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已經回到學院宿舍了，是誰把我從機房送回來的？”
下午五點多，徐昀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場景，心裡出現一個問號。
他記得自己剛完成霍奇猜想的論文，正準備回去時身體不受控制直接在機房睡着了，現在想想應該是精力藥劑效果消失的原因。
正常使用的話，保持長時間的亢奮狀態，最多會精神感到疲憊些。
關鍵他在使用精力藥劑前，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休息，突然睡過去倒也正常。
從朦朧的睡意中恢復清醒，他先打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消息。
排在首位的便是朱立言和鄭瑜超兩人。
原來他們倆半夜回宿舍休息後，早上八點才從牀上爬起來，顧不上吃飯便直接往機房裡趕。
結果急匆匆來到機房，發現其他人已然離開，只有徐昀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面對這種情況，他們只好輪流把徐昀背到返回校區的車上。
並在周奇的幫助下安全送到宿舍。
期間哪怕換了幾個地方，徐昀愣是絲毫沒有要甦醒的跡象。
朱立言和鄭瑜超兩人很清楚徐昀的情況，知道他連續很長時間沒睡覺，自然也不忍心中途把他喊醒。
要知道剛睡着又被叫醒，那種感覺可是相當難受容易有起牀氣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周奇或許是擔心出現往人傷口上撒鹽的情況，中間和兩人待在一起時並沒有詢問朱立言他們關於競賽答題的相關事情。
對此朱立言和鄭瑜超肯定更不會主動去說，否則那豈不是成炫耀了。
再說他們也算是運氣好，湊巧抱上了徐昀的大腿。
徐昀弄清楚事情經過，拇指點擊手機鍵盤向朱立言和鄭瑜超兩人回了條信息表示感謝，然後下牀朝自己的書桌走去。
眼下寢室裡就他自己，周奇和錢宇東他們可能是去了餐廳都不在宿舍。
藉助精力藥劑的持續效果，他已經完成了霍奇猜想證明過程論文。
加上他的英語水平相比上次寫論文時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所以這次他直接使用英語撰寫論文，現在完全能直接進行投稿。
和上篇計算機領域的論文不同，證明世界數學難題是會引起學術界轟動的。
有這份含金量在，其它問題那都不成問題，根本不需要再請教授幫忙修改。
何況他又不是第一次投稿，對論文的細節把控自認爲還是沒問題的。
“終於等到這天了。”
坐在書桌旁打開筆記本電腦，心情忍不住激動。
他已經有過論文投稿的經驗，再次操作起來倒也非常順利，進入網頁填寫作者信息和郵箱，花了大概十幾分鍾總是算搞定這些雜亂的東西，成功來到最後一步的上傳論文。
作爲數學界四大期刊之一的數學年刊，含金量自然毋庸置疑。
所以此刻他也沒啥好猶豫的，點擊上傳論文後，狀態顯示爲一串熟悉英文字母。
SubmittedtoJournal。
表示稿件已提交成功，接下來耐心等着論文到審覈編輯手裡就行。
“這種級別的論文應該不會審覈太久吧，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徐昀注視着這串英文字母，低聲感慨的同時突然一陣餓意從腹中傳出。
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肚子說：“還是先去餐廳把晚飯解決了吧。”
想到自己確實餓了很長時間，念頭停留在這裡隨即關掉頁面拿上手機離開。
……
……
半個多小時後，實驗樓唐教授辦公室門口，徐昀出現在這裡擡手敲響房門。
他吃完飯正準備回宿舍，突然接到唐教授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想着或許是有重要事情，他也不敢有所遲疑，當即從餐廳趕了過來。
“進來。”
伴隨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他推門走進去，身體到唐教授面前後停下腳步。
“唐教授，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談談。”唐延山注意到徐昀進來，暫時停下手中動作擡起視線臉上堆出笑容。
“談談？”
徐昀心裡有些詫異。
他剛參加完高教社杯建模競賽，又投稿了數學年刊論文。
實在想不到這時候有啥好談的。
幸好唐延山也沒在這件事上賣關子，臉上表情稍微變得嚴肅些，開始告訴徐昀自己喊他過來的原因。
