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的時候，瀧川光先一步離開學校，去找晚上吃飯的地方了。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找家居酒屋，不過不同的店環境不一樣，食物的風味也有差別，還是得花點時間挑選一下。
騎着摩托車，瀧川光在大街小巷裡來回穿行，憑記憶和感覺分辨着經過的每一家店。
轉了十幾分鍾，她在一家居酒屋前停了下來，進去看了看。
“就這裡吧。”
她拍了張路口的照片，跟地址一起發給成瀨。
春海：好像還挺遠的。
光：附近的居酒屋我們都去過了。
反正現在大家都騎車了……
春海：OK。
春海：光順便去接一下一葉吧。
光：好。
盯着他的名字和頭像看了一會兒，瀧川光收起手機，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
吸了口氣，她重新騎上摩托車，往中央車站那邊騎去。
到大樓底下，她給森見發了條消息，又找了找，看見了停在路邊的小摩托車。
瀧川光停過去，下車走進大樓，一邊等待，一邊隨便轉了轉。
過了五六分鐘，森見發來回覆，表示自己剛剛下課。
她在樓下等着，又過了一小會兒，森見和小笠原一起下來了。
小笠原招呼了一聲，“光。”
瀧川光揮了下手，過了兩秒又補上笑容，“要回去啦？”
“嗯，今天星期五嘛，晚上就不上課了。”
“小笠原也在上晚課？”
“是啊，先上一段時間看看吧，目前感覺還行。”
瀧川光點點頭，又看向森見。
她看着小笠原，“杏怎麼回去，小林來接你嗎？”
“他纔沒空管我……”小笠原撇了下嘴，“我自己坐電車回去。”
三人來到外面，互相道別。
“下星期見。”
“嗯嗯，拜拜。”
目送小笠原往車站走去，森見也看向瀧川光，“我們也走吧。”
兩人騎上摩托車，她又問了一句：“他們人呢，已經過去了嗎。”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光剛纔一直待在春海那邊？”
“……嗯。”
森見又看了看她，戴上頭盔，啓動摩托車，“帶路吧。”
瀧川光油門一擰，騎到了前面。
來到居酒屋，兩人一問，才發現包間居然已經滿了。
“早知道我剛纔就先訂個包間了。”瀧川光有些後悔，“要換一家店嗎？”
“也不是非包間不可吧，這家店看起來也不怎麼吵鬧，坐外面也行。”
森見扭頭看了看，擡手一指，“那邊那個靠牆的位置，好像就不錯。”
“那就坐那裡吧。”
“光還是問問春海吧，那個人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別執着。”
瀧川光給成瀨發了條消息，而他很快回復，表示沒問題。
於是兩人就過去那邊等着了。
“稍微熱鬧一點的感覺也不錯呢。”
森見坐下來，看着大半座位都已經被佔據的大廳，“待會兒人應該會更多吧。”
“嗯，星期五會更熱鬧一點。”
瀧川光坐在對面，背對着她張望的方向，也微微偏頭，很快又察覺到她的視線集中到了自己的臉上。
“過來之前，光在做什麼？”
“……”
她看向森見，“在部室那邊待着。”
“只是待着嗎。”
她抿了下脣，沒有說話。
森見慢慢吐出一口氣，視線擡起，望着天花板。
就算是從別人手裡搶來的東西，哪怕再分出一絲一毫給其他人，滋味果然也不太好受。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面對這種事的準備。
“這家店的食物味道怎麼樣？”
“……還好吧，我也只來過一次。”
“有什麼推薦的嗎？”
瀧川光看看她，又看向她背後牆上掛着的菜單，“茶泡飯好像不錯。”
兩人坐了十來分鐘，瀧川光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們過來了。”
她剛準備起身去外面接人，一轉頭，成瀨已經走進了居酒屋，也一眼就看到了她們。
他擡了下手，又跟身旁的兩人說了句什麼，朝這邊一指，然後在吧檯前停了下來。 瀧川光還是起身過去了，迎上過來的尚子和海星兩人，“今天包間沒位置了哦。”
“那個位置好像也不錯。”尚子說道，“背靠着牆，也很有安全感呢。”
