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元宵節快樂!喝酒去嘍(*^__^*)嘻嘻……)
見王動如此上道,計乘風笑容更加燦爛,更是給足了王動臉面,抱拳笑道:“還請大哥稍等,待小弟和手下人交代一二。”
王動頷首微笑道:“賢弟請便。”
計乘風笑呵呵轉身,和兩船手下說了一些話,無非是“你們繼續執勤巡邏,到點後回去交班,而我陪着大哥走一趟,回來後和你們聚一聚”之類的言語。
兩船上的黃衣年輕人們笑嘻嘻的拱手領命,聚一聚的意思,他們明白的很,那是要分好處了。
利益的驅使下,他們對王動這個出手闊綽的金主也越發的熱情起來,催動巡邏快船,一直將計乘風和王動送上了木筏前的快船,這才調頭離去。
斜陽晚照,金海泛波。
王動和計乘風並肩站在船頭縱聲談笑,嚴嘯侍立在二人身後,佝僂着腰身一副垂垂老矣的管家模樣,任誰都看不出他是一名築基境的劍修。
至於夏流,則是坐在船艙,啓動轉靈陣駕馭着快船,拖着於小果等人所在的大木筏,向着東南方駛去。
隨着時間推移,在計乘風的指引下,快船拖着木筏行駛在海水中,宛如識途老馬,輕輕鬆鬆的繞行過一座座海島,在夜色初顯的時候,不慌不忙的來到了凌風島。
船進船出的港口,有相熟之人和計乘風嘻嘻哈哈地打着招呼,王動藉着這個空檔,擡眼打量着凌風島。
霧氣繚繞的島上,風光秀美,景色怡人,縹緲霧氣的最深處,聳立着幾座山勢挺拔的山峰。
最高的那座山峰上,高低錯落着一片片建築羣,精美卻不失大氣的亭臺樓閣間,已有華燈初上,閃耀着璀璨迷離的燈光。
有個熟人引領就是好辦事,工夫不大,衆人泊好了船筏魚貫上了岸,談笑風聲的王動和計乘風走在最前面。
片刻之後,連大人,帶孩子,浩浩蕩蕩的一百五十多人順着楓林間少見行人的便道,來到了山腳下。
正向前走着,王動忽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爭論聲,他的目光,頓時落向了左前方遠處的一座小亭。
光線昏暗的小亭裡,圓形石桌旁,一站一坐着兩個華服男子,爭論聲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來的。
而在亭外的石階下,站着兩名侍衛打扮的佩劍青年,雙雙手按劍柄,陰鬱的臉上隱約露出憤懣表情。
王動念頭一閃,亭裡亭外的四個人,正是不久前架船遠遠地行駛在前面的秋家一行人,聽計乘風等人滿臉鄙夷的說起過,秋家是一個快要覆滅的修仙小家族。
他有心之下,不着痕跡的放慢了步伐,一邊笑呵呵的應付着身旁高談闊論的計乘風,一邊傾聽起了亭中人的爭論。
以他的耳力和修爲,即便亭中二人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也瞞不過他。
就聽站着的青年憤憤道:“爹,田家這次的要求,簡直太過分了,我們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他們,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坐着的中年男子,花白的頭髮在昏暗的光線中更顯晦暗,搖頭低喝道:“拼了?拿什麼去拼?是你拼?還是爹去拼?”
“我秋家上兩任家主,幾十年前紛紛結丹失敗身死道消,目前整個秋家,只有爹和你的兩位叔叔是築基境修爲,可偏偏你二叔三叔……”
“唉,一旦和田家開戰,我秋家必是螳臂當車的下場啊。”
“爹……難道只有繼續忍受屈辱,犧牲秋寒秋雨這一條路可以走嗎?我們再添重禮,明早再去求求馮行走,只要他肯出面,田家一定不敢對我們秋家太過分。”
華服青年劍眉緊皺,咬牙說道。
中年男子嘆道:“劍鳴啊,你還是太嫩了,方纔你我攜重禮求見沈風華,人家爲什麼推脫公務繁忙不見?分明收了田家更大的好處,哪裡會爲我們秋家做主?”
