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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晚照中,劍符門長老唐川帶着二十名築基境修士駕馭法寶飛離了駐地,並未第一時間去追王動,而是朝着御獸山一方的駐地趕去。
他們此去,是去匯合杜千等御獸山修士合力追擊王動,這是先前雙方商量好的事,耳目衆多便於發現王動。
更重要的是,兩派主事人誰也不放心誰,都怕對方拿獲了王動獨得好處。
唐川帶人飛離城池不久,身後一人忽然道:“長老你看,那些萬花谷的弟子形跡可疑,好像正在窺視我們。”
“哼哼,我早就發現他們了。”
唐川冷哼一聲,眼珠子轉了轉,下一刻帶隊飛行的方向突然一拐,朝着東南方向一座山頂上的幾個身穿花紋綵衣的修士飛去。
躲藏在山頂上的幾個萬花谷修士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
公孫止水看向身旁一長鬚老者道:“裴師兄,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裴放目光幾閃,看向左右道:“大家不要慌,封妖嶺這一帶又不是他們劍符門一家的,便是結丹境修士來了也不敢輕易動我們。”
“我們如果被殺了,谷主不用多想,就會把嫌疑犯鎖定在劍符門和御獸山的頭上,如今四大派的元氣已經傷到了根基,無論是劍符門,還是御獸山,除非有天大的利益催動,否則絕不敢冒着魚死網破的風險輕易樹敵,再起戰端,四大派哪一派都吃不消。”
剛剛說到這,唐川領着二十個修士就到了,浮空停下冷冷問道:“你們鬼鬼祟祟躲在我派駐地附近,究竟有什麼企圖?”
裴放認識唐川,帶人走出隱蔽處,鎮定拱手道:“前輩誤會了,我等方纔偶然路過此地,忽然看到魯峰主和前輩等人從蠻荒凱旋而回,所以想選擇合適的機會,問問我萬花谷深入蠻荒的一衆師長的消息。”
他這話半真半假,途經此地,無意間看到魯隨風等人從蠻荒回來了是真,擔心他們萬花谷一衆師長的安危自然也不假。
但更爲重要的是,他們發現好像受傷不輕的魯隨風進城以後再沒露過面,然而護送魯隨風回來的三名長老之一的唐川,卻在不久後帶着二十個築基境修士殺氣騰騰的出了城。
正當他們疑惑不解想要返回萬花谷駐地的時候,赫然發現唐川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回來了,一個個神情陰鬱,進城不久後再次行色匆匆離城,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所以他們才躲在這裡暗中窺視,想要看出點端倪,沒想到卻被對方逮了個正着,不得不硬着頭皮嘴硬。
“哼哼,原來如此。”
唐川冷笑,負手踏劍道:“你們萬花谷的俞飛紅之輩,和青羅宗的慕容逍遙等人追擊九頭墨蛟下落不明,誰知道現在是死是活?遲遲未歸音信皆無,可能早就做了鬼。”
此話一出,公孫止水幾人紛紛變了臉色,要不是加在一起也不是唐川的對手,立馬就撲上去動手了。
唐川橫了他們一眼,話鋒一轉道:“有些事也沒必要瞞着你們,你們遲早也會知道,就在我等迴歸前不久,青羅弟子先後襲殺了我派大量弟子,轉戰搏殺之時,更是喪心病狂的殺害了好意勸阻的御獸山弟子趙三維,當場的其他御獸山弟子便是鐵證。”
裴放等人一驚,真的假的?青羅弟子會主動挑起爭端?此事定有隱情,誰不知道御獸山和劍符門同穿一條褲子?
就聽唐川接着道:“我派其餘弟子奮起拼殺,已經斬了
青離的首級,而王動等其餘弟子見勢不妙,前幾日逃之夭夭,我此刻帶人便是要會同御獸山一方,追拿王動等青羅賊子問罪。”
聽了這些話,裴放幾人有什麼想法不得而知,公孫止水卻是目光閃爍。
王動?不管唐川老賊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此番你怕是難逃一死了,好,好得很!你若不死,我怎有可能佔有韓若雪。
唐川意味深長道:“如今我劍符門和御獸山都有元嬰境結丹境修士得勝返回,可你們萬花谷和青羅宗進入蠻荒的一衆高手卻是生死未知,你等不妨早作打算啊。”
裴放幾人互相看了看,唐川將他們驚疑的神情盡收眼底,分化青羅宗和萬花谷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再廢話,呵呵一笑帶人離開了。
望着餘暉裡遠去的一道道流光,裴放手捻長鬚默不作聲,公孫止水恨道:“老賊着實可恨,居然敢咒我萬花谷的衆多師長殞命,哼!”
