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兇厲四起的獸吼聲,與人的叱罵聲夾雜在一起,在這片滿是藤蔓垂掛,蕨類植物叢生的山林裡迴盪不絕!
二十幾名御獸山弟子夥同各自的靈獸,被數目不等的各種魔物分割圍攻,正在浴血搏命。
“給我死!”贏耀飛身撲下,黑氣繚繞的右掌,一掌震碎了撲面而來的魔獸頭顱,將之立斃掌下!
然而他顧不得歇上半刻,“黃虎斷後!”招呼了一聲毛皮浴血一口咬斷了一隻魔獸脖頸的巨型劍齒虎,足尖點地身形縱躍,馬不停蹄地撲向了另一個方向!
就在那個方向,一個長髮散亂落了單的御獸山女弟子拼命揮動着獸骨刀,和身受重傷的靈獸螳螂正被三隻狼頭蛇身的魔獸圍攻,身前身後的地上躺滿了橫七豎八各種形態的魔獸屍體。
巨型螳螂鐮刀般的前肢已被咬斷了一條,剩下的一條染滿了黑紅色的獸血,“唰唰唰”的砍來砍去,拼命護着它的主人,冷不防卻被一頭彈身而起的狼頭蛇身魔獸,一口咬住了脖子撕下了一大塊血肉。
頃刻間,墨綠色的體液,從它的傷口裡奔涌而出,巨型螳螂倒三角形的頭顱仰天悲鳴一聲,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腹部下生滿倒刺的節肢狀長腿抽搐不已,顯然是活不成了。
眼看着獸皮裙下大腿血淋淋的女子沒了靈獸協助,頃刻之間便要死於非命,附近的同門怒吼連連想要過來支援,怎奈他們也被悍不畏死的魔獸纏住,無暇分身。
就在這時,命令劍齒虎斷後,抽身而來的贏耀一聲大吼闖到近前,“師妹莫慌,贏耀來也!”
“贏師兄……”女子絕處逢生,求生的慾望激發出了生命的潛能,一把修長鋒利的獸骨刀上下翻飛,一瘸一拐的抵禦着圍攻撲咬她的三隻狼頭蛇身獸。
其他的御獸山弟子被贏耀的大吼聲激的血脈噴張,在各自靈獸的配合下越戰越勇,捨生忘死的反撲着大量魔獸。
贏耀一把將女子扯到身後護住,左手中的獸囊揮灑出一大蓬黑色飛蟲,震耳的嗡鳴聲頓時大作,不下七十隻的黑色飛蟲猶如一片翻滾不休的烏雲過境,頃刻間淹沒了嗷嗷慘叫的兩頭魔獸。
這些猙獰兇狠的飛蟲,每一隻都背生三對翅膀,蠶蛹般的身體漆黑,咀嚼式的口器尖利如刀片,咔咔咬合直往魔獸的血肉裡鑽,正是噬心蠱蟲。
就在這時,咬死螳螂的第三頭魔獸蛇身彈地而起,滴答着粘液的利口大張,朝着贏耀抓着獸囊的手掌咬去,
贏耀不閃不避,另一隻空着的大手瞬間佈滿了層層黑氣,一掌拍得它頭骨盡碎腦漿迸裂!
