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計算了時差。
雲畫分別給家人都打了電話報平安,之後才又去洗漱睡覺。
倒時差的時候,人睡得也沉,睡過頭起來,頭重腳輕的,而且很餓。
雲畫叫了餐,洗漱完畢,餐點已經送來房間。
她在慢慢吃着,顧淮一的電話又來了。
“畫畫,起來沒?”顧淮一問。
“正在吃飯,你呢?”
“我在醫院。”顧淮一道,“齊子衡說要等你來才肯做筆錄。”
雲畫拿着叉子的手頓了頓,“爲什麼?”
“他想見你。”顧淮一道。
雲畫沉默了。
想見她……
見她這邊一片靜默,顧淮一又說道,“齊子衡可能患有未查明的心臟病。他會不定時出現心絞痛的症狀,但全部檢查都做了,也找不出來原因。”
雲畫愣了一下。
心絞痛?
她抿了抿脣,“到底怎麼回事?”
“我詢問了他的主治醫生,這邊的心外科主任,對方說他的心臟彩超看起來很健康,並沒有任何損傷,甚至在他發病時拍攝的片子中,也並未發現心臟損傷。”顧淮一道,“他這心絞痛就好像是……”
“好像是一種心理疾病。”雲畫道,“身體器官找不到病因,就歸於心理疾病,醫生的套路一貫如此。”
顧淮一不由得失笑,“確實,反正心理疾病的話,有沒有誰也不知道。畢竟人體太神秘,醫學上還有許許多多未解之謎,誰也不敢說什麼病症都懂……不過呢,醫生做出判斷,也不是胡來的,畢竟這麼大的醫院,還是世界排名前幾的醫院,水平還是有的。”
“醫生做出判斷的依據是什麼?”雲畫問。
“他的心臟一直很健康,他自己說的,以前也從來沒有過心絞痛的任何症狀,從小到大的病例,也都顯示他沒有任何心臟方便的隱患。”顧淮一說道,“而且吧,雖然說現在有些病還無藥可治,但基本的問題,一般都是能夠通過儀器檢查出來的。他這也檢查不到問題……”
“檢查不到問題,所以醫生認爲可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雲畫道。
“對。”顧淮一低聲說道,“他畢竟昏迷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出於植物人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之下,說不好他到底是否有清醒的意識。如果他真的有清醒的意識的話,能聽到周圍的人說話,可是卻睜不開眼也醒不過來,那的確是很容易出現心理問題的。或許他心絞痛的毛病也就是這麼被逼出來的,是一種幻覺上的疼痛。”
雲畫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下來,“好,我一會兒過去醫院一趟。”
“好!”
雲畫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也幸好醫院就在市區之內,酒店距離醫院也並不遠。
看到齊子衡的時候,雲畫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齊子衡的狀態看起來確實不太好,臉色蒼白,眼下掛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還在難受?”雲畫問。
齊子衡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就擡頭看了過來,“沒有,不疼了,只是昨晚上沒睡好。”
雲畫點點頭,“沒睡好是因爲心絞痛?”
“……嗯。”
“具體點,心絞痛是怎麼發作的?”雲畫又問。
齊子衡揉了揉眉心,輕聲嘆氣,“也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
他看着雲畫,忍不住笑了一下,“做了個噩夢,拼了命地想要醒來卻醒不過來,自己把自己憋得心臟都疼了,疼得實在是受不了,才終於醒過來。”
雲畫微微皺眉,“你經常做噩夢?夢到什麼?”
齊子衡看着她,不答。
“急不得還是不好說?”雲畫又問,“你是不是發現在噩夢之中,你想醒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所以你想着如果自己身體哪裡痛了,你就能醒了對不對?也是因此,你自己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心絞痛的毛病?”
齊子衡輕輕地搖頭,“我不想騙你,但……不是的。”
“……”雲畫有些無語,不過說到底,這些其實都不關她的事情,齊子衡不想說的話,她也不必追問,“你做筆錄,爲什麼非要我來?”
“畫畫,我以爲我們算得上是普通朋友。”齊子衡的聲音有些苦澀。
雲畫道,“我們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嗎?”
雲畫看他,“追究這個又意義嗎?”
“有,這對我來說很重要。”齊子衡的目光非常嚴肅也非常認真。
雲畫沉默了一下,“如果對你來說這個問題很重要的話,那麼,算。我們算是普通朋友。”
齊子衡終於笑了,“那就好。畫畫,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對我懷有很深的成見,我有時候甚至都在想,我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你做了什麼混賬的事情?否則的話,你這麼心軟這麼寬容的人,怎麼會討厭我討厭成這樣。”
雲畫沒有回答。
齊子衡也沒有逼他回答意思,“好了,顧隊長,不是要做筆錄嗎?可以開始了。”
顧淮一瞅了兩人一眼,立刻就拿出了錄音筆,還有自己的小本本,準備做筆錄。
前面的基礎問題確認一遍之後,正式進入正題。
“襲擊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
“你看到他的臉了嗎?聽到他的聲音了嗎?”
“沒看到他的臉,他帶着面具,但聽到他的聲音了。”齊子衡道。
顧淮一立刻拿出了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這裡有幾個聲音,你聽一下,看是否能夠分辨出來哪個是你聽到的兇手的聲音!”
顧淮一播放了幾個聲音片段。
雲畫聽出來,其中3號聲音,就是那個被國家安全部門抓到的冒牌的Q的聲音。
齊子衡仔細聽了之後,微微搖頭,“這幾個都不是襲擊我的人的聲音。”
“你能確定?”
“能。”齊子衡沒有太多遲疑,“對方的聲音很有特點,他壓低了聲音,稍微改變了音色,但他聲音的特質,跟這幾個聲音都不同。”
顧淮一又問:“你和兇手應該是有一定程度的接觸的,那麼他有沒有說,他爲什麼要襲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