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愛情沒那麼多彎彎繞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晚上喝什麼酒呢，喝多了一會兒紅豆不給上牀的。”
官旭甩着手裡的車鑰匙，推開包房的門，難得不見裡面煙霧繚繞，顧海洋爛醉如泥地躺裡面，畢竟以前來極光都是來給這醉鬼收拾爛攤子的。
“別廢話了，你什麼時候還成妻管嚴了？”
聽得出來，顧海洋的心情還不錯，隨手倒了一杯金黃色的波本遞給官旭，官旭雖然嘴上說着不喝，但卻是很痛快地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今天怎麼想得起來喝酒，學校不是最近在弄學年教師考評嗎，你各種文件材料，教案演示文稿什麼的都弄好了？”
官旭把車鑰匙扔在茶几上，還是大衆輝騰的黑色鑰匙，不過卻不是原來那個了，超級大潔癖官旭，還是選擇重新換了一輛新的，雖然新車的味道也不算好聞，到總比那股若有若無的廁所味來的好些。
“還有幾天的，不急。”顧海洋重新給官旭倒上了波本酒，“今天倒是要謝謝你家小紅豆了，你小子還算有福氣，能找到紅豆算是你的福氣。”
“我也覺得，用這輩子的好運換一顆紅豆，挺值的。”
官旭擡起杯子，和顧海洋撞了一下，繼續開口到：“你說什麼我媳婦兒在你媳婦兒那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鑽出個媳婦兒來了？你不會是酒喝多了吧？”
官旭說着還故意看了一眼包間裡的吧檯，看看是不是已經藏了幾個喝空的瓶子。
“小旭，我想我能重新去愛了……”顧海洋停頓了一下，“不過，應該是我想開始去愛了。”
顧海洋說得很認真，那天血染的夕陽下童沐顏孤單瘦弱的背影似乎讓他看到了前世今生，他不迷信，但是那一瞬間真的讓他覺得他和這個女人應該是上輩子就相愛了。
顧海洋倒是滿臉深情，官大爺喝了一口酒，認真地給唐紅豆發微信，問什麼時候去接她，顧海洋說的話他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以後你都不用來這接我幫我結酒錢了，你難道都不激動一下嗎？”
“有什麼好激動的，小爺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時候？！”
顧海洋的聲音拔高了八度，他自己都纔剛剛確定了自己的心，官旭這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在雅康看到你和童沐顏母女倆在一起我就知道了。”
“怎麼會，那會我只是單純地想幫助她而已，沒有多餘的想法啊……”
顧海洋端着酒杯思索，回想着當時的場景，不過他倒是沒發現自己當時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怎麼官旭就能看出來了？
“你就說你從英國回來這麼多年了，你一共進過多少次雅康，爲了你媽你都沒去，就連去外面的公園你都不願意，現在爲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你居然還陪着一路送到了病房，你說是不是不正常？”
顧海洋皺着眉頭，難道自己這麼早就喜歡這個女人了嗎，或者說更早一點？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從聽到她清冷的聲線開始，從不小心劃破她的小腿開始。
“小旭，如果你很喜歡一個女人，但是不小心讓她誤會了些東西，導致她打算和你老死不相往來，你會怎麼辦？”
官旭擡眼瞟了顧海洋一眼，“小爺可聽話了，從來沒讓媳婦兒生氣過，這種假設不存在。”
