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一句話說完,從寶珠空間裡召出了生葫,直接對嚴嘯動手。 ▪тTkan ▪¢ O
嚴嘯神情緊繃,目光中透着恐懼和無奈,他丹田受制法力被封,已經淪爲了階下囚,只能逆來順受。
片刻之後,王動運轉魔功,把他煉成了和夏流一樣的魔兵。
這種意識清醒,記憶健全的魔兵,生葫的內部空間裡面,還有一百三十五人,都是愛好煉丹或是煉器有待培養的年輕人。
王動手掌一翻,漆黑小巧的生葫便沒了蹤影,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垂手站立的嚴嘯,道:“方纔我對你做了什麼,想必你一清二楚。”
嚴嘯低着頭,嗓音艱澀道:“我親眼看到,我的命魂已經被你抽離,困在了那件法寶的內部空間,你一念之間,便可以摧毀我的命魂,置我於死地。”
“你明白就好。”王動點了點頭,說道:“我有心留你在身邊做事,只不過,爲了不被人認出你的身份,我還要改變一下你的樣貌。”
嚴嘯心頭一顫,頓時想起了李敖死亡前後,樣貌上發生過的恐怖變化,可是他能拒絕嗎?自然不能。
王動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使出了易容之術陰陽逆。
工夫不大,原本中年人模樣的嚴嘯,已經變成了頭髮花白的老叟模樣。
對於這些,站在周圍的於小果,夏流,秋香等人,並沒有露出震驚神色,他們都知道王動有這個本事。
嚴嘯摸着自己生滿皺紋的臉龐,暗暗鬆了口氣,本以爲王動要用那種神秘的邪功,吸取他的法力和生機。
但是出乎他的預料,王動對他的法力秋毫無犯,而且只是將他的一部分生機,用一種他根本無法理解的神奇手段,拘禁在了他的體內深處。
可以說他的下場,比李敖好過了無數倍,他明白,人家攥着他的性命,根本不怕他反叛或是存有二心,沒有吸他的法力,是要讓他最大限度的賣命。
他暗暗嘆了口氣,在周圍衆人的注視下,從腰帶上摘下了自己的儲物袋,單膝跪倒在隨着海浪起伏的木筏上,低着頭,雙手託舉着儲物袋,恭敬地送到了王動身前。
“這是屬下隨身攜帶的全部家當,請笑納,從今後,嚴嘯必定竭盡全力效命,不敢三心二意。”
見嚴嘯堂堂築基境的劍修,竟然當衆跪在王動腳下表明心跡,王動的追隨者們,紛紛暗呼過癮。
唯有夏流一下子攥緊了拳頭,大事不妙啊,嚴嘯這老傢伙實力強大,根本不是我能比的,他這般做派,分明要搶我的飯碗啊。
他剛想到這,面色又是一變。
卻見面色森冷的王動,竟然微笑起來,微微彎腰,雙手扶住了嚴嘯的雙臂,並沒有接過他的儲物袋,而是將他緩緩地扶了起來。
王動緩緩點頭,欣慰地笑道:“人常說劍修一生修劍,有劍一般寧折不彎的風骨,寧可一死,也不願對他人屈膝投降。”
“有沒有這樣的人?有,非但有,而且大有人在,但是,我雖敬慕那些人的風骨,卻不敢苟同他們的做法。”
“在我看來,若沒有殺父奪妻之大仇,若沒有噬兄殺子之大恨,那麼識時務者爲俊傑,何必舍不下一顆高貴的頭顱,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
“你能這樣做,我很欣慰,而你,也不必爲此感到蒙羞。”
“在此,我當着一衆追隨者,親口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盡心爲我做事,待我大願得償之後,你若還活着,我必還你命魂,放你自由。”
王動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如快刀斬鐵,明朗有力,卻也是發自肺腑。
