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瘋癲老頭
正是初春季節,鳥語花香,碧海青天島上,最惹人喜愛的,便是那連綿起伏的嫩綠,這裡正是名山,青霞巒。青霞巒的含三大主峰,聖水峰,聖火峰,神峰。聖水峰上,遠遠看去,就能看到宏大的建築羣,琉璃上反射的點點金光,十分耀眼。
就在這龐大的建築羣中,一個別致的院子裡面,依稀傳出人語。
“你又來偷學武功,是也不是?”一位身體肥碩,長着鼠須的漢子,雙手掐着腰,瞪着自己銅鈴般的雙眼,朝着眼前的青年喊道。
那個青年低着頭,渾身都在哆嗦,偷眼看自己身邊的一個年齡差不多的青年,聲音顫顫巍巍地回答道:“師父,我……”
“你,你什麼你?”那個胖子打斷青年的話道,“宣武,別以爲你進了這個門兒,就可以跟着學功夫。”說着,竟將手指點在宣武的腦門上,接着道,“記住,你在這裡,不過是一個打雜的而已!”雙肩一起一伏,顯然是動了真怒。
宣武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父母費盡周章聯繫到教主,將他帶到這裡來,無非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有出息。然而,這個師父是華法教的一個長老級人物,名爲智通。他本事頗高,因此向來十分高傲,最看不起這賄賂之事,於是將宣武百般折磨,視作奴僕。
站在宣武身旁的,在智通的四個徒弟宣獨、宣霸、宣武、宣林四個人之中最小的那個,宣林。雖然只見過宣武幾面,但宣林不願意與仗勢欺人的宣獨、宣霸爲伍,向來十分孤單。
只見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智通道:“師父,您就教他一招半式吧,他好歹也是您的徒兒,不能每天被宣獨,宣霸這兩個人欺負啊!”見到宣武以後,二人都是重情重義之徒,惺惺相惜,因此宣林在這關鍵時刻不顧責罰,出來給宣武求情。
宣林是智通最得意的弟子,因此智通對他寵愛有加。他見到宣林,怒氣就平息了一半。於是道:“既然宣林爲你求情,我就饒你一回。最近我想造船,你就去砍二十棵山上巨樹來!記着,砍不完不許回來!”說着撿起一把斧頭扔給宣武,自己先離開了。
宣林經過宣武,悄聲道“好好幹,我還等你做我師兄呢。”出了幻智門,宣武自知砍二十棵那麼粗的樹至少三五天時間,而更糟的是,這幾天的功夫學不成了。
宣武揚起斧頭便開始砍伐。有好幾次宣武想脫身跑掉,可一想起宣林期盼的目光,他就咬牙幹了了下來。後來,宣武找到了點門道,將砍樹看作練功自己想些招數消遣,也自得其樂。
待他砍完第二棵大樹,天色已近黃昏。宣武不敢回幻智門,只得打二三隻山雞過夜。他支起火來,將雞毛拔乾淨,開始燒烤。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香氣這是宣武第一次自己做東西吃,甚是興高采烈。當雞烤熟時,宣武剛想拿起雞吃,忽然,草叢中“刷”的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荒郊野外的晚上,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宣武轉過身來,眼睛盯着草叢中,又聽得“蹭”的一聲,那個東西似乎繞到了身後。宣武心怦怦直跳,緩慢地扭頭向後看去,卻也未發現什麼異樣。
起初,他認爲是自己嚇自己,沒有在意。
當他伸手去拿烤雞時,卻發現烤雞不見了。
他不禁打了個寒戰,四處望望,身體也不由得火堆靠了靠。這時天已全黑,四處傳來蟲鳴聲。宣武強作鎮定,接着烤第二隻雞。
烤完後他不管七二十一,拿起來就咬了一口。他雖忘了帶佐料,但雞肉烤起來自然十分鮮美。當他要品嚐第二口時,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雞又不知到哪兒去了!
