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這裡可真熱鬧啊!”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的同時,幾道白色身影就從房頂躍上梅林,而後直接立於梅枝之上。
不多不少,剛好十人,個個白袍長髮氣質非凡。
領頭的少年一揮手,他身後五個少年就加入許天那邊的戰局,不過片刻,勝負已分。
幾人對上幾十人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勝,這些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在場衆人皆面露驚恐。
“你們是何人?作何闖我歐陽家?”歐陽伏惡狠狠的盯着枝頭上約莫二十上下的少年。
少年拂了拂袖角,滿是桀驁,“你是不是傻?我們闖你歐陽家當然是幫別人奪權,難道還閒得無聊來你歐陽家做客不成?”
看向歐陽伏身後那一羣病懨懨的人,少年“嘖嘖”兩聲:“不過你們歐陽家的警覺性也是夠低的啊,難道就沒發現這三天喝的水有什麼不對?”
“你們在水源裡動了手腳?!”三天?不就是歐陽天回來的時間?有人在水裡下藥,歐陽家上下居然無一人察覺,歐陽伏如何不震驚!
然有一點歐陽伏和歐陽昊都想不明白,爲何共用一個水源,適才那些弟子好似沒什麼影響,他們似乎也沒什麼異常?
“歐陽家主還不算太笨,是不是在好奇爲何同飲一個水源,爲何有些人症狀看起來嚴重些,而有些人似乎沒什麼影響?”
“那當然是爲防你們發現特地動了些手腳,諸位難道不覺得近日來這裡的梅花尤其香麼?”歐陽家的梅園就坐落在歐陽伏的院子,歐陽家主院,而歐陽昊的院子也與之臨近,除此之外也有四五十個歐陽家弟子的住處靠近這裡,也就是最先趕過來對付許天的那些人。
“你們在梅園裡也動了手腳?”梅園,那就是自己眼皮子底下!歐陽伏此時可不止是憤怒心驚,而是恐慌。
這些人能有悄無聲息入梅園動手腳的本事,若是要殺他,那他還有命在?
“嘖,都這樣了還問,難怪歐陽家這些年愈發不成器。”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不止歐陽伏,在場的包括許天在內都對這些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許天知道他們是穆芣苡派來助他的人,卻不知他們身份,更不知他們修爲本事如此之高,瞬息間就解決掉歐陽家數以百計的弟子!這樣的手筆!
且這十人的修爲,估計有半數在他之上!尤其是當先那位少年,許天完全看不透。
穆芣苡能使喚這些人,那她又是什麼人?
不過,好奇這幾人身份的人裡,卻不包括歐陽筱。
在一次任務中,歐陽筱曾於一處深山撞見過兩名採藥的人,他們就是這樣一身裝扮,當時她身受重傷急需救治,又聯繫不上隊友,便向那兩人求救,沒承想竟被生生坑了兩千萬!當時沒錢付,那兩人居然在她回到華清後找上門,但又不是勒索,因爲他們只要她欠的那兩千萬,還道這是玄醫門的規矩,出診必取相應診金,有人情關係可少些,沒有人情關係就看這個人值多少……
他們救她一命只取兩千萬,意思就是在他們眼裡,她的命就只值兩千萬,這個認知讓歐陽筱好長一段時間憤懣不已。
所以即便得玄醫門弟子救過她一命,她對玄醫門也沒有半分好感!
