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肯定答覆
見到陳舟進來，李振邦主動跟陳舟打招呼道：“陳教授，你來了……”
沒錯，這位陳舟還算熟悉的另外一人，正是國家科技部門的局長李振邦。
陳舟彬彬有禮的回道：“李局長，你好。”
兩人握了握手後，陳舟又說道：“上次跟李局長見面，還是我剛回國的時候，沒想到這次，能在趙所長這見到你。”
李振邦自然聽出了陳舟話裡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主動解釋道：“其實啊，趙所長正好來科技部門彙報工作，我一聽，居然是陳教授你找他，我這一時興起，不就跟着過來了嘛。”
陳舟瞭然的點點頭，微微偏頭看向趙書桓。
趙書桓面帶笑意的衝陳舟點了下頭。
陳舟一開始，並沒有弄明白趙書桓這點頭是什麼意思，直到後面，他才搞懂。
“趙所長，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彙報工作，沒有打擾到你吧？”陳舟依舊彬彬有禮的說道。
“打擾倒沒有，只是做個定期彙報，很快就結束了。”趙書桓擺了擺手，直接說道，“李局長也是對你的想法感興趣，所以纔會跟我一起過來，你不用避諱他。”
所以，對於李振邦知道這事，陳舟絲毫不覺得意外。
“陳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對於你的想法，我只想給你，大大的點個贊！你的優秀，遠比我們所見到的還要贊！”
陳舟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一笑。
趙書桓再聯想到陳舟一開始說的話，頓時覺得，陳舟這個年輕人，遠比表面看到的要深邃。
除了那令人驚歎的科研成果之外，對於某些事情的理解，卻也是有着獨到的見解的。
看了看李振邦，陳舟藉着李振邦剛纔的話，又說道：“可能也正是因爲我自己就比較年輕，我才更懂得，年輕學者需要什麼吧……”
他忽然想到，華國的學術界，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年輕人做旗幟的話。
驀地，趙書桓忽然明白了，他知道陳舟爲什麼這麼說了。
畢竟，今天主要的，還是李振邦和陳舟。
這位趙所長還是沒有直接表態，仍然只是在說着這麼安排的理由。
“但是，這樣的求穩做法，其實是不利於國內學術發展的，甚至於在一定程度上，還會反過來遏制學術的發展。”
可不是陳舟口中，能夠給年輕人，那麼多機會的環境。
“這樣吧，離這件事最終敲定，還有一些時間，我會趁着這個時間，和他們再開個會，討論一下你的提議，在保證大會成功舉辦的同時，充分考慮你的建議，你看怎麼樣？”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振邦，旋即徑直走到趙書桓的辦公桌前，開口說道：“所長，其實事情就像我在電話裡，和你說的那樣，我對這次舉辦的物理學家大會，有點建議。”
事實上，趙書桓也挺難的。
與李振邦兩人說了聲，便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壓根就沒有跟陳舟說到核心問題。
原因無他，也正是因爲李振邦在這。
“趙所長，我看不怎麼樣……”李振邦微微搖頭，走到陳舟身邊，轉而盯着陳舟，出聲問道，“陳教授，我想知道，你讓出第一主講人的身份，把中微子振盪相關課題的主講給高結教授和克羅斯教授，到底是爲什麼？”
“而不應該被其它因素，過多的干擾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事事都要論資排輩的話，那年輕的科研工作者們，只需要去熬資歷就行了，哪裡還要去專心做研究？”
陳舟點點頭，略一沉吟，對趙書桓說道：“一個好的物理學家大會，在於這場大會本身的意義，衆多遠道而來的學者們，肯定不希望去聽一場毫無生趣的報告會。”
這小子什麼情況，突然來這一出？
很明顯，他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了。
“二來，高結教授代表了華國學術界自己培養人才的能力，克羅斯教授代表了華國學術界的包容能力，更能體現華國學術界的生命活力。”
想通這一點，趙書桓看向陳舟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一刻，趙書桓才意識到，陳舟這個年輕人，除了那令人覺得恐怖的科研能力，還有着與年齡不符的語言表達能力。
