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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動不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王動臉上,將他的臉色凸顯的更加狠厲,就連他的聲音,都低沉的彷彿幽魂的詛咒聲。
擠坐在火堆旁的聶藏峰等人,訝然的看着易容爲鄭健樣貌的王動,不明白這傢伙在搞什麼?方纔還笑吟吟的向大家敬酒,怎麼突然間就陰沉下了臉色。
而且,“一二三四五,倒,”他陰森森低語的這些話,古里古怪,究竟是什麼意思?
毫無防備的聶藏峰等人,全都一頭霧水。
然而就在王動操着鄭健嗓音的話語聲剛剛落下,火堆旁便不斷響起了有人翻身倒地的聲音。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後,中了加倍劑量“無影毒”的聶藏峰等人,一個沒能例外,全都撲倒在地。
他們一個個瞪大眼睛,眼睛裡露出驚恐,疑惑的神色。
然而他們張大了嘴,呼喊出來的聲音,卻有氣無力的好比蚊子哼哼。
加倍劑量的無影毒,不僅讓他們周身的經脈被堵塞,讓他們的法力和氣血不能在經脈中運轉分毫,就連他們的力氣,也彷彿消失的所剩無幾。
半躺半靠在不遠處火光闌珊幽暗處的秋義天,看着一躍而起的“鄭健”,他早已熱淚盈眶,禁不住嗚咽起來。
到了現在,他如何還不明白,這個鄭健,就是王動易容的。
一時間,他百感交集。
想到王動如約來救他了,他感動莫名,情緒激盪;又思及他齊肩而斷沒有了雙臂,變成了廢人的悽慘,他顧影自憐,心裡難受的無法言表,兩行熱淚順臉滑下。
王動強忍熱淚衝他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去招呼他。
無色無味的無影毒,即便加了劑量,但是能夠麻痹築基境修士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他身法連閃,快如閃電,帶出的呼呼風聲,攪動的火堆火苗亂竄,就在那火光爆閃中,他圍着火堆,在倒地人羣中輾轉騰挪,就彷彿火光中暴走的幽靈。
工夫不大之後,癱倒在地的聶藏峰等人,渾身要穴被制住,全身軟麻不通暢的經脈,完全被王動的虛極法力,徹底摧毀。
而他們丹田中五行不一的蓮花道臺,更是被王動分出的虛極法力,困死了其中的法力和法源,使之不能消散。
不久前還都是趾高氣昂生龍活虎的一羣築基境修士,御劍飛天何等逍遙,頃刻間便淪爲了廢人,淪爲了只能任人宰割的階下囚。
聶藏峰等人口不能言,只有黯淡無光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懼疑惑絕望的複雜神色,事到如今,他們都還弄不明白,不知道鄭健爲什麼要害他們。
衆人之中,更有鄭健本家的兩個兄弟,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們的四哥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害他們?
王動依舊是鄭健的模樣,並沒有馬上倒施陰陽逆變回真身,冷厲的眼睛裡,閃過毒蛇般的兇芒。
“等一下,我再來親手炮製你們!”
他看着衆人陰森森的齜牙,之後不緊不慢的走出了巖洞。
事情到了這裡,還沒有算是盡全功,外面,還又十名築基境的修士分散在各處守夜,其中,就有翻臉無情投靠敵人的齊志明四人。
洞外星光朦朧,王動站在洞口,抓出玉螺,笑呵呵的傳音了一陣。
工夫不大,五條人影從半山腰周圍的幽暗處閃身而來,足點山石几個縱躍,已然來到近前。
其中一人問道:“鄭老弟,招呼我等何事?”
來人共有五個,王動心思細膩,沒有將十個暗哨一次性全都喊來,那樣恐惹人懷疑。
王動低笑道:“沒有什麼要緊事,你們不久前出洞的時候也看到了,我等留在洞中飲酒暢談,聶兄等人心情不錯,喝的儘性之後,已然入睡了。”
對面五人笑呵呵搖頭,等着王動下文。
有人甚至呵呵發笑,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王動接着道:“聶兄休息前,感慨道你們深夜在外值守,辛苦了,他叮囑我招呼你們輪班喝上幾杯水酒,驅驅寒意暖暖身子,再去值守也不遲。”
說罷笑呵呵伸手相讓。
“難得聶兄和鄭兄惦記我們,美酒於我等修士來說,雖然不算什麼稀罕之物,但是你們的這番心意,足以讓人心裡暖暖的,走,我們進去喝上幾杯再說。”
笑呵呵的五人被王動親熱
的讓進了山洞,藉着明暗不定的火光,一看七扭八歪躺了一地的聶藏峰等人,他們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其中一人看了看側身背對火堆躺着,頭枕着一名女修士大腿的聶藏峰,眼睛裡帶着羨慕,調笑道:“呵呵,真是酒醉好做事,聶兄的豔福,看起來不淺呦。”
另一人摸着下巴挑了挑眉,開了句玩笑:“活玉生香,美人如醉,聶兄今夜,一定能甜甜的做個春夢,不知道老當益壯的他,是否會夢遺呢?可別溼了人家的身吶。”
其他人站在火堆旁,只顧着配合着這話,幻想着一幕幕少兒不宜的畫面,哪有心思去注意別的。
而王動不敢耽擱,萬一有人看出不對勁,那麼他只能強行出手拿下五人,那樣的話,保不齊就會發出打鬥聲。
一旦被尚在外面的另五名修士察覺,就會憑生出好多麻煩,倘若有人逃走,他追?還是不追?
追的話,已是深夜,地形複雜的星羅海峽裡,到處都分散着妖修和人族修士團隊,一個不慎,他又會面臨大羣修士或是大量妖修的合擊絕境。
更何況,還有一個因他變成廢人,傷勢嚴重的秋義天,他總不能帶着這樣的秋義天,去追擊逃走之人冒大險吧?
