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幻聽了。
不然的話，她爲什麼覺得齊子衡說得……很認真，也很誠懇？
一定是錯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輩子是她佔了先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除了算計蕭如月那一次，她再沒行差踏錯過一步。
所以雲畫始終認爲，這輩子不是齊子衡變好了，而是她沒給齊子衡任何影響到她的機會！
但齊子衡還是齊子衡，他骨子裡的本質不會改變。
雲畫所知道的齊子衡，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他特別享受捕獲女孩子芳心的過程，他對所有美女都很溫柔，溫柔得讓你一步步踏入他的牢籠，讓你把一腔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再無逃脫的可能。
他不愛她。
或者說，他不愛任何女人。
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他喜歡玩弄人心，喜歡看着女人們爲了他爭風吃醋，爲了博取他的關注而互相之間勾心鬥角……
雲畫低着頭，不知不覺地就陷入了那些回憶之中。
“喝點水。”齊子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瓶水，放在她手邊，“這麼餓嗎？筷子都要被你咬斷了。”
雲畫吃了一驚，猛然驚醒。
再看齊子衡，雲畫真有些混亂了。
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了，因爲眼前的這個齊子衡，跟她記憶中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她都不知道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該相信自己的記憶。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臉色很差的樣子。”齊子衡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雲畫連忙搖頭。
齊子衡有些狐疑，但到底沒多問。
接下來的飯，雲畫再嘗不出味道。
吃過飯後，雲畫詢問了唐末和秦墨他們的意見，是要去看電影呢，還是要去商場。
“去看我們表演怎麼樣？”公西瑾提議，“我打工的商場，今天要做活動，咳，我們這些扮演玩偶的，要表演童話故事……吸引小朋友。就是……就是有些幼稚……”
公西瑾說得有些忐忑。
也是，一般大人誰會去看商場的玩偶表演，又不是迪士尼，商場的玩偶表演想也知道質量不會太高的，只是爲了哄小朋友，進而留住小朋友的父母罷了。
公西瑾說完，大家都沒吭聲，雲畫看向了秦墨。
她自己去哪兒都行的。
秦墨……照舊是不會開口的。
公西瑾的眼神有些暗淡。
唐末笑了一下：“我去買點東西，對了，畫畫你以後出門要準備一下了，我們順便去挑個口罩帽子什麼的？”
雲畫：“……”
最終，大家還是沒有讓公西瑾失望，決定去他打工的商場，秦墨沒有贊同但是也沒有排斥這個決定。
雲畫也不管，少男少女之間的戀愛，隨緣吧，只是秦墨身份特殊，公西瑾最終怕是還要失望。
但誰沒失過戀呢？感情從來都沒誰能一帆風順的，求得不得，是人生必定要經歷的一種成長。
酷暑。
走到室外就是一身的汗，悶熱。
商場裡冷氣開的很足，不管買不買東西，哪怕只是避暑，都有無數人走進商場，享受這充裕的冷氣。
第1399章
但是呢，如果公西瑾這樣，在商場裡扮演玩偶的工作人員，就沒那麼舒服了。
即便是在冷氣十足的商場內，穿着厚厚玩偶套裝的他們，依舊是感受不到任何涼爽，套裝又厚又密實，完全不透風，又熱又悶，只需要短短几分鐘，玩偶套裝裡的人就會汗流浹背。
可他們還需要表演，要發傳單，要哄小孩，跟家長和孩子合影……
唐末去幫雲畫買了個口罩和帽子戴上。
他們一羣人，跟着一堆小孩一起，站着看完了足足三十分鐘的玩偶表演。
表演結束的時候，臺下的小孩子們拍手大笑，一張張可愛的小臉上，笑容滿滿，都吵着還要看，還有的吵着要跟玩偶合影。
現場的工作人員開始協調秩序，玩偶的扮演者，還要一個個跟小朋友們合影完畢，這一場的工作纔算結束。
但他們只能休息二十分鐘。
因爲晚上客流量比較大，二十分鐘之後，他們要接着進行下一場的表演，已經有很多小朋友在等着了！
脫掉玩偶套裝跑過來的公西瑾，衣服完全溼透，頭髮在往下滴水，他那一雙眼睛，明亮如黑曜石一般，跑過來笑着問：“是不是很幼稚，很無聊？”
雖然是在問大家，但他的目光主要還是看向秦墨。
秦墨不吭聲。
雲畫笑了一下：“倒是不幼稚，故事表演的很好。我一直覺得童話故事並不只是給小孩子看的……只不過，大人往往沒有小孩子的耐心和專注。”
公西瑾深吸口氣，“站了這麼久累了吧，請你們喝飲料。旁邊那家，他們家的茶飲做得特別好喝，都是現泡的，要不要嚐嚐？”
雲畫沒有拒絕。
幾個人，各自點了果汁和茶飲，大商場裡的東西，什麼都貴，這茶飲也不例外，幾個人，消費了200塊，這還是因爲他們沒有選擇太貴的。
雲畫想要付賬呢，已經被公西瑾搶先了，“別別別，說好了我請的，大餐請不起，飲料還是可以請得起的。”
剛纔的表演太熱太累，公西瑾一口氣就幹光了一杯冰飲，杯底的冰塊被他放在嘴裡咬，坐下來靠在椅子上感慨，“真爽。”
“做這個太累了吧，工資怎麼樣？”雲畫問。
“暑假人多，上午11點鐘開始上班，晚上十點下班，一天150，包飯。參加一場表演，多給20。我一天能參加五六場表演，差不多三百塊吧。”
雲畫問的直白，公西瑾也回答得坦蕩，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憑自己的本事掙錢，爲什麼要羞於啓齒？
雲畫不得不說，沉澱下來的公西瑾，真的蛻變了。
三百塊說多挺多的，但是說少也挺少的。
他們這些人剛纔只是喝了飲料，就喝掉了他三分之二的工資，若是再點幾個小點心，他一天的工資就沒了。
“出了那麼多汗，要再來一杯嗎？”雲畫問。
“不用，夠了。”公西瑾笑。
秦墨的茶飲只喝了幾口，就放在桌子上不動了。
公西瑾湊過去問：“不喜歡這個口味？再給你換一種？”
“我不渴，喝夠了。”秦墨說。
“那剩下的呢？”公西瑾眨眼。
“丟了。”秦墨說。
公西瑾看了她一會兒，笑眯眯地伸手拿過秦墨喝過的冰茶飲：“那正好，別浪費了，我還有點兒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