趙書桓微微有些詫異的看向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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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也是考慮到這次物理學家大會的舉辦，對於華國學術界，尤其是華國物理學界的意義，我才選擇讓他們倆作爲主講人。”
不說學術界了，放眼整個世界，又有多少年輕人，能有陳舟這般的想法，以及這將想法付諸實踐的行動力？
可以想到什麼，就直接擺在檯面上來。
而站在陳舟身邊的李振邦，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顯得驚喜。
“一來，我不希望他人提及華國物理學界時，只認識我陳舟一個人，卻不知道我們還有這麼多，優秀的年輕物理學家。”
李振邦欲言又止：“沒什麼……”
但是，李振邦在這裡，就不一樣了。
陳舟能夠想到的，趙書桓如何想不到？
趙書桓可不像陳舟，有着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加持，有着準菲爾茲獎的加持，有着當代年輕學者旗幟光環的加持……
只不過，李振邦的背後，有那個人，那位老領導。
相反，陳舟覺得李振邦直到這會，纔跟着趙書桓過來，與自己談論這件事，是蠻令他意外的。
陳舟自然也注意到了趙書桓一直在朝李振邦那看。
他是真正從華國這樣的學術環境裡，成長起來的老一代學者。
下意識的，趙書桓又看了看，那位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老領導的李振邦局長。
趙書桓說完，陳舟還未說話，一旁的李振邦，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
陳舟這一聲看似無奈的嘆氣，不管是他這位高能所的所長，還是一旁坐着不動的科技部門的局長，都得做出迴應。
陳舟：“還有什麼？”
李振邦話一說完，陳舟立馬笑着說道：“那我就先替他們謝謝李局長了！”
“我們更應該，把這些難得的機會，給一些更有趣的課題組，也給一些令人期待的年輕物理學家們，我想這樣的安排，纔會更有意義，才能最大化的激化咱們華國年輕人，從事科研的慾望……”
可以什麼話，都毫不避諱的說出來。
他後面肯定更忐忑。
看着侃侃而談的陳舟，趙書桓的表情，已經變得越發複雜。
如果李振邦不在的話，他大可以和陳舟，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在陳舟講述的時候，一旁的李振邦，一直充滿興趣的看着陳舟。
對於自己話裡，已經十分明顯的意思，他也沒有做出正面的迴應。
這份驚喜，並不是來自於陳舟的學術成就。
22歲的年齡，除了天才般的學術成就外，還能有這樣的想法，不得不令人驚歎。
何弘蘊副所長不是說了，他會向領導彙報這件事的。
在陳舟說完之後，李振邦笑着表示道。
他這個時候，也確定了，李振邦纔是這件事的關鍵。
他說的這些，無外乎只是一些，無關核心問題的大道理罷了。
陳舟聽到這話，也就收起了，先前那些彬彬有禮，無關痛癢的官話套話。
是肯定得有的迴應。
趙書桓雖然也被陳舟的想法，給震驚到了。
“你應該知道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對於咱們華國整個學術界來說，都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所以，我們不能冒險。”
“趙所長，我知道我這樣說，容易得罪人。但是這些話，都是我的心裡話。我始終覺得學術和科研，就應該有它本來的樣子。”
這時的李振邦，仍在繼續擺弄着手中的茶杯，全然沒有理會趙書桓的眼神。
陳舟說到這，突然不說下去了，轉而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不說了，希望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能夠成功舉辦，圓滿落幕吧……”
所以……
陳舟也未多想，只是說道：“那我可就等李局長的好消息了？”
“還有一點就是，咱們華國學術界，未免有些過於求穩了。我不是說求穩不好，這可能也有學術氛圍本身的原因。”
這位科技部門的局長，倒是沒有想到，華國的這面學術旗幟，居然不是那種只知埋頭苦幹的科研工作者。
說出來的話，也遠比他真正想對趙書桓說的話要多。
就像陳舟所想的一般，趙書桓自己也覺得，他說的這些，無外乎只是一些，無關核心問題的大道理罷了。
但是，趙書桓卻沒有說話，仍然表情複雜的看着眼前兩人。