秋劍鳴嘿了一聲,緊緊地攥着拳頭,滿臉屈辱。
中年男子神情發苦道:“實在不行,爲保我秋家不滅,只有將你兩個妹妹,獻給沈風華做侍妾了。”
秋劍鳴一驚,“爹,秋寒秋雨豆蔻年華,他日應有良緣相配,怎能給沈風華那老東西做侍妾?”
中年男子苦笑道:“你以爲爹願意啊,若非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我秋義天怎肯獻女求安?”
“沈風華曾不止一次派人來秋家暗示,分明看上了你兩個妹妹,若不順了他的心,他怎肯出面幫我們秋家度過這次難關?”
“我……我……嘿!”秋劍鳴緊握雙拳,忽然一拳砸在了石桌上。
就在這時,秋義天擡手示意他安靜,看向了走近小亭浩浩蕩蕩的王動一行人。
秋劍鳴劍眉緊皺,看了看並肩走在人羣最前面曼聲談笑的王動和計乘風,疑惑的目光再往後去,落在了女人孩子一大片的秋香於小果等人身上,心裡更加不解了。
正在這時,卻見父親秋義天快步走出小亭,他甩了甩皮肉出血的拳頭,大步跟了出去。
“計頭領,真是好久不見了。”秋義天走到王動等人近前,未語先笑抱了抱拳。
計乘風停下腳步,斜眼看去淡淡的說道:“哦,原來是秋家家主啊,有事嗎?”
王動跟着停下,雙手疊抱在小腹,面色平靜的看着二人,動起了心思,看來這個秋家真的是落魄了,否則一個小小的巡海頭目絕不會這般倨傲,秋家……嗯……
秋義天笑容不減,取出五塊下品靈石,就要塞進計乘風的手裡。
“別,我可受不起。”計乘風腳步一滑,避過了對方塞來的靈石。
他轉身看向王動笑呵呵的伸手虛讓道:“大哥,這邊請,今日天色已晚,旗主他老人家也不會辦公了,我先帶你們安頓下來,明日一早,再帶你去大殿備案。”
“有勞賢弟了。”王動微微一笑,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秋家父子,之後和計乘風登上石階,朝着綠樹成林鳥語花香的山上走去。
嚴嘯夏流於小果跟在後面,小英等一百多個小孩子,被各自的母親牽着手,一邊爬着臺階,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目光興奮的看着周圍的美景。
山腳下,秋義天僵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輕輕嘆了口氣,“唉,秋家真是落魄了,老夫白送人家好處,只想打探一些情況,人家都不屑搭理了。”
“爹,何必跟個小嘍嘍一般見識。”
秋劍鳴恨恨的捏了捏拳頭,想了想說道:“爹,計乘風無利不起早,對身旁那個青袍男子有意逢迎,卻不知那人是何來歷?”
“沒聽計乘風說嗎,明日一早要帶那人去大殿備案,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定是剛來投靠萬流盟,尚未被任何家族招攬的外來修士……”
秋義天心不在焉的說到這,忽然神色一動,“外來修士?”