一旁他的兩個妻子,秦雪和李婉趕忙勸他消消氣,都知道公孫止水的奶奶曲妙然正在深入蠻荒音訊皆無的一衆高手之中。
裴放安慰了公孫止水幾句,不無擔憂道:“唐川有一點說的很對,青羅宗和我萬花谷的兩派高手遲遲不歸,我等還要儘早稟報師門,也好讓谷主早作打算。”
“你的意思是?”公孫止水等人紛紛看了過去。
裴放道:“封妖嶺這裡的殘餘妖族幾乎已被肅清,繼續清剿的意義不大,我等這便回去,大部分人馬立即啓程返回萬花谷報信,留少量人手在駐地等待各位師長的音信,同時選派三兩個築基境弟子,遠遠地尾隨着唐川等人,看看退走的青羅弟子是否會被他們斬殺一盡,這關係到我們萬花谷還有沒有必要繼續和青羅宗結盟。”
其他幾人一聽就明白了,王動等逃走的青羅弟子,如果死得一乾二淨,那麼青羅宗的中下層弟子幾乎就算是廢掉了。
後繼無人的青羅宗前途渺茫,也就沒有了和萬花谷成爲盟友的資格,萬花谷不得不早作打算。
公孫止水目光一閃,想到了他無意間撿到的留影石,主動請纓道:“裴師兄,爲了萬花谷的興衰,止水願去探知實情。”
“你不能去。”
“是啊,萬一唐川等人起了歹心,你就危險了。”
秦雪和禮婉急忙阻止,她們身爲公孫止水的妻子,自然不想他去冒險。
公孫止水擲地有聲道:“其他人去,難道就沒有危險了嗎?事關師門的前途,我輩弟子自當挺身而出,你們不必多言,我意已決。”
他話雖說的漂亮,實際上是想親眼目睹王動去死,安心之下,也好謀劃如何得到王動的妻子韓若雪。
裴放一臉欣慰道:“師弟如此忠肝義膽,師兄我更是義不容辭,此行我和你同去,走,我等馬上返回駐地,安排好一切速速分頭行事。”
秦雪和李婉自然要求同去,卻被公孫止水以擔心二人安危的藉口攔下了。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趕回了本派弟子的駐地,很快的,裴放和公孫止水駕馭着兩道劍光飛出了城,在月色朦朧的夜空中,朝着西南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唐川和杜千帶着兩派共計五十多名築基境修士,駕馭着一件件法寶飛上夜空,直奔青羅宗的方向追去……
日升日落,轉眼間,八天過去了。
在唐川等人日夜兼程追擊王動的同時,御劍南飛的王動同樣半刻未停,一邊竭力飛行,一邊煉化着一顆又一顆
妖丹,彌補他御劍飛行耗費的法力。
然而他一直沒有痊癒的傷勢,雖有靈丹的藥力維繫,但也經不住他日夜疾行這般折騰。
到了第九天傍晚,他終於不得不減緩了飛行速度,踏劍俯瞰着下方的山山嶺嶺,尋找着合適的歇腳地點。
此時,他早已飛越了萬里冰原,進入了北莽腹地的北邊境。
漸漸地遠離冰原後,崇山峻嶺間的綠意越來越濃,感受着風中春寒料峭的氣息,王動心生感概,這已是他踏上修行路的第四個年頭了,經歷了那麼多,但願此後再也沒有悲劇發生。
他御劍落在了一片光禿禿的樹林之中,選了一處相對隱秘卻又視野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疲憊卻不失警惕的目光查探着四周。
地上的枯草之間,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綠草嫩芽,周圍光禿禿的一棵棵巨大喬木,枝枝杈杈也都裹着一層綠意。
“啪嗒!”
一聲輕響忽然傳來,原來是一隻灰皮鼠從不遠處的一顆樹上跳到了地上,嘴裡叼着一枚漿果,三跳兩跳之後跑的沒影了。
王動長出口氣收回目光,摘下腰帶上的一隻獸囊,放出了兩人多高的黑鷹。
呆在獸囊裡的這些天,被法力波動震傷的黑鷹恢復了健康,它呼扇了幾下翅膀叫了兩聲,俯首帖耳的蹲在了一旁。
王動丟給它一顆妖丹,隨後在附近轉了一圈,工夫不大,提着被他殺死的一頭麋鹿返回,剝皮之後一半餵給了黑鷹,另一半架火烤了填飽了他的肚子。
“嘶……好傢伙,爛的都可以看到肋骨了。”
王動坐靠在樹下割開了肋下衣衫,露出了一直沒時間好生打理早已化膿的傷口,用刀剔除了烏黑髮臭的爛肉,直到肋骨森森的大窟窿涌出了鮮紅的血,這才敷藥包紮妥當。
扯下了破爛衣衫挖坑埋了,換上了一套新衣,王動四下看了看,確認沒有異狀,翠綠的五靈寶珠飛出眉心塞進了一條樹縫,他身形一閃進了寶珠。
“好點了嗎?”湖畔一座雅緻的閣樓中,王動坐在垂掛着粉紅幔帳的錦榻邊上,拉着朱玲冰涼的手柔聲問道,一旁侍立着劉青梅和馮瑤。
“嗯……”朱玲躺在錦榻上,拉着王動的手放在她蒼白的臉上,溫柔的笑了笑。
摸着朱玲冰冷僵硬的臉頰,王動心裡一酸,笑道:“看過了你,我便放心了,過幾天我再來。”
朱玲嗯了一聲,戀戀不捨的鬆開了王動的手掌,王動起身叮囑過了劉青梅二人,閃身出了五靈寶珠。
外界的天色雖然暗了下來,很快就要入夜,但王動根本不敢在此停留過夜,命令黑鷹試飛了幾下,確認它可以載人長途飛行後,當下騎坐在它的背上衝出林海朝南飛去。
翼展長達三丈多的黑鷹,翱翔在夜色越來越深的空中,平穩度和飛行的方向倒是不虞出現偏差,但是飛行的速度,卻和王動全力御使飛劍的速度差了太多。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築基境的修士也不可能一直沒日沒夜的踏劍飛行,更何況他還有傷在身,即便法力夠用,可人的精氣神也受不了。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結丹境的唐川和杜千也做不到這一點,只能帶着兩派的築基境修士,同樣以飛行法寶和飛行靈獸.交替趕路的方式日夜兼程。
就在王動方纔停留過的半柱香的時間裡,隔着山山嶺嶺猛追在後的唐川等人,和王動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二百餘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