顧海洋剛準備換一個說法，官旭又開口了，“你不是就想問童沐顏知道了顧沁顏那破檔子事，然後打算和你劃清界限，你又想死皮賴臉往上貼，應該怎麼才能貼上去是吧？”
雖然好像是這麼個意思，不過這種說法未免也太簡單粗暴了些，顧海洋聽了很想翻白眼，自己都在那假設着了，這官大爺非要真的赤裸裸地戳破嗎！
“你看我幹嘛，難道你想問的不是這個？”
顧海洋咬牙切齒，“是……所以我要怎麼才能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簡單啊，不要臉就行了！”
顧海洋一股氣卡在胸口，感覺快被官旭給氣死了，要不是看在這小子有點經驗的份上，顧海洋一定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
打不過官旭？打不過可以跑啊，一大耳刮子上去就跑，打不贏但跑得贏啊！
呃……雖然好像也跑不贏。
“我這不跟你開玩笑呢，你快說說，到底應該怎麼辦，我總不能這輩子就躲在你家唐紅豆身後關心她吧？”
“去你的，少在小爺媳婦兒跟前轉悠。”
官旭很不爽，不管是誰，只要是男的，都不能在唐紅豆麪前打轉！三歲不行！八十歲也不行！
“所以啊，你趕快幫我想想，現在童沐顏基本就是鐵了心的要和我畫三八線，你要不幫我出主意，我真的只能賴上你家唐紅豆了，賴着賴着變成我家的了也說不定……”
顧海洋還以爲官旭會因爲自己的話炸毛，可官大爺氣定神閒，優雅地舉着酒杯，“放心吧，你這種情商負無窮的，我家紅豆纔看不上你！再說了，小爺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顧海洋看着官旭那嘚瑟的樣子，覺得把他叫出來喝酒就是一個錯誤，自己是不是嫌心情太好了，要叫他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行了，女人雖然細膩敏感，但對待愛情沒那麼多彎彎繞，如果你真的是用心對她好，她早晚能感覺得到的。”
“那要怎麼哄呢？有什麼方法？”
“要看是哪種哄了，如果是哄騙的話建議你去問尚小二，如果是真心的話，不用問任何人，你你看到她就會忍不住的想對她好，你的一舉一動都不用別人教，自學就能成才。”
“是嗎……”
顧海洋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確定自己是真心的，可是表達的方法好像總是不得要領，所以總是感覺使不上勁。
“還有……”
顧海洋正準備再問點別的東西，包間門就被人火急火燎地推開了——
“海洋哥，你可算來了！”
尚正晞進來一屁股坐在顧海洋旁邊，勾肩搭背的就往顧海洋身邊蹭。
“尚小二你沒事吧？一天不見你連男人都不放過了？”
官旭看着尚正晞一臉猴急的樣子，就差拆開皮帶，撲倒顧海洋了，尚小二是直到不能再直的真漢子，他這麼往男人身上蹭看着真的讓人有些不習慣。
“去你媽的，我這是找海洋哥有事呢！”尚正晞懶得搭理官旭，看着顧海洋眼神裡算是濃濃真情，“海洋哥，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顧小九？”
“好像是吧，記不太清了。”
“那你有她的電話嗎？給我！”
一聽顧海洋家真有這麼個大胸的親戚，尚小二整個人都激動了，拽着顧海洋的手臂就往上薅，那架勢，要是顧海洋不告訴他號碼，他能對着顧海洋的嘴一口就親下去的樣子。
“沒有，又不聯繫的人，我那個叔叔好像很小的時候就出去了，和顧家聯繫不多，小九好像是獨女吧，聽我媽說倒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海洋哥，這麼多年我沒求過你什麼事，以後也不求什麼，現在能求你幫我弄一下小九的號碼嗎？”
