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犯門規?大鬧新人谷?束手就擒?”
王動緊握長刀標槍般的站在原地,看着停在對面一步之遙的於海,連連冷笑着不屑道。
他怎能束手就擒,他想的很明白,放手一搏縱是不敵,也多多少少還能收點利息,可若是不反抗,那他的下場和先前落在費斌手裡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他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除了悟出拳意的裂山拳外,還有那從未對人使過,被他視做殺手鐗的三式快刀。
“哼,費斌乃是新人谷管事,他的話還能作假?更何況人證物證俱全,難道還冤枉了你不成?”
於海陰沉沉的盯着王動,冷冰冰的道。
其實他心裡對於費斌的說辭也大有懷疑。
耳聞費斌擔任新人谷管事的頭幾年,還是能夠恪盡職守的對人對事,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逐漸就變得睚眥必報,媚上欺下。
可無論怎麼說,一來費斌也是入門許久的老弟子,如今卻被一個新弟子收拾成這個德行,同爲老弟子的他也臉面無光,下意識的就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二來不久前他剛被何威氣了個半死,正好憋着滿肚子的窩囊氣。
再加上費斌曾給他送過好處,雖然不多,可畢竟是拿人手短。
這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所以於海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費斌一邊。
而此時看着這個滿臉桀驁不馴,一身泥污血跡卻難掩彪悍氣息的王動,他更覺着外門弟子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釁。
見對方不接話,只是滿臉鄙夷的看着自己冷笑,於海眼珠子一瞪,咬牙切齒道:“看來,你是非逼我出手不可。”
“逼你出手?”
王動眉峰猛的一挑,譏諷道:“於海,想必你是看護這新人谷的外門弟子,可你不問青紅皁白,只憑費斌的一面之詞便要出手拿我。”
說到這裡,王動揚起長刀遙遙的指着不遠處的小溪兩旁,那兩片黑壓壓足有六七百人的男女弟子,字字鏗鏘道:
“莫非我等這些鍛體期弟子就只配卑躬屈膝,任人欺凌?”
“莫非這青羅宗裡盡是些媚上欺下,是非不分的惡毒小人?”
“大膽!”
於海一聲大吼,怒指王動道:“區區鍛體境弟子,竟敢口出狂言辱及師門,僅此一條,我就能治你個欺師滅祖之罪,
先斬後奏也不爲過!”
“虎子你走,無論發生什麼,千萬不要過來!”
王動一把將身旁的石虎推開,眼看下一刻就是一場必敗無疑的惡戰,他怎能叫石虎陪他一起去死。
“王動,俺不怕死,俺……”
“走啊!”
石虎跌跌撞撞出七八步遠,他剛剛站穩提着木棍又想衝過來,卻被王動近乎咆哮的一聲大吼硬生生的喝住了腳步。
看着緊盯着於海如臨大敵的王動,石虎恨不能衝過去並肩作戰,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點實力根本就不夠看,反而會成爲王動的累贅。
“嘿!”
石虎萬分不甘恨恨的一跺腳,抹着眼淚跑向了小溪旁的那羣記名弟子……
“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於海滿臉不屑的嘲諷了一句,任由王動將那個長相憨實的黑小子推開,非但沒有急於出手,反而抱着膀子耐心的等在對面。
在他看來,王動的舉動實在是可笑至極,你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逞什麼英雄充什麼好漢?還有閒心顧忌他人死活?
王動目送着石虎離去後,頓時再沒了牽掛,他長刀怒指於海,放聲狂笑道:“於海!廢話少說,怕你不成!”
事到如今,王動也不指望對方能講道理,這傢伙分明和費斌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想到剛入青羅幾日便吃盡苦頭不說,更是險些被費斌殘肢害命,王動瞬時被激的怒髮衝冠,熱血沸騰。
別說對方只是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外門弟子,縱是青羅門主法駕親臨,他王動大不了一死,也絕不含冤受辱,任人宰割。
至於父親的安危,他倒是毫不擔心,因爲青羅弟子犯事,絕不禍及家人,這是幾百年來青羅宗的傳承鐵律,也是他王動一直敬慕青羅,一心想拜入青羅的原因之一。
“你!”
於海勃然變色,簡直怒不可遏,見過狂的,可沒見過這樣狂到沒邊的,這小子渾身是膽,竟將我於海視若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暴怒之下再不多話,一步跨前,翻掌就向王動的面門按去。
在他看來,這王動不過是個入門不到半月的鍛體境弟子,縱是天賦異稟又能強到哪去?
他能收拾了費斌,九成是由於費斌內息修煉的不夠到位,而
自己練氣四層的修爲,再加上靈氣淬鍊了八年的身體早已洗精伐髓,拿下他王動,翻手之間足矣。
可就在他信心爆棚之際,就見對面的王動非但面無懼色半步不退,反而沉腰立馬,擡手就是快如閃電的一拳,一閃即至的砸向了自己的手掌。
拳未至,一股直欲開山裂石的氣息,瞬間便裹上了自己的手掌,於海一驚之下反應極快,暗運兩成靈力的右手變掌爲拳,一拳迎了上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兩隻對衝的拳頭毫無花哨的撞在一起,於海只覺着一股大力從劇痛的右拳上陡然傳來,運在指骨間的兩成靈力瞬間被打散,右胳膊緊跟着就是一麻。
“拳意?”
於海霍然變色,這個詞彙他只在功法閣的一本拳譜裡見過一次,而書中對於“拳意”寥寥幾筆的描述,分明和現在的情形一般無二。
“難怪這小子收拾費斌等人就如同砍瓜切菜,若是讓他跨入了練氣境那還了得?”
於海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更是暗生殺意,今日魯莽之下已然結下了樑子,他絕不想留下王動這個極具潛力值的大敵。
他退後半步的同時又多加了兩成靈力,再次揚起了拳頭。
而就在於海後退的同時,對面的王動更不好過。
王動被震的倒退出足足四大步,每退出一步,草地上都會留下一個深陷半尺的足坑。
氣血翻滾間,一口腥甜的逆血涌上喉頭,對衝過的一隻左拳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好厲害!”
王動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眼睛裡爆發出了絕強的戰意。
他哪裡知道,若不是他方纔將內息運到了左手之上,再加上他的拳頭又是經過無數次擊打鐵樹生生練就的鐵拳,恐怕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鍛體期弟子,對上含有靈力的一拳都會指骨盡碎,手掌爛爲肉糜。
畢竟靈力和內息,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兩者之間是“質”的差別。
眼見於海又是氣勢更盛的一拳打來,王動已然吃過一次虧哪能再次蠻幹。
他強壓下躥到喉嚨間腥甜的一口逆血,右手長刀刀尖拖地,與此同時,整個人連連倒退着示敵以弱。
“哪裡走!”
於海果然中計,他大喝一聲騰空而起,猶如蒼鷹搏兔般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