“跟緊我,隨我殺……”
贏耀一腳踢飛了砸落在身前的魔獸屍體,反手拔出斜背在赤裸後背綠光瑩瑩的獸骨刀,帶着女子就近支援向形勢最爲危急的幾名同門,而他的那頭劍齒虎牙撕爪拍、極其兇悍的掩護在後……
有了贏耀的加入,持續了一炷香的戰鬥漸漸的接近了尾聲。
約莫又過了盞茶的時間,隨着最後一頭悍不畏死的牛頭虎身魔獸,被幾名殺紅了眼的御獸山弟子亂刀分屍,獸屍滿地血腥味刺鼻的山林之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重氣喘聲。
一個個御獸山弟子背背相靠癱坐於地,幾個死了靈獸的男女緩了緩神,紛紛撲跪在各自靈獸的殘屍前抽泣不止,他們知道,若是沒有這些忠心耿耿的靈獸,他們撐不到勝利的一刻。
在幾個同門忙前忙後的幫助下,贏耀胸膛後背皮肉外翻的七處血淋淋傷口上過了藥,攥着拳頭閉目不語。
“贏師兄,
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救我,我……”被贏耀救了的女子包紮好了大腿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單腿彈跳到近前伸直傷腿側身坐下,看着濃眉下雙眼緊閉的贏耀,由衷的感激道。
“說什麼謝不謝的,恁的見外,我若遇險,你們同樣會救我,是不是?”贏耀睜開眼睛,看着一衆同門咧嘴笑道。
或遠或近的男女紛紛湊了過來,一個勁的點頭。
“好了,都別哭喪着臉,驟逢突變,我等人沒死一個人已是萬幸,至於忠心護主死掉的幾頭靈獸……”
贏耀頓了頓,心裡嘆了口氣,表面上豁達安慰道:“日後遇到合適的重新收服一隻,在它們生前多加善待,用心祭養便是了。”
死掉靈獸的幾人眼圈深紅的點了點頭,其餘人默默無聲,決定日後再對自己的靈獸好一點。
“贏師兄……”受傷較輕的洪森猶豫了一下,目光閃爍的懷疑道:“我們自從進入南疆,一直都是在李長老的意念指引下前行,從未遭到這麼多魔獸突然圍攻,更沒有遇到御獸心經失效的情況,這次?”
另一名青年皺眉接口道:“以往遇到的妖獸魔物,在我等催動御獸心經的干擾下,一定時間裡會變得神智大亂自相殘殺,恢復神智後根本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此外正如洪師兄所言,從未同時出現過這麼多妖獸魔物,”遲疑了一下,他大着膽子猜測道:“贏師兄,你說會不會是李長老的指引有誤?或是……或是他根本就居心叵測,用心不良?”
此言一出,其他御獸山弟子神情一肅,紛紛看着贏耀,他們何嘗沒有這樣懷疑過。
“蒙滿,休得胡言!”
贏耀面色一沉,瞪了對方一眼卻是沒再多加斥責,這些師弟師妹也是和他親近信服他,纔會這麼不忌口的有什麼說什麼。
他環視着衆人語重心長的說道:“李長老一直忠心耿耿我御獸山,你們難道都忘了?李長老是因爲救了同門後輩,這才導致他死在了南疆深處,只剩下命魂逃回了師門?”
衆人面色赧然低下了頭,關於李長老的事蹟以及師門謀取的密事,別人不知道,他們卻是一清二楚,師門派他們出來前,沒有隱瞞。
一年前,御獸山高層無意間得知南疆存在着某處禁地,似乎存在着一部魔功秘典,曾先後派出了共計百人的煉氣境弟子深入南疆探察。
可前兩組煉氣境弟子先後進到南疆十幾日後便失去了聯繫,御獸山高層不敢怠慢,派出了結丹境初期的李長青長老,隨同第三組煉氣境弟子再次進入了南疆。
也就是這一次,他們在迷宮似的南疆兜兜轉轉,最終有幸深入到了那片神秘的禁地附近。
可不幸的是,就在他們找到破解禁地之法,獲得了幾件法寶級別的魔兵時,異變突生!