“今年的數學建模競賽難度確實稍大些，偶然出現失誤也屬於正常。”
“總之千萬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秦院長那邊你更不要擔心，我會去當面向他說明情況的。”
唐教授從其他參賽小組成員口中得知徐昀在時間截止時仍在寫論文，雖然感到非常意外不相信徐昀會出現這種失誤，但他更不想看到徐昀因此遭受打擊，所以顧不上覈實情況便給徐昀打了電話。
對於天才來說，遭遇挫折打擊或許能得到磨礪內心變得更加強大。
但往往更多是從此一蹶不振。
若是失去徐昀這樣一個數學界的好苗子，那對於京州大學無疑是巨大的損失。
必須要讓其及時卸掉心裡的壓力才行。
他當初把徐昀招進京大數學系，又教導了這一年的時間，自然有這份義務和責任幫助徐昀走出來。
而在唐延山思考這些時，徐昀腦海中的問號卻變得更多起來。
整個人聽得一頭霧水。
失誤？
什麼失誤？
我啥時候給自己壓力了？
好奇怪。
感到無比困惑之下，他只好向唐教授追問具體的情況。
“唐教授，伱是不是誤會了，競賽題目解答過程和論文我昨天晚上就上傳了。”
“哪來的失誤？”
“你把競賽題目做完了？”唐延山聽到這句話先是有些發怔，隨即臉上快速浮現驚喜詢問：“選擇的是A題還是B題？”
“關於繫泊系統的設計，我大學物理學的還行就選了這道題。”
徐昀雖然不知道唐延山想到了哪裡，面對詢問還是如實進行了回答。
聽到徐昀親口確認，唐延山頓時放心下來，知道他並沒有出現所謂的失誤。
仔細想想這樣纔對嘛，徐昀能在短時間內掌握這麼多數學專業課程，單憑這份在數學上的天賦也不可能去犯低級錯誤。
不過又想到自己從其他參賽小組聽到的情況，只好再次向徐昀確認。
“不對啊。”
“既然你早就答完了題，那爲什麼其他人說你早上還在寫論文？”
將唐延山的話聽進耳朵中，徐昀頓時恍然大悟。
敢情唐教授是因爲這個誤會了，並且看情況只怕機房裡的所有人都以爲他未能在規定時間內答完題。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心裡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主要當時他在精力藥劑的效果，他正沉浸在霍奇猜想證明論文上。
哪裡會注意到周圍其他人的表現。
加上朱立言和鄭瑜超又在宿舍睡覺，造成這種情況實際上也正常。
但唐延山的做法還是讓他比較感動的，現在這個時間其他人都已經去吃飯離開，只有對方還坐在辦公室等着開導他。
到了這個時候他肯定不能讓唐教授誤會下去，接着臉上閃過些許不好意思，沉聲向其解釋說清楚情況。
“我暑假集訓的時候寫了篇數學論文，想着馬上就要完成了，便趁做完競賽題還有時間就順便寫了幾個小時將其徹底搞完。”
“沒想到因爲這事竟讓大家誤會了，這次主要是我的原因。”
唐延山可沒那個閒心去劃分責任，他的注意力顯然都在論文上面。
得知徐昀寫了數學相關的論文，立刻便想到了先前徐昀在他看來比較意外的種種行爲。
“你這段時間突然對代數幾何感興趣，就是爲了想寫好這篇論文？”
“我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唐教授你。”徐昀臉上堆着笑容恭維了句。
“想寫自己專業的論文是好事，既然你完成了那就拿過來我幫你修改下。”唐延山嘴角重新掛上笑容，對徐昀發自內心關心着。
之前徐昀發表第一篇論文時，去找了計院的周直幫忙修改。
這事沒少讓周直拿在自己面前唸叨。
現在他也終於有機會給徐昀修改論文，心情自然是相當不錯的。
到時候等論文發表成功，怎麼也要去周直那裡多坐幾次把面子找回來。
可還沒等他暢想多久，很快徐昀便澆了盆冷水。
“那個唐教授，論文我下午已經投稿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投稿了？”
唐延山聞聲忙追問道：“是科學院一區的期刊嗎？”
“是的。”徐昀點點頭。
這話他可沒說錯，數學年刊雖被稱作數學界四大頂級期刊，但確實也屬於科學院一區的範疇。
只能說數學年刊被分在一區，那是因爲最高就只有一區。
被徐昀這麼來回刺激了幾次，唐延山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累。
想着自己擔心的事已經解決，那便沒必要繼續把徐昀留在辦公室。
“既然你對自己的論文很有信心，那我就不過多過問了，要是拿不回高教社杯我再找你小子算賬。”擺擺手笑罵着交代了一句，便讓其回去：“這裡沒你啥事趕緊回去吧。”
“那唐教授我就先走了。”
徐昀自知理虧，聞聲點頭回應一句，立刻便轉身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