不只是官旭，就連顧海洋都有點嚇到了，他尚正晞的女人不一直都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只要他尚小二勾勾指頭，拋個媚眼，牀上再好好表現一下，沒有哪個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叫他這麼火急火燎，焦心焦肝的想要一個女生的號碼，這還是頭一回。
“哎，不是，我說尚小二，你不是昨天才看上一妞嗎，一晚上就玩膩了？”
官旭順手遞給尚正晞一杯酒，戲謔地看着他。
“旭，就是那個妞，昨晚我一晚上都沒睡着，一閉上眼睛都是那大胸妹，找來的洋妞脫光了躺牀上我都沒興趣。”
尚正晞看着官旭，果然眼睛有些泛紅，可睡不着也就算了，關鍵是大胸大屁股的妞擺在自己面前都提不起興趣來，這對尚小二來說絕對是非人的折磨。
“昨天？小二你昨天見過顧小九了？”
“對啊，昨天她在飲品區那裡倒酒，我就上去打了個招呼，電話都沒來得及問，她就跑了……後來還是找到了領班才知道她叫顧小九的，那領班說本來這個兼職她進不來的，後來她自己拿到了顧家的請柬進來的，我才知道她可能是你妹妹，但給你打電話死都不通，你看看我從昨晚到現在給你打多少個電話了？”
尚正晞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打開通話記錄，果然一片都是給顧海洋打的。
“我不是在微信上告訴過你嗎，我手機號換了。”
“我昨天沒看微信，不過用得好好的號碼爲什麼要換？換成多少了？”
“自己看微信。”
唐紅豆估計是忙完了，因爲官旭滑開手機那秒鐘臉上的線條立馬就柔和了，不用猜，發消息過來的一定是唐紅豆。
官旭忙着回覆短信沒空搭理撒嬌賣萌的尚小二，尚小二幾乎整個人都黏在了顧海洋身上，撒嬌嘛，尚小二也是會的。
“海洋哥你就幫我問問吧——”
……
“海洋哥，你忍心我心癢得連洋妞都下不去嘴嗎！”
……
“海洋哥，那大胸妹真的很正點，她的大胸留給別人太浪費了……”
……
顧海洋嫌棄地把尚正晞推開，這貨除了每天泡妞，幾乎都不幹正事了，雖然是從不聯繫，八杆子纔打得着的親戚，但好歹也是姓顧，不能白給這貨糟蹋了。
“哎，小旭，要不我們……”
“得嘞，媳婦兒完事了，小爺接媳婦兒去了，你們在這……”官旭看了一眼姿勢怪異的兩個人，勾起薄脣，“慢慢聊——”
顧海洋本來是想着換個地方繼續向官旭取取經的，可是沒想到這個傢伙有異性沒人性，唐紅豆那邊一忙完，他這裡立馬就坐不住了。
不過唐紅豆和童沐顏在一起，如果自己也跟着過去的話說不定能看到童沐顏一眼吧？
“哎，小旭，等等！我和你一起！”
顧海洋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尚小二，起身準備走，只聽得一聲慘叫，小臂就被緊緊揪住了——
“海洋哥不行啊，你還沒答應幫我問大胸妹的號碼呢！”
這邊尚小二不讓走，那邊官旭也沒有很待見，“我接媳婦兒呢你跟着去湊什麼熱鬧？”
“我去感謝一下紅豆啊，感謝她今天幫我的忙。”
很好，這個理由找的不錯，有理有據，說得通。顧海洋一邊把八爪魚一樣的尚小二從身上扯下來，一邊眼疾手快地搶了官旭的車鑰匙，反正他就是要跟着去了！
“小旭，你看着辦吧，是幫我把尚小二解決了，還是我們在這一直耗着，讓紅豆在那等着。”
官旭眯了眯眼睛，幾乎都沒有猶如，上前一步抓住尚小二的指頭往外掰，尚小二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捂着指頭放過了顧海洋，不過還是眼巴巴地望着顧海洋，叮囑他一定記得幫自己問電話號碼。
一直走到停車場，顧海洋才把車鑰匙還給了官旭，官旭接過鑰匙，神色如常地開車門，發動，可是走了不到十米，官旭就停下來了。
“顧海洋，你幫我下去看看我這邊的後車輪是不是被人扎破了，剛剛倒車出來的時候感覺不太對。”
“我沒什麼感覺啊，你這不是新車嗎怎麼可能輪胎就出問題。”
“我這邊的輪子，你副駕駛那裡當然感受不到，而且現在有些仇富的人就專門喜歡照着新車下手，你就下去看一眼，能用的了你幾分鐘啊？
