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白塵只是個廢物罷了,詡哥想要滅他,不過彈指之間的事。”趙凱輕蔑的哼道,一旁的陸林聽到這話,笑而不語的點了點頭。
自從陸詡破境玄輪,他這個當弟弟的也跟着沾了許多的光,再加上陸家得到了夜離侯的鼎力支持,成爲統掌雲城的最大勢力,身邊更是遠遠不斷的涌現出了大批的世家天驕,這些天驕放在以前都是他所仰望的人物,而現在,這些天驕卻要巴結討好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過於此。
幾人身旁的玉兒聽着這話,笑着點起了頭,玉兒的這番舉動則是徹底讓白家商會的一衆長輩驚呆了。
在他們的眼中,玉兒一直都是乖巧可人的形象,從不會與陸詡這些目中無人,桀驁不馴的富貴子弟混在一起,而玉兒如今的行爲,卻是與他們心中所想大相徑庭。
白塵看了眼玉兒,搖了搖頭,他並不言語,只是心中嘆息。
隨後,衆人只見他身形一閃,一息過後便瞬間出現在了陸詡的身後。
經過玄靈塔中的一番歷練闖塔,白塵所修煉的無極之力和本源異象經的力量都得到了成倍的增長,運轉起來也是更加的得心應手,體魄相較於之前也是強大了數倍,如今白塵的體魄速度已遠超同境高手,甚至是玄輪境的強者也無出其右。
“碰!”
白塵手臂之上纏繞着的青銅鎖鏈猶如具有自我意識一般,主動出擊,如蛇般迅捷撲向了陸詡,白塵一時恍神,待到他回過神來,無極之力隨之運轉,在其周身玄氣瞬間洶涌而出,但陸詡彷彿早有預感一般,利落的轉身將長劍橫立身前,抵住了青銅鎖鏈的攻擊。
“當!”
一聲脆響,那青銅鎖鏈猶如攜萬鈞巨力轟出,陸詡以長劍擋下了這一擊,身形後退數米。
他雙腳拖拉着地面,被橫推出去,兩道長痕顯明瞭白塵手臂之上那青銅鎖鏈的餘威之強。
陸詡雖然憑藉超乎常人的意識擋住了白塵的青銅鎖鏈,但手中的長劍之上已經佈滿了裂痕,而青銅鎖鏈之上卻是完好無損,全無受損痕跡,只是白塵的手臂因爲青銅鎖鏈的過度緊勒而磨破了皮膚,有鮮血滲出。
一記對碰,陸詡沒有佔到半點優勢,反而是境界落後與陸詡的白塵卻佔盡優勢。
“這人是誰,怎麼敢跟城主的公子作對?”有不識白塵身份的人出聲問道。
“那是曾經號稱雨州百年不遇的妖孽天驕,不過眼下雲城的天就是陸家,與天作對,那不是自取滅亡麼。”一人嗤笑道。
周圍衆人聞言,這才知曉了白塵的身份,白塵早在十年前便已小有名氣,但隨着時間的流逝,白塵慢慢沉寂,沒有再出現令人驚豔的奇蹟發生,大家也就逐漸把白塵給遺忘掉了。
白塵看着自己手臂之上不斷顫動着的青銅鎖鏈,內心震撼無比,因爲他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一條神秘的青銅鎖鏈竟在吸收着陸詡所施展的混焱!
