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課 修學旅行開始
七月三十日,暑假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一半,此時,艾旗正在房間裡收拾行李。八月一號到五號,正是剪影高中一年一度的修學旅行的時間。
不管是艾旗還是阿硯,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自然滿懷憧憬。已經參加過一次的夏澤學長對於他們好奇的詢問只是笑而不語,什麼都沒回答。
後來艾旗才知道,那是同情的笑,是無奈的笑,是痛苦的笑啊啊啊!
這次修學旅行是去與C城臨近的E城,雖然比較近,但畢竟是完全不同的地方,阿硯這個傢伙又完全沒有常識,實在是很危險的一趟旅行!
旅行住的賓館是雙人間,但是要住四個人。剛好男女生都多一個人,艾旗又沒什麼女生朋友,於是就申請和阿硯住一間了。剛好還能照顧他。
“姐姐,”阿硯激動地抱着枕頭在牀上打着滾,“修學旅行好玩嗎?E城是什麼樣的呀?”
艾旗實事求是地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也是我第一次去。”
不過之前倒是問了夏澤學長,可他就是不說。
阿硯很省心的沒再問了,爬回自己的小窩裡睡覺去了,不一會就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艾旗不由得笑了,躺進自己的牀,閉上眼睛。
明天,應該會很快樂吧?
到了明天,她才知道,真的,真的只是她想多了!
本次旅行,每班由兩位老師帶班,一位是班主任,而另一位是艾旗不認識的老師,據說是新來的。但是一聽介紹,艾旗就愣了。
那位衣冠楚楚面相英俊嚴肅的男老師只是略略地瞟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我叫二郎,你們的帶隊老師。”
此時艾旗的心裡只飄過了一行字:啊~中國的百家姓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
這位“二老師”,如他的長相一樣給人不好接觸的感覺,一路上都板着個臉,看到艾旗的瞬間,應該已經稱不上是板着臉了,分明是擰着臉!
他……他他他他他不是狗嗎!怎麼變成人了!
雖然連物種都變了,但是從那眼神,那語氣,那嚴肅的氣場,怎麼看都是那個二郎神靈魂哮天犬外表的學長寵物嘛!
相比於艾旗巨大的反應,阿硯看起來鎮定多了,他只是小聲“咦”了一下,說:“那不是二郎神嗎?太好了!二郎也和我們一起旅行!”
想到那天二郎神對她的忠告,艾旗只覺得這場旅行真的不會太好了。
鬱青覺和展翼同時回過頭,鬱青覺傳遞了一個“把握機會拿下二郎神哦親”的表情,而展翼傳遞了“快乾掉那個臭屁神仙吧好徒兒”的眼神。
……臣妾做不到啊!
事實證明,人在死之將至的時候,預感總是比較準。
大家有說有笑的上了客車,詭異的事就開始發生了。二郎坐在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冷冷地盯着窗外,那氣場太過強大導致他旁邊的位置根本沒人敢靠近。艾旗長舒一口氣,正準備隱匿進人羣,就聽到二郎老師陰惻惻的聲音:“艾旗同學。”
艾旗虎軀一震,決定當做沒聽見。
二郎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句:“艾旗同學,這裡有座位,不來坐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二老師沒笑但說話內容聽起來還是人模人樣的,艾旗不好拒絕,只好頂着人民羣衆同情的目光坐在二郎的身邊。
其實二郎神這副皮囊變得還不錯嘛,頗有美大叔的氣質,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兩眉間有一道閃電一樣淡淡的疤痕。不用說,大概那就是傳說中“天眼”的所在處吧!
雖然把她叫來了,二郎也並不急着說話,依然像雕塑一樣一本正經地坐着,等到同學們的熱情差不多退了,都開始哈欠連天趴在椅背上打瞌睡的時候,二郎纔開了口:
“天庭皇室要開始行動了。”
“什麼?”艾旗一下沒聽清。
“沒什麼。”二郎簡單地敷衍了過去。
艾旗悻悻地收回目光,兩人又陷入沉默。
“艾旗,你……害怕他們嗎?”
“害怕什麼?”
“我們。天庭的神仙。”
“不怕啊。”艾旗聳聳肩。“除了你以外他們看起來都很和善。”
二郎無視了艾旗的冷幽默,繼續說:“前幾天,廣寒公主和我說,他很喜歡你。”
“什麼!他、他真的……?!”艾旗低低地叫出聲來。雖、雖然葉熙是個學渣但怎麼說也算個帥哥……哎呀還沒做好心裡準備!呀呀呀呀!!
“他說想當你的閨蜜。”
“……告訴他想的美。”
二郎當然沒有意識到他無意中貶低了艾旗的女性魅力,只是自顧自地接着說:“夏澤作爲我的神使,會幫我收集散落在人間的仙力,每個月我大概能夠恢復七天人形。我已經應聘了你們學校的特級教師,每個月七天課。”
“……這也可以?!”這學校是有多奇葩!
“不要工資爲前提。”
“……”我就知道。
“總之,如果你沒有離開他們的打算的話,”二郎突然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艾旗,一字一句地說:“凡人,你的安全就由我來保護。”
“……就憑你一隻狗?”
“信不信我給你的學生檔案記過。”
……
撂下狠話的二郎不再看她,靠在車窗上睡着了。
艾旗打了個哈欠,環顧四周,發現整個客車只有她和鬱青覺還沒睡着。鬱青覺一直面無表情地看向她那邊,偶爾厭惡地把靠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展翼推開。
可是客車一個小轉彎,展翼就又靠過去了。
艾旗有點想笑,也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管他天庭怎麼樣,開心才重要。
一覺醒來,艾旗發現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大部分是敬畏,阿硯則流露出羨慕,鬱青覺用一種送終的眼神看着她,不知爲何展翼的表情略憤怒。
“怎、怎麼了……”艾旗莫名其妙地揉揉眼睛。
坐在她旁邊的二郎好心提醒:“凡人,你剛剛靠着我睡了兩個小時。”
“……老師,我錯了。”
“沒事。”二郎揉了揉剛剛被艾旗枕了兩個小時的左手臂,依然面無表情,說:“吃飯時間到了,下車吧。”
午飯時間,客車停靠在高速公路休息站,一班人浩浩蕩蕩下來了。剛剛離開的前一個班把好菜基本吃完了,艾旗和展翼阿硯一起買了碗方便麪吃,鬱青覺表示帶了乾糧,繼續縮在車上啃。
艾旗遠遠地看見二郎也端了一碗方便麪,一個人坐在最角落吃。儘管他依然面無表情,可是端着碗的左手卻在不住地打顫。
是因爲……被當作枕頭足足壓了兩個小時的緣故嗎?
都在發抖了,剛纔還說沒事?
艾旗的心裡突然洶涌出一股愧疚的心情,她放下碗,三兩下衝過去,把二郎的面奪過來,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我幫你拿着,你吃。”
二郎擡起頭,用厭惡到骨子裡的眼神掃了一眼艾旗:“還給我。”
艾旗被那眼神嚇了一跳。從沒見過那麼兇狠,那麼憎惡的眼神。他到底有多討厭自己啊!
“不……不給!”艾旗結結巴巴地說。
二郎把叉子一甩,一字一句地對艾旗說:“凡人,你最好快點去死。”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艾旗被嚇蒙了。
出生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被別人厭惡到被罵去死。
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二郎神接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