顧海洋想想也對，這好歹是新車，官旭在意點也說得過去，於是解了安全帶，下車查看。
“車輪沒事，我……”顧海洋拍着手走回車子左邊，卻發現門被鎖上了，“這門怎麼了，你給我開一下啊！”
官旭放下車窗，“敢威脅小爺，你自個慢慢踢着正步去A大吧，拜拜了您內！”
一腳油門，黑色的輝騰揚長而去，留下顧海洋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這算怎麼回事，不過就是拿了他一會車鑰匙嗎，關於這貨未眠也太記仇了吧！
這還不是最絕的，最絕的是黑心官大爺還給尚小二打了個電話，報告了顧海洋的具體位置，於是顧海洋還沒來得及反應，停車場裡就響起了尚正晞的聲音——
“海洋哥，我大胸妹的聯繫方式啊！”
＊
大晚上的車輛並不多，官旭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就到了A大，唐紅豆已經在路燈下等着了。
官旭遠遠地見唐紅豆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小小的身影在靜謐的夜裡格外勾人，頭髮紮成一個凌亂的小丸子，亭亭玉立，官旭忍不住放慢了車速。
車子開到唐紅豆麪前的時候，官旭都還覺得沒有看夠，唐紅豆第一眼給人的感覺絕對不是驚豔那種，可就是很耐看，越看越好看，五官不妖豔，讓人覺得很舒服。
唐紅豆擡頭看到官旭，開心地收起手機，麻溜地鑽上車。
“都弄好了？”
官旭一邊幫唐紅豆系安全帶，一邊問，聲音比今晚的月光還要溫柔。
“嗯吶！你是不知道，研究生公寓的條件可好了，兩室一廳的小公寓，一個人住！還有廚房和冰箱，搞得我都想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了！”
“下次別在路邊等我，在學校還好，在外面這大晚上的不安全，而且你這低頭玩着手機，旁邊發生的情況你都沒辦法留意到，遇到劫財還說可以破財免災，遇到劫色的或者是那種變態暴露狂什麼的怎麼辦？”
雖然是說教的話，但官旭卻沒有用說教的語氣，“下次我到了給你打電話你再下來。”
“嗯，知道啦！”唐紅豆重重地點頭，“官旭你知道嗎，我感覺自己和沐顏真的超級合拍！我好喜歡她呀，打這麼多份工還這麼樂觀，我以後再也不隨便喊苦叫累了。”
一路上就聽見唐紅豆在逼逼逼那些小事了，儘管沒什麼笑點，沒什麼內容，官旭還是一字一句聽得很認真，明明以前不喜歡聒噪的一個人，現在居然覺得聽着唐紅豆說的東西，會很溫暖。
太安靜了的世界，也會需要一些美妙的聲音。
夜色如墨，鍾翠玉樓一片旖旎。
一番雲雨過後，唐紅豆窩在官旭懷裡，闔着眼睛開口：
“官旭，我老是往你這裡跑，我室友都有意見了，她們已經在羣裡告訴我要把我聯名踢出516了。”
“踢唄，我還巴不得呢，要是她們真把你給攆出來了，我一定敲鑼打鼓給她們送錦旗去！”
官旭的薄脣在唐紅豆的額頭摩挲着，手臂收緊，唐紅豆骨架小，雖然看上去不胖，但是整個人摸上去手感很好，抱在懷裡超級舒服，小小軟軟的一坨。
“我也不想過來，你算算，你老是念叨讓我不要熬夜，可是我在這裡有哪天是兩點之前能睡的？”
“必要的運動會提升睡眠質量，你缺乏鍛鍊，你看你八百米跑得比烏龜快不了多少，你平時不動，那隻能我動了……”
官旭的聲音帶着誘惑，“媳婦兒，我過幾天要出差，我能把出差時候的那份提前預支嗎？”
“出差？去哪裡？去多久？你不考期末考了嗎？”
唐紅豆聽到官旭要出差，昏昏欲睡的她立馬就清醒了，眨巴着大眼睛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噓——先做正事——”
官旭低頭吻住唐紅豆的小臉，腰間傳來的觸感讓唐紅豆剛清醒的腦子重新變得混沌。
屋內春光乍起，一夜春色，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