九成九的煉氣境弟子被禁制殺死,結丹境的李長青長老救下唯一的一名弟子之後,卻身陷禁制之內,力扛三日最終不敵,機緣巧合之下,靠着那件名爲煉妖壺的魔寶,只剩下命魂僥倖逃回了師門。
至於被他救下的那名煉氣境弟子,雖然逃回了塗飛虎坐鎮的虎婁城,卻在彙報了見聞之後,忽然離奇猝死。
而正是鐫刻在煉妖壺裡面的一段魔功心法,讓御獸山的高層下定了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破開血魔閉關之地的禁制,得到那部和御獸心經似乎出自同源的魔功秘典。
所以纔會派出了第四組由贏耀帶隊的二十名弟子再次深入南疆,並將李長老命魂寄生的魔寶煉妖壺一同賜下,爲其指引路徑……
“贏師兄,我不該胡思亂想。”蒙滿聲音低沉的認錯。
“只要是個人,就沒有不犯錯的。”贏耀大手一擺,環視着擡頭看來的其他人,沉聲道:“今日停下休整,明日按照李長老的指引接着深入推進。”
衆人紛紛點頭,就在這時,遠處茂盛的蕨類植物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蹄爪飛快踏草的聲音。
贏耀霍然回頭,就見一隻綠油油的王八,從一大片左右歪倒的蕨類植物中衝了出來,小短腿飛快的倒騰着,直奔自己而來。
“避水龜?”贏耀蒲扇大的手掌剛剛貼地平伸,銅鏡大小的避水龜便兔子般的蹦了上來,靈巧至極,渾不似其他龜類在陸地上那般笨拙遲鈍。
洪森蒙滿等人屏氣凝神,就見贏耀將鼻孔噴着兩道白氣、累的“呼呼”直喘的避水龜託舉到面前,濃眉下炯炯有神的一雙大眼,緊緊的瞪着避水龜綠豆大的一雙小眼,神色越來越凝重。
片刻之後,他摸出了幾尾銀魚餵給了避水龜,放在地上任由它緩慢爬走,攥着拳頭沉聲道:“劍符門那十一個跟屁蟲,不久前與人爭鬥,炸死了我派去監視的三隻避水龜,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生是死。”
洪森神色一變緊張道:“他們可是破除禁地的血食,萬不能有失啊。”
其他弟子七嘴八舌的附議,贏耀濃眉緊皺沉吟着沒有做聲,蒙滿試着問道:“師兄,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和劍符門的弟子大打出手?”
“人被逼急了,誰還管你是不是四大仙門的弟子,”
贏耀冷笑一聲,霍然起身大手一揮道:“那些劍符門的血食不容有失,也不必再按原計劃引誘他們主動入甕,隨我來,直接去把他們生擒活拿,以防越死越少……”
其餘人二話不說跟着起身,翻身上了靈獸……
……
與此同時,王動和慕容紫衫與丁信等人搏命過的那片小湖邊,二十三名斜背闊劍的男女青年一個個面容悲憤。
“是誰?是誰殺了丁師兄他們?”
“有種的出來!我等與你勢不兩立。”
“藏頭露尾的鼠輩,敢殺我劍符門弟子,我……”
“……”
看着躺在身前地上一字排開的十一具無頭屍體,這些剛剛趕到的劍符門弟子咬牙切齒,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怒罵挑戰。
爲首一個一身青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蹲在那些屍體前,不言不語緊抿着胡茬子發青的嘴脣,左手捏着一枚似玉非玉淡紅色的符籙,沉穩的右手一點一點翻動着丁信的屍體。
此人姓段,正是丁信口中的段水流,接到丁信垂死之際激發出的傳訊血符之後,正帶人跋涉在另一個方向的段水流頓時一驚,因爲丁信傳來的血符,乃是七張護命血符的最後一張。
這張血符的出現,說明丁信已經死了……
“是誰殺了丁師弟等人?還將他們的首級焚燬?”段水流緩緩的站起身來,鎮定的目光中透着森冷寒意。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捏着一隻兩拳大小的漆黑物件跑到近前,“段師兄,這是我從湖邊的泥水裡找到的。”
“獸囊?”段水流捏着乾燥的獸囊,目光閃爍沉吟道:“莫非丁信他們追蹤失敗暴露了,是被御獸山的贏耀等人所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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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