收起思緒，趙書桓對陳舟說道：“陳教授，你也別嘆氣，你的想法是好的，我們華國學術界，確實需要新鮮的血液。只有年輕學者不斷成長，學術界纔有更好的未來。”
所以，當他看到陳舟臉上的笑容時，他的心裡，其實挺複雜的。
聽了一會，李振邦找了個凳子，靜靜的坐下來，繼續聽陳舟的講述。
大概只有這句話，他才能看出來，陳舟只是一名22歲的年輕小夥子。
說不定，真有改變的機會……
李振邦卻好似沒有看到趙書桓看過來的眼神，他自顧自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擺弄着杯蓋。
“也許就像你說的，華國的學術界太過於求穩了，也導致了過於沉悶的學術環境。如果不能及時改變的話，那這種環境，對學術界的發展，必定是不利的。”
沒有絲毫遲疑，陳舟開口說道：“從課題的研究角度來說，高結教授和克羅斯教授，是整個課題實驗的直接負責人，而我，做的更多的，其實只是統籌規劃。”
倒不是說李振邦的職位，有多麼的令他忌憚。
但趙書桓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如果陳舟的訴求，就這麼被他剛剛那三兩句話，給解決的話。
他深刻的知道，華國的學術環境，到底是怎麼樣的。
趙書桓看着一臉認真的陳舟，輕聲說道：“你跟我說的是，你對於作報告的人選安排，有不同的理解，希望我們做出調整？”
“所以，他們兩人對於課題實驗的某些細節問題，甚至還要比我更清楚一些。至於，整個課題的研究內容，他們倆也基本上都吃透了，不存在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那位，纔是真正讓他，不敢去開口討論的原因。
而是因爲，陳舟是一名，華國的優秀科學家。
所以，當陳舟說完之後，趙書桓沒有立即說話。
李振邦點點頭：“放心吧！”
李振邦微微一愣，旋即大笑起來。
“如果我們真的想把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辦的更具有意義的話，那就不能將那麼多的人選，安排給這些毫無生趣的報告者。”
真說起來，他這個高能所所長的地位，還是要比這位科技部門的某局長，要來的更大一些的。
趙書桓見李振邦沒有迴應，一時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只好沉吟了一下，方纔說道：“陳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所裡這麼安排的原因，也是爲了能夠成功的舉辦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
陳舟對於李振邦的這個問題，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沒錯啊，年輕人才更懂得年輕人需要什麼……”李振邦微微有些感慨。
陳舟一口氣說了很多。
忽然想到陳舟話裡一句話，李振邦又調侃道：“你說高結教授和克羅斯教授是年輕的物理學家，那你自己比他們不更年輕嗎？我沒記錯的話，你才只有22歲吧？”
“這樣吧，我會把你的想法，轉達給老領導，我相信老領導也希望看到一個有意義的物理學家大會！”
這句看似隨口一說的話，聽在李振邦的耳中，卻多了許多的意思，也令他產生了許多的想法。
過了數秒，李振邦收斂情緒，看着陳舟說道：“我大概理解了，你爲什麼想要改變這次物理學家大會裡，上臺作報告的人選名單……”
李振邦自然知道陳舟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他輕聲笑了笑，道：“他們應該謝謝你，還有……”
至少，陳舟是沒聽出來，他是支持什麼，還是不支持什麼。
“趙所長，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
陳舟輕聲笑了笑，道：“我嗎？我還沒到22歲好不好，生日還沒到呢……”
得到肯定的答覆，陳舟便也不再多留。
而是看向了那位坐在椅子上的，科技部門的李局長。
這是趙書桓從未發現，也從未去想過的東西。
陳舟離開後，趙書桓才說道：“李局長，這事真的要跟老領導彙報嗎？”
李振邦看了趙書桓一眼，說了一句：“匯不彙報，老領導也都知道……”
聽到這句話，趙書桓頓時心頭一驚。
可等他再想說什麼時，李振邦已經朝着辦公室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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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