子只能蹭午飯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第一次吐納時間都會很長,更何況她還進入境界了,這時間還真不好說。
兩人去吃早飯了,這邊展雲歌盡情的呼吸着,她從來不知道呼吸也有這麼舒服的時候,等她睜開眼,退出吐納時,發現身旁沒人了。
再感覺一下頭上炙熱的太陽,要不是被竹子遮擋住,她可能已經被曬成肉乾了。
這是已經正午了?
“啊,我的早飯!”展雲歌驚呼一聲,氣餒的往前面傳來笑聲的地方走去。
進去後就看到自家寒師父正跟師祖蔣文蕭說話,剛剛的笑聲就是聽到她的喊聲後兩人發出來的。
展雲歌垂頭喪氣的走進來,看了兩人一眼,不言語的施禮後,在寒江雪身旁的桌後坐下,那鬱悶的模樣讓兩人忍不住的又大笑起來。
展雲歌白了兩人一眼,她沒蹭上早飯他們就這麼高興?
這時,星痕走進來,看眼隆拉着腦袋的人兒笑了笑,“吃午飯了。”
展雲歌頓時擡起頭,笑的一臉燦爛的道,“星痕師兄,你來的太及時了。”
星痕失笑,“還以爲你會問我午飯做的夠不夠多呢?”
“這還用問,星痕師兄知道我早飯沒蹭上,午飯定然會多做的,要不然擔心我等到晚飯一起蹭,估摸做飯會累壞了。”展雲歌聳聳肩。
蔣文蕭和寒江雪師徒兩個頓時又哈哈笑起來。
四人一起往吃飯的花廳走去,展雲歌可真餓了,再加上星痕的廚藝的確很棒,她吃的最多。
星痕看着她雖然很餓,但是吃飯不急不慌,斯文有理,眉眼間的笑意真了些。
“丫頭,星痕的廚藝如何?”蔣文蕭笑着問道。
“很棒,跟玄哥哥差不多。”展雲歌眸光一閃很中肯的道。
“玄哥哥是誰?”蔣文蕭一怔挑眉問道。
“我夫君啊!”展雲歌邊吃便道。
“你成親了?”
“你嫁人了?”
蔣文蕭和星痕異口同聲的問道。
展雲歌擡起頭眨眨眼道,“寒師父,您沒告訴師祖我嫁人了?”
“這是你的私事,我和你陌師父沒說。”寒江雪神情沒什麼變化。
“你纔多大啊,怎麼這麼早就嫁人了?”蔣文蕭不解又帶着遺憾的口氣問道。
“寒師父,您給師祖說說,我忙着吃飯。”展雲歌討好的對寒江雪笑笑。
這邊展雲歌吃的很歡,那邊寒江雪將南宮玄三歲就把剛滿月的展雲歌霸下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得蔣文蕭和星痕嘴角直抽,他們心裡都有一個想法就是見見三歲眼睛就這麼毒的人長什麼樣,三歲的孩子都還玩泥巴呢吧,他都知道找媳婦了。
見她終於放下筷子了,蔣文蕭問道,“丫頭,你夫君呢?”
“辦事去了。”展雲歌總不能說我家夫君是神,回去融合力量去了,估摸說出來沒人信,就是寒江雪和陌浮生估摸都不會信。
“他不是下等大陸的人嗎,剛到耀宇大陸有什麼事要辦?”蔣文蕭看向自家徒弟,你這個當師父的,怎麼就不好好關心一下徒弟呢?
寒江雪笑着搖搖頭,“那小子不用擔心,心裡有數着呢,雲歌比他的眼珠子還金貴。”
蔣文蕭不再說什麼,畢竟是徒孫的私事,他這個師祖也不好過多幹涉。
蹭完午飯,展雲歌跟着寒江雪去拜見大師祖和二師祖去了。
兩人離開,蔣文蕭遺憾的看了眼星痕道,“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可以配的上星痕的丫頭,結果還嫁人了,這丫頭才十七,幹嘛嫁人這麼早啊!”哪怕是訂婚了也還有機會啊,他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比星痕更優秀的男子嗎?
星痕眸光一閃,笑笑道,“無妨,星痕現在也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這也說明她不是星痕的緣分。”
“唉。”蔣文蕭嘆口氣,“星痕覺得雲歌這個孩子如何?”
“秀外慧中。”星痕想了想吐出四個字。
蔣文蕭很意外,能得星痕如此評價的女子展雲歌是第一個,心裡又可惜了一番,他是真的覺得這兩人是良配。
星痕垂下眼眸,遮住了眸中的神色,他能說早上初見他就動心了嗎?可是她聰明的很,從宗主的一句問話裡就猜出了宗主的意思,所以很機智的藉機把自己已經嫁人的事說出來了,她這是不想讓自己誤會,的確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子。
師徒兩個離開正陽宮,展雲歌好奇的問道,“寒師父,這星痕是怎麼回事?”
“他是你師祖好友的孫子,十年前,他們家出事了,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被你師祖帶回了廣陽宗,因爲他有自家家族的傳承功法,所以雖然入了廣陽宗,並沒有學廣陽宗的功法,也沒拜任何人爲師,一直被你師祖帶在身邊,這孩子小時候生活很曲折,剛回到家族又遭遇家族鉅變,也是個可憐的人。”寒江雪嘆息道。
展雲歌眨眨眼,表面可看不出這個星痕經歷這麼曲折,果然,只有生活閱歷才最歷練人。
“丫頭是不是看出你師祖的意思了,所以才藉機說出你已經嫁人了?”寒江雪笑問道。
“早上師祖讓星痕師兄接我時,我真心沒多想,後來吃飯時師祖問我星痕師兄廚藝如何時,我才醒過神來,昨天我已經誇過星痕師兄的廚藝了,師祖今天怎麼當着他的面又問?所以我就直接把玄哥哥拉出來了。”展雲歌很無語。
“我和你陌師父沒想到你師祖會有這心思,早知道就早把你成親的事告訴你師祖了,也不會弄巧成拙了。”寒江雪解釋道。
“沒事,星痕是個及其聰明的人,他不會讓師祖難堪的。”展雲歌安慰師父道。
“你覺得星痕是個什麼樣的人?”寒江雪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