至於那隻儲物袋,在他的眼中,就好比一片羽毛,輕的沒有一點分量,他看重的,是嚴嘯這個人。
嚴嘯猶豫了一下,重新將儲物袋掛回了腰帶上,神情複雜的看向王動。
對方彎腰扶他起來的收買人心之意,他也不是三歲小孩,自然清清楚楚,要說王動這一個動作使出來,他就真正歸心了,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但是,王動給出的那個承諾,的確打動他了,人各有志,他一直修煉是
爲了長生,而不是爲了短命做鬼,這一點是他一生所求。
至於對方的承諾,最終能否兌現,那都是將來的事。
但眼下,人家隨時能將他置於死地,卻能禮賢下士做到這一步,他也不會不識擡舉,於是抱拳拜了三拜,再次表明了心機,卻是沒說一句廢話,知道人家要的是他的行動。
王動笑着點了點頭,和聰明人打交道不必多用手段,一點就透,看向一旁的夏流,吩咐道:“將我方纔收繳他的寶劍,還給他。”
圍觀衆人大驚失色。
於小果緊走兩步抓着王動的胳膊,偏頭看了看神情發怔的嚴嘯,勸說王動道:“哥,他可是築基境的劍修啊,一劍在手非比等閒,你若要留他在身邊做事,便不能還給他寶劍,否則太危險了。”
“是啊。”夏流捧着兩把寶劍跑到近前,一把是嚴嘯的,另一把是李敖的,王動解決二人之後,將兩劍暫時交給了他保管。
他斜眼看着嚴嘯,冷笑道:“嚴嘯表面上臣服,但是您仔細看,他目光的最深處,分明藏着怨毒,一有機會便會害你之心昭然若揭,萬不能信他啊,依我說,就讓他赤手空拳爲您辦事,這才用着放心。”
於小果皺了皺眉,嚴嘯的目光深處藏着怨毒?我怎麼沒看出來?
“夏流,你……”若不是年歲和修養擺在這兒,再加上不想被王動看輕了,氣的面色鐵青的嚴嘯,簡直都想問候夏流的老母了。
人羣之中,秋香海花等寡婦七嘴八舌的贊同着於小果和夏流的話,好多小孩子也操着稚嫩的嗓音,攥着小拳頭叫嚷起來。
“村長叔叔,不能還給他武器。”
“對對對,寶劍不能還給他,隨便給他一根棍子好了。”
嚴嘯聽着這些話,心裡氣的怒極反笑,給老夫一根棍子?嘿,讓原本使劍的老夫,改行拿棍子打人麼?虧你們這幫娃娃想的出來,真是無知啊!
是是是,將劍道修煉到極致,的確能夠飛花摘葉凝氣傷人,但是,老夫還沒有達到那般境界啊,一根狗屁的破棍子,和法寶級別的寶劍,兩者的威力能一樣嗎?
王動朝衆人按了按手,等大家安靜下來之後,看向夏流一言而決道:“休得囉嗦了,還給他。”
“……”夏流小眼睛翻了翻,只得將黑皮鞘金色吞口的寶劍還給了嚴嘯,退回人羣站定之後,動起了歪心思。
嚴嘯雙手捧劍,恭恭敬敬的朝着王動躬身一禮。
王動手指連點,解除了嚴嘯被他封住的法力,問道:“拴在木筏後面的快船,是用靈石催動嗎?”
他崇尚武力,對學到的各種功法,都能興趣盎然的勤修猛練,但對於陣法一道,卻是不感興趣,所以關於陣法,他七竅中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他一直認爲,如果武力強悍到了極點,那麼便沒有什麼是不可破的,一力破萬法,是他追求的道。
而對於陣法,於小果同樣知之甚少,秋香等人更是說不上話了。
就在王動問話的時候,嚴嘯暗中運轉了一下法力,感覺順暢無比,頓時對王動高看了一眼,此人頗有膽氣,胸懷非常,心智更是不俗,分明料定我不願和他同歸於盡。
他點頭點頭,剛想回話,卻被夏流搶過了話頭:“那是符陣快船,據說船體之中,煉製有五行轉靈陣,可以把靈石中的靈氣,轉化成推動船隻行駛的氣流。”
“通過控制陣法的運轉速度,改變氣流的大小,從而使船隻或快或慢的行駛。”
王動瞥了一眼嘴角抽搐的嚴嘯,暗暗一笑,有競爭是好事,於是笑眯眯看向夏流道:“你會操縱快船嗎?對於轉靈陣的構成和原理,你又知道多少呢?”