在此期間,他的手一直未離開過串雞的樹枝。他心中大駭,心想鬼呀鬼呀我的肉可不好吃你可別害我喲!唸了幾遍“阿彌陀佛”之後,也只好去烤第三隻雞。這次他變聰明瞭,只烤了雞的一半便開始吃,再去烤另外一半.這樣,他的雞總算是未完全消失。
第二天一早,他砍下一棵樹後已覺飢餓,於是去已做好的陷阱旁。見兩隻兔子已經入網,心下甚喜,抓起這兩隻兔子,又把網布置好,將兔子去了皮和內臟,心忖光天化日之下應不會有昨日怪異之事,便將兔子烤了。
誰知這怪事又發生了:這隻兔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憑空消失了。
他不敢妄動,硬着頭皮烤起第二隻來。他還是按昨日辦法燒烤半邊.當他下口咬時忽覺兔肉入口冰冷,將兔子移開才發覺兔子熟的半邊已經消失,只剩下另一半生的.它開口十分平整,似是被人用刀割的,但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瞬間割走一半烤兔子的,實在令人毛骨悚然。宣武卻覺不出什麼來,想想奪他食物之人並未對他下殺手,就當成有人在捉弄他,將剩下半隻烤個半生半熟就吃了,還好這半隻沒有莫名其妙地消失。
就這樣過了頭兩天,雖然食物少了點兒,倒也相安無事。
時至第三天傍晚,宣武已砍了十棵樹.伐過的樹木被宣武整齊地放在一邊。宣武去陷阱那兒看,卻沒見到禽獸落網。他無可奈何,只得挖來幾個山芋燒來吃。這幾個山芋熟後,宣武已餓得迫不急待地拿起一個吃了起來。
忽然間,宣武聽得“撲撲”聲,擡頭一看,見幾個山芋全部自動炸開,撒落在地,然後又聽到“哇”的一聲大哭,接着聽到:“小兔崽子,你怎麼拿這種東西招待我?害得我連肉都吃不着……”
宣武定睛一看,只見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老頭。這老頭頭髮花白,鬍子卻是黑的,還分成三岔。雖然他的鬍子是黑的,卻仍顯得年齡驚人.這老頭兒一閃便閃到宣武面前,哭道“你這小賊,今天怎麼這麼點兒背,去,去抓去!”老頭兒激動地已經發出哭腔了,表情卻十分怪異。
宣武面對這個蠻不講理的高人不知所措,心想“宣霸宣獨欺負我,師父不要我,連你這個老頭子也不放過我,如果我現在在家裡,會這樣受人欺負嗎?”想着想着,感到鼻子發酸,宣武到底是半大孩子一個,在這個陌生人面前,竟然哭了出來。
老頭本是半瘋半傻,還道他因爲沒抓到野獸而傷心,自己也因此大聲嚎哭起。二人越哭越歡,到後來竟一聲比一聲高。老頭兒童心未泯,竟然比起來誰的哭聲更大起來,直哭得驚天動地.過了一會兒,老頭兒哭聲漸漸停止,而宣武卻越想越傷心,越哭越來勁兒.老頭兒見宣武還沒停,大叫道:”喂,我哭不過你,我輸了,你別哭啦!”
見宣武停下來,老頭道:“你好厲害,我哭不過你,你教我你教我!!!”
剛剛老頭兒陪宣武大哭一場,宣武與他已生親近之意,便反問道“你哭什麼?你也受欺負了嗎?”
老頭聽過此言,大聲咆哮,道:“我怎麼會被人欺負?沒人能欺負得了我!”又咧開嘴向宣武大笑:“哈哈!你被人欺負啦!哈哈哈!”
宣武聽他這麼一說,心想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親切的老頭來,卻還是嘲笑我——可惡!一張嘴又想哭。
老頭一看,見他又想哭,忙安慰道:“別哭別哭!你給我說說,我幫你。”
宣武將他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頭。老頭卻越聽越怒,氣得跳上跳下,最後竟怒吼起來,吼得天搖地動。老頭子尋思來尋思去,忍不住開口說“你乾脆逃走得了,還在那幹什麼?“
宣武搖了搖頭道:“不行。我是好不容易纔來到這裡的。”
“那我打他個落花流水,噼哩啪啦。”說着,瘋癲老頭兒自以爲想出了一個絕世的好主意,手舞足蹈起來。
“等你走了,我豈不是更遭罪?”宣武冷言道。
老頭的高興的笑臉瞬間僵化。
思前想後,忽然,老頭兒拍手笑道:“哈哈,小孩兒,老頭子我教你幾招,你不就不怕他們了?”
宣武聽到此言,着實特別興奮,然而,轉念一想,臉又哭喪着:“可我得練多長時間才能打過他們呢?他們都學習多少年武功了!”
老頭越想越頭疼,不覺在樹林裡傳來穿去,瞬息之間,竟然只剩下身影,也不知道轉了幾圈。看來,這是一種絕頂的輕功。
宣武見到,喜道:“我打不過他們,卻可以逃哇。您就叫我這招吧。”
老頭聽到,頭立刻不疼了:“就這樣!”喜得在空中連翻跟頭,忽然又停下來,道:“不行不行,這門功夫不能傳人,不能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