在青銅鎖鏈的尾端,有着極其細微的火焰在灼燒着,但白塵卻未被灼燒,只有一陣陣麻麻熱熱的感覺不斷涌上雙臂。
“呵呵,你既然知曉我宗,那麼此火,想必你也一定知曉一二,我雖對混焱的掌控並不深刻,但對付你這區區丹玄境的螻蟻,足夠了。”
陸詡冷笑着,雙眸之中涌現出那混焱的那妖異之色,他手中那佈滿裂紋本該斷裂的長劍開始燃燒起來。
一語之間,那本該碎裂的長劍彷彿被混焱所吞沒,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體燃燒着混焱的長劍。
看着眼前氣勢洶涌的陸詡,白塵心中幾許波瀾,但更加困擾他的是此刻那不斷汲取混焱之力的青銅鎖鏈。
青銅鎖鏈來歷神秘,就秦天這般強者對其都一無所知,而且這青銅鎖鏈威力太強,陸詡手中的長劍是一柄品階不俗的玄器,竟只一照面便破碎了。
而陸詡顯然也是察覺到了白塵手臂之上那纏繞着的青銅鎖鏈有些不對勁,下一刻,他目光一凜,率先向白塵發起攻勢。
陸詡雙眸之中一抹妖異浮現,下一刻,他周身氣息暴漲,一股更加恐怖的玄氣氣息席捲開來。
在陸詡身後的那一輪玄輪也是光芒大放,他瞬息便來到了白塵的身前,一劍直接刺穿了白塵的肋間。
白塵愣在原地,待到陸詡一劍刺穿了他的肋間時,那緩慢的疼痛感出現時,白塵才下意識的一拳打出,將陸詡轟退。
陸詡雖一劍刺穿了白塵的體魄,但同時他也中了白塵的一拳。
經過洗玄池不斷淬鍊後的白塵,其體魄已經強大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再加上那神秘的紫青紋絡,足以抵擋玄輪境的攻擊,可還是被陸詡給打破他的防禦。
陸詡實在是太快了,白塵的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但那一瞬間,陸詡的氣息彷彿消失一般,他根本無從感應,哪怕是陸詡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那一劍刺入了他的肋間,白塵都依然沒有感覺到陸詡的存在。
陸詡捂着被白塵一記重拳打中的胸口,嘴角上揚起了一個邪魅的弧度。
“呵呵,我們走。”陸詡邪魅一笑,轉身衝衆人說道,隨後竟離開了。
白塵等人都十分詫異,他們沒有想到陸詡竟沒有趕盡殺絕,而是選擇就這麼離開了。
白家衆人連忙上前,他們發覺白塵的臉色已經十分慘白,氣息也有些微弱了。
陸詡混焱所化的那一劍此刻也已經消失了,它進入了白塵的體內,開始大肆的掠奪着白塵體內的玄氣和生機。
“我們走不掉了,先回書院。”白塵氣息微弱,他的體魄十分強大,但在混焱之下卻也只是片刻便有殆盡之勢,混焱實在太過恐怖。
“好。”隨後白家衆人護擁着白塵向雲麓書院方向去。
小郡主殷瑤、趙天珏等人早就在雲麓書院外等候着,他們遠遠瞧見氣息微弱的白塵,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彷彿一切早已就在意料之中。
“去請嶽老來。”小郡主殷瑤吩咐手下一人道,那人點了點頭,下一刻便變速動身。
“郡主。”白家衆人見到小郡主殷瑤,都十分惶恐的行禮。
小郡主殷瑤點了點頭,然後上前攙住白塵向書院內走去。
“看樣子,你並不是他們安插的眼目。”小郡主殷瑤攙着白塵,輕聲道。
白塵聞言,想說些什麼,但卻沒有了氣力。
混焱在他的體內肆無忌憚,除卻玄海,白塵體內的每一處角落都被混焱所侵佔。
而現在,正是混焱入侵玄海之際!
白塵的玄海因爲兇獸的原因,被開闢的寬廣無垠,玄氣雄渾程度也是十分磅礴。
在玄海正中央,饕餮居於此,在其左邊是瑞獸麒麟,右邊則是玄靈塔。
混焱闖入其中,面對着三尊古老又強大的存在,它愣住了。
在那三股可怖的氣息壓迫下,混焱竟不敢動彈絲毫,它就這麼在三尊存在的面前停滯不前。
而此刻的白塵已經因爲虛脫而昏迷過去。
混焱吞噬了他體內的一切,如若玄海也被混焱所吞噬,那麼白塵將會立馬變成一具傀儡,供混焱所用。
雲麓書院之中。
一處院落內。
這是院長所居的庭院,整個雲麓書院中的長老大多都居住在此附近,而此刻庭院當中,聚集着雲城當中的半數頂尖強者。
白塵躺在庭院當中的一處石桌上,他此刻正處昏迷,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已經慘白如紙,體表外隱約可見有黑紫色的妖異紋絡在蔓延着。