鬆開扶着她的那個人,歐陽筱上前站到歐陽伏身側,看向枝頭上的少年,“玄醫門諸位大駕光臨,我歐陽家有失遠迎。”
“玄醫門!”歐陽伏大驚,玄醫門不是從不參與各世家門派之間的爭鬥,怎麼……
玄醫門傳世千年,主修玄術,以醫立世,極少有人見到玄醫門中人出手,是以世人便以爲玄醫門到如今只有百餘弟子還名聲不敗,皆是因醫術高絕。
誠然,世人這般認知也不能算是全錯。玄醫門如今的弟子裡,術法修爲高的也就不到三分之一,有些不適宜修術法的弟子甚至只修醫術,就像肖家那位二爺肖迪。
穆芣苡既是讓人來助許天,自是找修爲不錯的。只是即便如此,若非他們投機取巧,而歐陽家又的確疏於防範,單憑他們十人也沒那麼容易成事。
歐陽家既能入四大隱世家族之列,其底蘊自是差不到哪裡去,若是有個好的領頭人,斷不會是如今這副光景。
不過玄醫門素來不與哪個家族門派深交,知道他們老底的人並不多,歐陽伏又恰好不知,是以纔會這般驚異。
說來還是這十人適才給他的衝擊太大,讓他誤以爲玄醫門的百餘名弟子大都有此等修爲。
少年挑眉看向歐陽筱,“喲!這位小妹妹倒是有些眼力。”
衆人:“……”小妹妹?人家分明比你大了幾歲好麼?
許天聽到歐陽筱的話,心下也是震驚非常。
難怪穆芣苡能有那麼好的醫術,原來是出自玄醫門?只是她作何能使喚玄醫門的人?外界傳聞玄醫門素來護短,難道已經護短到其他弟子可以爲一個弟子出頭助別人奪權的地步?
“本小姐年長閣下幾歲,這聲小妹妹不敢當,倒是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歐陽筱這麼多年能闖下現在的地位,還能以一個旁系出身得主家大小姐的待遇,足可見她不是一無是處。至於那日在魅色會那麼衝動,多是因爲看到楚逸身邊突然有女人衝擊力太大,而她的修爲確實不能和穆芣苡相提並論,是以纔會落得那麼狼狽的下場。
這幾日在醫院,得知沐靖告知歐陽家她這番是得罪楚家主,她也並未將當日實情說出,只暗暗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會將那日所受的屈辱討回。
楚家那邊還有一個討厭出自娛樂圈女人的歐陽蘭幫襯,歐陽筱並不擔心對付不了穆芣苡。
不得不說,以歐陽筱這副心性,旁人恐不是她的對手,偏生她運氣不好,遇到的是穆芣苡。
“玄醫門久桓。”
久桓,玄醫門久字輩最小的弟子,因如今輩分在玄醫門算得上高,小輩都師叔師叔祖的喚他,是以纔會有方纔那對歐陽筱“小妹妹”的稱呼。
“原來是久桓大師,不知我歐陽家何處得罪玄醫門,竟勞得諸位如此興師動衆?”
“得罪談不上,只是許先生乃我玄醫門新任門主的友人,特來助他一助。”
“也幸得走這一趟,不然還不知歐陽家有這樣不堪的過往。弒父殺子,逼死妻子,嘖嘖,比電視劇還精彩。”
此時幾乎歐陽家所有弟子都聚集到此處,久桓的話又是輔以修爲,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些弟子不由義憤填膺,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還上前詢問。
許天方從久桓那句“我玄醫門新任門主的友人”所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上前,“想來諸位也已知本少身份,旁的本少尚無證據,但當初廢本少修爲斷本少經脈的,確爲本少這位親生父親。在場有不少歐陽家的老人,許聽說過當年祖父本有意傳家主之位於本少,本少的父親,也就是你們現在這位家主心生不滿,便欲除本少而後快。”
“還有祖父的死,諸位難道不覺得蹊蹺?當年祖父身子硬朗,如何會突然病重?諸位以爲真是因着本少被廢之事傷心所致?祖父是何等精明睿智之人,便是會因本少之事難過惋惜,也斷不會葬送歐陽家的前程,祖父可從未親口說過歐陽伏可爲歐陽家家主,若非祖父突然暴斃,歐陽伏又如何能坐上這個位置?”
“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說歐陽大哥殘害父親,證據呢?”
秦蒲雨話音落,本來臉色陰沉心中着急的歐陽伏立馬眼睛一亮,“夫人說得對,你的證據呢?若是單憑你一人自說自話,誰知是不是你有意誣陷?”
卻是此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少主沒有證據,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