“這裡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啦。”
尚子笑了一下，瀧川光指了下吧檯，“我去點單，你們要喝什麼？”
“光決定吧。”森見說道，另外兩個女孩子也點頭。
瀧川光走向吧檯，又回頭看了一眼，尚子和海星一左一右，坐到了森見的旁邊。
怎麼都坐對面去了……
“什麼都沒點吧？”見她過來，成瀨問了一句。
“沒點。”瀧川光回過頭，看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菜單，“有什麼推薦的嗎。”
“沒有，春海看着點吧。”
“好吧。”成瀨也看了看她，“那光來點飲料，我點食物。”
“嗯。”
兩人分別點了些吃的喝的，感覺差不多了，纔回到座位上。
成瀨在尚子對面坐下，隔着一點距離，瀧川光坐在他的旁邊。
“點了什麼喝的。”海星問道。
“果汁，汽水還有可爾必思，你們自己看着分吧。”成瀨說道，又回頭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家居酒屋，“我們是不是都快把津前排得上號的居酒屋去了個遍了？”
森見點頭，“差不多吧，誰讓我們都是些窮學生。”
“少來，哪次不是我付錢的。”
“所以我們來的都是消費比較低的居酒屋啊，替你省錢。”
成瀨搖了下頭。
“今天我來請客好了。”海星突然說道。
森見看向她，“海星已經存了很多錢了嗎。”
“沒有啦……”
“你的錢還是自己留着吧。到時候去了東京，要花錢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成瀨說道，又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下。
森見看着他，也是欲言又止。
到時候要去東京的，可能不只是海星一個人了……
聊着等着，幾人的飲料先送了上來。
“哇，這是什麼果汁，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
“那這杯可爾必思給我吧。”
“這邊還有一杯呢。”
瓜分了飲料，成瀨舉起杯子，四個女孩子也都跟着舉起，互相碰了一下。
“乾杯~”
海星喝了口飲料，縮了下脖子。
“怎麼會是這種味道……”
“好看的不一定好喝。”森見在旁邊說道，“就像有些人長得好看，腦袋卻笨笨的。”
“……”
海星身體一歪，撞了她一下。
過了一會兒，滿滿一大盤的食物，也送到了桌上。
成瀨拿起一串烤雞肉，撕咬下一塊來，剛烤熟的雞肉很是鮮嫩，味道也很好，一口咬下去滿口生香。
幾人也都有些餓了。
“你還點了冷奴（涼拌豆腐）嗎？”
“嗯，點單的時候看到了，想嚐嚐味道。”
“這個烤鯖魚感覺烤得有點硬了……”
“我覺得咬起來還挺帶感的。”
“薄皮餃子味道好好……”
桌上熱鬧，身後的大廳更加熱鬧。成瀨回頭看了看，隨着時間漸漸接近夜晚，人也越來越多了。
交杯換盞，笑語不斷。
客人的年紀往上有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往下甚至有小學生面孔的小鬼，似乎是跟大人一起過來的，他們幾個高中生，反而顯得很平常。
“在包間外面吃飯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因爲位置選得好。”尚子說道，“這邊能看到大廳所有地方，又在牆邊，也不會太吵鬧。”
“是啊。”
成瀨拿起果汁，剛要跟她碰杯，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
“嗯？”尚子也已經端起了杯子。
“沒事。”他往前一遞，跟她碰了碰，“乾杯。”
“乾杯~”
喝了一大口果汁，成瀨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她旁邊的森見。
桌子底下伸過來的那隻腳，只可能是她的。
她也看着他，足尖又蹭了蹭他的膝蓋。
“……”
成瀨沒有搭理，也沒辦法搭理，又拿起一串雞肉繼續吃了起來。
“這個冷奴味道怎麼樣。”
“不知道，還沒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