他肋間的傷口已經閉合,血跡都已乾涸,全無受傷的跡象。
小郡主殷瑤站在石桌旁,愁眉不展的盯着石桌上已如同死屍般的白塵。
“他現在身上的跡象正和雨玄侯身上的跡象所一致,他們二人都是中了同一種妖火。”一名頭髮花白,但精神充沛的老者撫摸着白鬚,皺眉道。
“那日陸詡向白塵出手時,劍上便有妖火浮現,陸詡定然是掌握了這種妖火。”一名李家的強者斷然道。
那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憑一個玄輪境的小子是無法掌握如此強大的妖火的,這妖火之強,連雨玄侯都沒有能夠解決的辦法。”
“而且這妖火詭異非常,絕不是普通的妖火,此火已有靈性,攻擊雨玄侯和白塵的應該並非其本源之火。”老者越說院內的衆強者就越發感覺頭皮發麻。
雨玄侯是何等強大的存在,在整個九州當中,都是數得着的頂尖強者,可這妖火卻讓的這等強者拿它沒有絲毫的辦法,而且這還只是這妖火的一絲分身,連本源都不是。
衆人心中都暗自懼怕,如若這妖火本源現身,恐怕只有大夏的神侯亦或者是王室的不世強者才能與其對抗了。
“那麼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麼?”趙天珏看着躺在石桌上氣息已經幾乎斷絕的白塵,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等境界低微,根本沒有解決之法,而今只能看此子自己的造化了。”那名老者有些無奈的說道。
趙天珏等人聞言,內心都是一涼,這名老者乃是小郡主殷瑤身邊的一名實力強橫的強者,但就連他都沒有半分,那麼在庭院當中的諸位更是沒有辦法了。
庭院當中,此刻聚集着趙家、韓家、李家還有云麓書院以及一些中小家族的強者。
“此子體魄真非常人可比,我們李家有一通玄境強者在中了這妖火後沒過一個時辰便氣絕而死,渾身猶如干屍一般。”一名李家強者出聲驚歎道。
衆人聞言都很震驚,連通玄境的強者都難以抵禦的妖火,白塵竟然抵禦住了,聞所未聞。
這也更激發了雲城一衆強者對白塵身上秘密的好奇心。
“好了,先安頓一下白家的人,白塵能不能醒過來還不好說,我們要先面對接下來的狀況。”小郡主殷瑤說道。
衆人都接連點頭,目前雲城的局勢已經十分不妙,陸家閉城,接下來便是對雲麓書院下手了。
隨後,殷瑤又安排人爲白塵單獨準備了一個院落,給其修養。
屋內,白塵躺在牀榻上,白父和白母二人焦急的守在牀邊,他們二人實力低微,根本沒有辦法,只能在心底暗暗爲白塵祈禱,希望他能甦醒過來。
白塵玄海內。
混焱已經與玄海內的三尊存在對峙了許久,絲毫沒有想要出動的跡象,而饕餮則是緩緩睜開了緊閉許久的無神雙目。
“吼!”
隨着饕餮的一聲怒嘯,玄海內的玄氣瞬間沸騰起來,混焱也終於安耐不住。
只不過,混焱選擇的並不是向饕餮出手,而是選擇向玄海外逃,想要逃出這個可怖之地。
但饕餮豈會放縱它離去,只見饕餮張開血盆大口,連帶玄海內的玄氣和混焱一同吞入口中,之後饕餮大嘴一閉,開始消化起來。
與此同時。
雲城城主府。
如今的城主府已經被陸家所佔據,陸家父子三人及投奔陸家的衆強者正在把酒言歡。
大殿之上酒肉豐盛、歌舞升歡。
正舉杯消歡的陸詡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捏杯的兩指下意識的一用力,直接將酒杯捏碎。
在陸詡身旁的幾人都發覺到了陸詡的異樣。
“怎麼了,陸兄?”趙凱問道。
“沒事。”陸詡臉色只是一瞬陰沉,隨後恢復如初。
這小子,竟能將我的混焱所滅掉。
陸詡在心中暗自琢磨道。
正當陸詡心中奇怪之時,位坐大殿主位的陸家家主端酒起身。
“諸位,眼下雲城百廢待興,但仍有些人想要壞我們的好事,這可如何是好呢?”陸家家主笑問道。
“陸城主不必擔心,順我雲城者昌,逆我雲城者亡!”一人揚聲喝道。
聽聞此言,殿內其餘衆人皆出聲附和着。
“不若我們直接動手,將雲麓書院攻下,殺一殺不從者的威風。”一人提議道。
“我正有此意。”陸家家主眼前一亮,笑道。
“此事不急,尚需從長計議。”坐在殿下首位的秦家家主放下酒杯,緩緩道。
殿內衆人聽到此言,都是下意識的看向陸家家主。
而陸家家主先是一怔,隨後連聲道:“秦家家主所言極是,此事我們慢慢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