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暉照進洞口,金黃色,暖暖的,卻是驅不散山洞裡的陰霾。
臉色慘白至今還頭痛欲裂的齊芳坐在洞口,看着山洞裡跪坐在地懷抱着王動“嚶嚶”哭泣不止的慕容紫衫,她劫後餘生的目光中,充滿了看待他人生離死別的同情。
小半個時辰前,就是眼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名叫慕容紫衫的姑娘,情急之下催動了那件紫竹異寶。
她餘生再也忘不了,濛濛寶光上空,那一瞬間沖霄而起虛空而立背對她的紫袍男人的虛影,帶給她的那種碾壓神魂毀滅性的恐怖感覺。
她痛不欲生僥倖挺過來後曾經想過,若是那個渾身綻放着大日般紫色光輝的男人虛影,當時不是背對着她,而是面朝着她,她一定早就死了。
這一點她絕不懷疑,因爲當時身在兩丈多遠的東林城城主扈輕雲,堂堂築基境的修爲,也只是呼吸間便沒了性命!
而扈輕雲死前一刻說出的那句話,她至今記憶猶新:元嬰境的……元神之威,恐怖若斯!
“慕容姑娘能有元嬰境至強者的元神守護,一定是天之驕女,身份非比尋常,她既然能使出這般手段,那麼一定能救王動一命吧……”
齊芳抱着膝蓋,看着躺在慕容紫衫懷裡氣息越來越弱的王動,暗暗祈禱,暗暗擔心,可她也不敢斷定,因爲之前慕容紫衫已經餵過了王動種種靈藥靈丹,卻是毫無起色。
“王大哥……”慕容紫衫抱着身體越來越冷的王動,一聲顫巍巍的輕喚出口,流不盡的眼淚再次磅礴而出,珍珠斷線般的砸在了王動的臉上,一顆又一顆的支離破碎。
碎的是眼淚?還是她的心?
“別……別哭……”王動已然開始渙散的目光,仰視着慕容紫衫紅腫的淚眼,他的臉上強撐出一絲笑容,氣若游絲的勸了一句。
然而就是這一句沒有一絲埋怨的言語,卻更讓慕容紫衫心如油煎自責欲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激發了爹爹的那縷元神,你便不會被元神的威壓波及,也就不會……”
她的嗓音早已哭的沙啞不堪,恐怕烏鴉的叫聲都要比她的聲音好聽。
她每說一個字,喉嚨裡都針扎一樣的疼,可再疼,又怎能疼過她面對即將生離死別的情人時,那顆萬般難捨的少女心?
“你不要愧疚,我沒有怪過你……”
王動勉強一笑,縱然是死,他也不願軟弱示人,斷斷續續安慰道:“若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扈輕雲手上,能……能有築基境的強者爲我陪葬,我賺到了……”
“王大哥……”慕容紫衫泣不成聲。
“紫衫,原來你父親是元嬰境強者,我……我還沒有見過元嬰境強者的手段。”說到‘元嬰境’三個字的時候,王動本已黯淡的眼睛猛的一亮。
淚光朦朧間,慕容紫衫分明感覺的到,那雙一瞬間亮如星辰卻又瞬間黯淡的眼眸裡,閃過了嚮往,閃過了不甘。
然而她卻不知道,王動此刻百味雜陳的心裡,又豈止是不甘心未到元嬰境便即將身死,他不甘心,他放不下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我死之後,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親,能否承受得住?”
“正在閉關參悟陰陽碑的朱玲,也會陪我一起赴死,我……對不起她。”
“若雪怎麼辦?她一定傷心欲絕,唉……只盼她早日淡忘了哀傷,找到能陪她走下去的人,我卻是沒那個福分了。”
“我死之後,在這血腥的修仙界裡,虎子和小丁,又有誰來幫襯他們?管不了了啊,沒我在,他們應該也能好好的走下去……”
“連勝,君臨,獨樹……他們會不會時常想起我……”
想着想着,王動閉起的眼睛裡,沁滿了淚水。這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神智開始混亂不清,他努力睜開眼睛,恍惚的目光看向了洞口的方向。
他竭盡全力使自己虛弱的聲音響亮一些,“紫衫,我,我不行了,拖我到洞口去,我……我想再看一眼夕陽……”
“不……我不讓你死……”慕容紫衫俯身抱着王動耳鬢廝磨,臉頰貼着王動的額頭痛哭失聲。
“你……”王動突然覺着四周好冷好冷,顫抖着嘴脣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就在這時,一片不正常的殷紅浮上了他的面龐,他的精神也好轉了許多。
一瞬間,從小到大經歷過的一幕幕酸甜苦辣,時光倒流般的閃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下一刻,嘴角泛起微笑的他,戀戀不捨的眼睛裡,生機潮水般的褪去,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
“不……”慕容紫衫一聲哭喊,掙扎在心裡的那個念頭瞬間堅定了起來,再也顧不得羞澀,再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
洞外的天色並不陰沉,卻在那夕陽無限好的金黃色餘暉裡,下起了牛毛細雨,潤物細無聲。
坐在洞口的齊芳伸手接着清涼的雨絲,聽到身後山洞裡慕容紫衫如喪考妣的一聲哭喊,她神色一黯,暗暗嘆了口氣:“他終究沒有挺過去。”
就在這時,山洞裡女子的抽泣聲中,竟然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齊芳一愣後回頭,頓時面色一變。
就見光線黯淡的山洞裡,慕容紫衫放在身旁的那顆袖珍紫竹,猛的放射出了一片紫濛濛的寶光,猶如一面扇形的光幕屏風,將一坐一趟的慕容紫衫和王動罩在了裡面。
就在光幕形成的一瞬間,齊芳分明看到王動渾身的衣衫已被七手八腳的慕容紫衫飛快地扯開了,袒胸露肚黑毛濃密的胯間已不着寸縷。
她臉上一燙忍不住暗暗嘀咕:“王動馬上便要死了,慕容姑娘這是在做什麼?她爲什麼脫光他的衣服?”