夏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小的見過別人操控快船,只要有靈石,應該能夠操控快船,至於陣法的構成和原理嘛,嘿嘿,您也知道,小的一向醉心於經營之道,而陣法一途,並不是我的專業。”
嚴嘯橫了他一眼,呸,做買賣就說做買賣,還經營之道?陣法不是你的專業?你個不求上進,不學無術的豎子。
王動被夏流逗笑了,吩咐道:“這條繳獲來的快船,以後就是範本模型,你懂不懂其中的陣法原理不重要,但是安定下來以後,你要嚴格督促你手下的那些人,讓他們儘快鑽研掌握這些,明白嗎?”
夏流連聲應是,得意的瞥了嚴嘯一眼,看看,老子依舊是紅人,地位可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王動擡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再有兩個時辰左右,便會入夜了,而南方小島林立的亂星海,離着這裡還有很遠的海程。
於是,他拿出繳獲自李敖的儲物袋,倒騰出其他物品,只留下了數千枚下品靈石,之後丟給了夏流。
命他將拴在木筏後面的快船弄到前面來,之後啓動陣法拖着木筏向南行駛,也好爲他節省法力,趕在天黑之前進入亂星海。
夏流將李敖的長劍獻給王動,笑嘻嘻的擠出人羣,屁顛屁顛的跑去解纜繩,秋香等好幾個寡婦跟着幫手,很快將柳葉形的快船拖到了木筏前面。
嚴嘯儘管不齒夏流的爲人,但在王動的眼皮子底下,他還是上前搭了把手。
在夏流的馬屁聲中,王動擡腳上了快船,單手提劍站在船頭,命老頭子模樣的嚴嘯陪立在身旁,沉聲道:“嚴嘯,從現在起,在外人面前,你便是我的老管家了。”
蹲在他們身後,正鼓搗陣法的夏流嘴角抽了抽,卻是沒敢吱聲。
於小果帶着秋香等人依舊乘坐木筏,聽了王動的話,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是,老奴明白。”嚴嘯的腰身頓時佝僂了一些,直接進入了老管家的角色,猶豫了一下,啞着嗓子拱手道:“你的名姓?”
“我名王動。”
王動淡然一笑,看了看海鳥飛旋卻無旁人的四周海面,揚聲和衆人交代了一些說辭,命令大人孩子以後統統這麼說,萬萬不能出現紕漏之處。
於小果和秋香等人,趕忙帶着一羣小孩子坐回了避雨棚。
衆人一遍又一遍的默記起了王動編出來的說辭,態度認真極了,關係到大家的性命安危,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王動滿意的點了點頭,信手一揮,命令夏流開船。
夏流趕忙在船艙的陣盤裡塞入靈石,陣法運轉的轟鳴聲很快響起,流水般盪漾的金色符紋流轉船身。
走到船尾的王動發現,果然和夏流說的一樣。
在快船翹起的牀尾下方,有三根成排的黑色金屬管子伸在幽藍的海水中,發出了三股強勁的助推氣流,推得快船向前駛去,拉着後面的大木筏……
“符陣快船,真是個好東西。”
王動讚歎一聲,命嚴嘯去船頭放哨,而他,坐在了夏流取出擺好的蒲團上,盤算起了這次的收穫。
收服了嚴嘯,自然是最大的收穫。
至於從李敖身上吸來的法力,當下便派上了用場,堪堪彌補了他消耗掉的法力,不賠不賺剛好持平。
要知道從離開蟹魚島的一刻,直到遭遇李敖嚴嘯帶人攔截,中間的過程中,催動大木筏載着一百多人行駛了五個多時辰的動力,可都是他的法力。
現在有了靈石催動的符陣快船,自然省時省力。
而李敖的儲物袋和法寶級別的寶劍,自然落在了他的手裡。
那把火屬性的長劍,有着火紅色的魚鱗劍鞘,一尺長的劍柄配上鮮紅髮亮的金屬吞口,光是模樣便很是華美,被他佩掛在了腰畔。
至於死葫中那八個劍派弟子,以後再處理,只是把他們的法劍和儲物袋統統收繳了。
王動想了想後,將八隻儲物袋裡的東西倒騰了一遍,每隻儲物袋裡面,分配了價值不等的物品,等進入亂星海邊境的時候,這八隻儲物袋肯定會派上用處。
做完這一切後,他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過去了。迎面吹來的強勁海風冷了起來。
站在船頭的嚴嘯花白鬚發飛揚,佝僂着身子,一副忠心老奴的模樣,回身衝王動稟告道:“家主,我方已進入亂星海的北壇邊境,正有兩艘巡邏快船,向我方飛速駛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