秋劍鳴看了看走在不遠處的一隊巡邏修士,湊近秋義天的耳畔,小聲嘀咕了一番話。
秋義天望着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沉吟少許後,吩咐道:“劍鳴,你立即跟上去,仔細留意觀察……”
……
星光下,位於山頂的旗主大殿掩映林間,宛如巨獅蹲伏,氣象宏偉。
半山腰處,有一片樓舍密集的建築羣,正是可供過客食宿之地。
被兩旁樓閣透出的燈光照的通明的寬闊街道上,來來往往着不少行人,看到一百多人浩浩蕩蕩走來,這些行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
小英等一百多個小孩子,有生以來第一次走進這麼漂亮的建築羣,看着垂掛在街道兩旁的一串串彩燈,看着一棟棟精緻華美的閣樓,他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東張西望。
別說他們了,便是他們的母親——秋香海花等二十幾個寡婦,也是第一次走出蟹魚島,滿臉好奇的四下張望。
再加上她們已經餓了一天了,聞着飄蕩在海風中、讓人食指大動的一陣陣酒氣菜香,不少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連連吞嚥着口水。
她們的這種情形,落在來來往往的路人眼中,更加像極了一羣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進城,引來不少訕笑聲。
計乘風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並沒有感到驚訝。一羣孤兒寡婦罷了,苦了許多年,難免會是這樣,得虧有一個扛得起來的家主。
就在這時,倒揹着手走在一旁的王動停步轉身蹲了下來,張開雙臂笑呵呵道:“小英,海帶,來來來,曾祖抱着你們。”
在一衆小孩子裡面,小英和海帶最會討巧,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王動一手一個抱起他們,衝着其他滿臉羨慕的小孩子們笑道:“小傢伙們,都餓壞了吧,別急,馬上帶你們去吃山珍海味。”
小孩子們頓時笑嘻嘻起來,拉着各自母親的手眉飛色舞。
王動抱着眼睛都在笑的兩個孩子,轉身看着計乘風,笑道:“賢弟啊,這裡最豪華,最上檔次的酒樓是哪一家?你給帶個路,愚兄做東,你我兄弟今晚一醉方休。”
“好嘞,兄長隨我來。”
計乘風哈哈一笑,就等這句話呢,若是他自己,根本捨不得大肆破費,而且除了想要甩開腮幫子大吃王動一頓,他還有另一個小心思,哪個好地方,一直都讓他惦記着。
周圍的路人紛紛閃開,王動財大氣粗的言語氣勢,頓時把他們鎮住了,原本對秋香小英等人的嘲笑聲當下就沒了。
秋香海花等女人,一見王動這麼給她們做主,原本塌下去的腰桿頓時挺直了,神采奕奕的跟在後面。
一行人在計乘風的帶領下,順着路人紛紛閃開的街道,工夫不大,來到了一家豪華酒樓——添香居。
添香居上下共六層,上三層是客房,下三層是飯廳,裝飾的富麗堂皇,集餐飲住宿於一身。
門口的年輕女侍應相當有素質,將王動計乘風等人熱接熱待的引進了門,也不怕對方吃霸王餐,住霸王宿,問明要什麼樣的待遇後,直接將王動等人帶上了三樓。
大人孩子一百五十多人,分坐了十五桌,王動和計乘風坐進了一處雅間,有事要談,嚴嘯侍立在王動身側,至於夏流和於小果,留在外面照顧其他人。
很快的,琳琅滿目的美味佳餚上了個遍,幾乎被王動包場的三樓飄滿了撲鼻的菜香酒香。
燈光明媚的大堂裡,小孩子們對着擺滿了桌子五顏六色琳琅滿目的珍饈美味,開始的時候還唯唯怯怯的十分拘謹,一個個的淺嘗輒止放不開。
可片刻之後,紛紛放鬆起來,也真是餓極了,再加上各種葷素搭配的美味太可口了,他們一邊狼吞虎嚥,一邊相互之間,嘰嘰咯咯的笑個不停。
秋香海花等女人,看着滿臉幸福的孩子們,開始的時候,一個個心裡難受滿腹辛酸,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多少美食。
然而在能說會道的夏流的調笑下,紛紛放鬆了心情,跟着品嚐起了這些有生以來第一次見過的美味佳餚。
於小果對夏流的印象當下改觀了不少,大哥說得對,一卷廁紙也有它獨到的作用,夏流也不是一無是處。
一時間,大堂裡鬧哄哄一片,滿是女人們和孩子們的欣喜笑聲。
秋劍鳴帶着一個本家護衛,不動聲色的走上三樓,看着鬧哄哄的場面,紛紛皺了皺眉,由一個女侍應帶着,坐到了大廳角落位置。
“大公子,這些人的底蘊不小啊。”點過菜,女侍應離開之後,青年護衛和秋劍鳴耳語道。
“不是這些人的底蘊不小,而是計乘風陪同的那個青年修士不簡單吶。”
秋劍鳴小聲說了一句,伸手從果盤中拈起一片蜜桔,味同嚼蠟的咀嚼之際,若有所圖的目光看向了時有大笑聲傳出來的雅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