“難道她情急之下得了失心瘋?又或是打着‘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主意,想在王動死前的一刻成其好事,以待她日後成追憶……”
看着紫濛濛的光幕裡,騎坐在王動身上自行寬衣解帶的慕容紫衫,齊芳心跳頓時加急。
就在這時,光幕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沙啞的叱喝:“轉過身去,守好洞口,敢看一眼,挖你眼睛。”
齊芳悚然一驚趕忙回頭,看着洞外的綿綿細雨,豎起耳朵既羞澀又好奇的窺聽起了裡面的動靜,不讓看,我聽着便是……
光幕裡,王動仰面躺在地上,赤條條的身體被洞裡的陰涼一激,讓他已經模糊的意識清醒了一分,腰胯間再被慕容紫衫一坐,壓迫感又讓他清醒了一分。
“……”看着修長玉腿叉開騎坐在自己身上只剩下肚兜遮羞的慕容紫衫,王動蠕動着嘴脣,已無力說話。
寶
光泛起的紫色,映得慕容紫衫直如半裸的天仙璧人,她紫玉般晶瑩的兩條藕臂反伸到背後,指尖尋到了肚兜的繩釦緊緊捏住,嗓音沙啞的哭泣道:“我怎能看着你死?”
“你若死了,他日縱是我踏遍千山暮雪,縱是尋遍天涯海角,又怎能再見你一面……”
“你別怕,我會用爹爹和孃親雙修時陰陽調和的紫陽功,幫你重聚即將潰散的神魂……”
說着話,慕容紫衫繞在後背的指尖一動,繩釦解開,肚兜滑落,看着王動胯間軟噠噠自己硬不起來的那物,她果斷伸手一把握住,一上一下的……
王動仰躺在地上無力挪動分毫,就在他意識沉淪向無邊黑暗的一刻,似乎看到騎在他身上的慕容紫衫,冰清玉潔的玉體忽然稍稍擡起,緊接着向下一坐,蹙眉仰頭緊咬着嘴脣一聲痛哼……
聽到女子竭力抑制的痛哼聲,坐在洞口的齊芳心肝一顫裙下的大腿不由的絞緊。
然而接下來身後的山洞裡,卻並沒有傳來想象中迤邐神奇的雲雨聲,若說有,也只是若有若無的“啪啪”輕響……
齊芳如坐鍼氈,洞外的濛濛細雨潤物無聲;洞裡的輕響聲卻是越來越清晰,似乎在最初的生疏之後,變的越來越嫺熟,不知不覺中已帶上了某種讓她面紅耳赤的節奏。
她大着膽子偏頭,餘光偷瞄向洞裡,就見紫紗般的光幕裡,一個窈窕赤裸長髮波盪的女子,玉體正在上下起伏……
……
不知何時,洞外的細雨已經停下,一彎弦月東懸半空。
望着時有夜梟淒厲叫聲傳來的四周密林,坐在洞口的齊芳忽然打了個激靈,直到這時,她才霍然發現身後的山洞裡,不知何時已然靜悄悄的。
她不敢回頭,壓低聲音弱弱的問了聲:“慕容姑娘,你們……你們好了麼?”
身後半天沒有動靜,正當她以爲洞裡的二人云雨之後雙雙駕鶴西遊之際,一個疲憊虛弱,卻透着喜悅羞澀的女子呢喃聲傳了出來:“謝天謝地沒事了,你去找些乾柴打些清水來。”
沒事了?哦,一定是王動被救回來了,齊芳心裡一喜,可當她望着月光朦朧迷霧重生的四周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壯着膽子抓着長劍溜下洞口,朝着石林外的那片水潭摸了過去。
山洞裡,“呼呼”幾響吹氣聲過後,一隻火摺子“呼”的燃起了一團明黃色的火光,轉而被一隻玉手插在了石壁上的縫隙裡。
火光的映襯下,從王動身上爬起來的的慕容紫衫猶如一朵初經風雨的紫鵑花,紅潮未褪香汗淋漓的瓜子臉上嬌豔欲滴。
她扯過肚兜遮掩住挺翹頂紅的雙峰,羞答答的柔聲問道:“好點了麼?”
嬌滴滴的語氣,眉宇間的柔情,和以前大不一樣,那是身心內外全部交與了對方,把對方真正當做了自己男人後纔會油然而生的。
王動出神的看着火光下落紅點點的那件紗裙,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
慕容紫衫身子一顫,咬了咬嘴脣忽然不自然的笑道:“你和我說過,你在宗門裡有着意中人,別擔心,今晚的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用你負責……”
“紫衫,我……”
……
PS:感謝獨樹別緻的打賞,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