而不追,這裡的變故很可能就被其他參戰團隊得知。
一旦知道了聶藏峰這邊的團隊,已經發生變故分崩離析,那些六府妖修,五劍派的修士,甚至萬流盟其他七旗的參戰者,恐怕都不會介意趁火打劫滅了他和秋義天。
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儘快弄翻了進洞這五人。
“你們這張嘴啊,這些渾話若是被聶兄和許梅聽到了,有你們好果子吃。”許梅,就是那個被聶藏峰枕着大腿的女修士。
王動成功吸引了五人的注意力,託着加了料的酒罈,情真意切的爲五人滿滿的各倒了一杯,笑道:“請!”
五人沒想別的,端着清冽芬芳的美酒,一飲而盡,王動笑吟吟的又爲衆人滿上,“美酒飄香,且再飲一杯。”生怕一杯酒的劑量不夠。
有心算無心,結果早已註定,是啊,誰又能想到,和他們同在一個坑裡的坑友鄭健,竟然會坑害他們呢。
於是,他們五個,被人賣了還在爲人數錢,盡數步了聶藏峰等人的後塵。
接下來,王動就該對付守在島上較外圍的五名修士了,那五個人裡,就有齊志明陸慶四人。
對付他們,坑人已是輕車熟路的王動沒費多大力氣。
所以片刻之後,算上先前被他生擒弄殘,收進煉妖葫的鄭健本尊,聶藏峰這邊的七十四名修士,已經被他一網打盡,癱躺了一地。
小小的漆黑葫蘆——煉妖葫之死葫,捏在王動指間,表面紅豔豔的血光一閃,葫蘆嘴噴涌出的大片魔氣,宛如滾滾黑霧落地。
黑霧中,四名渾身漆黑軟甲面色陰森的青年魔兵,行屍走肉般的站立,王動一道指令下達,四個魔兵立即走出洞口,隱藏在了暗處。
王動還是不放心,又甩手拋出了三套七品法陣陣盤,佈設在了洞口裡外,若有外人來犯,第一時間就會發出反應,或迷幻,或攻擊,可阻撓三名左右的築基境修士片刻。
這樣的法陣,都是東郭淡然在王動臨行之前,私底下準備給家主王動的,他的儲物袋裡,還有很多套。
做完了這些,王動這才快步走到秋義天跟前蹲下,“老秋,你受苦了。”
一句話出口,他眼中已有淚水,抱起渾身血污滿臉淚水嘴脣發抖的秋義天,湊近到火勢很小的火堆旁,擡腳踢開了幾個修士,將秋義天放躺在了拼起的幾隻蒲團上。
“王動,我……我已是殘廢。”秋義天靠在王動胸膛上,顫聲道:“今後怕是再也無望突破到結丹境了。”
“而且接下來的亂戰會,我非但再也幫不上你,而且還會變成你的累贅。”
“你,你爲我報仇之後,我親眼看過了,也就安心了,爲了不連累你,那時,你便送我上路吧,我心有去意,可我自己沒有結果自己的勇氣,你……你送我一程吧。”
王動頓時淚流滿面,連連搖頭:“老秋,我怎能送你走?我捨不得啊。”
他擡起衣袖,爲秋義天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又擡起胳膊爲自己擦了把臉,強顏歡笑道:“老秋,生死患難,你我已是手足兄弟,你放心,你的仇要報,你的傷也要治。”
“我很少發誓,很少相信誓言,但今時今日,我對着本心起誓,只要我不死,我
便不准你去死,我要帶你活着走出亂戰會,即便我拼的殘廢,也絕不會丟下你。”
“你……”秋義天嘴脣哆嗦着,淚水流的更兇了,但是臟腑移位的腹腔中,卻熱流澎湃,激盪不已。
“還有,”王動低頭看着他,堅定的目光,宛如驚濤中巋然不動的定海礁石,“將來出了亂戰會,但凡聽到一絲風聲,但凡有一絲可能,我都會尋找妙法,爲你重生雙臂,若言不由心,我願萬死!”
秋義天淚眼朦朧,感動莫名的仰望着王動,用力點了點頭,忽然面露苦笑,“你這番情義,我知道,但世上哪有妙法可以令斷肢重生?難,比登天還難。”
王動爲他打氣道:“你不必這麼悲觀絕望,壁虎斷尾,尚能重生,我堅信這世上定會有妙法靈物能醫治你。”
“壁虎斷尾?!”秋義天喃喃咀嚼這話,眼中似有希望閃現,可依舊沒報多大指望,強笑着點了點頭,那意思是答應王動不求死了。
王動又安慰了他幾句,之後拖來幾張蒲團疊在一起,將他靠在上面後,道:“你看好了,我現在就爲你報仇,將你受到的傷害,以血還血,加倍奉還給他們。”
說罷,他倒轉陰陽逆,呼吸間恢復了真正樣貌。
死魚般受制的聶藏峰等人,俱都滿眼震驚驚恐之色,天吶,我們究竟招惹了什麼樣的恐怖存在啊。
王動翻手摸出一把長劍,倉的拔劍出鞘,那森冷鋒利的劍鋒,在火光中幽幽閃着寒光,宛如奪人心魄的鬼蜮之光。
“聶藏峰,鄭明,李……”
他狼一般的俯視這些人,一個挨着一個的點名,一直以來,這些狗東西將他和秋義天欺負羞辱到了極點。
不止要讓他和秋義天不得好死,還口出污言穢語,對王家的女子,去秋家的女子,甚至對秋義天的妻子,極盡侮辱之能事。
如今,更是手段殘忍毒辣的斬掉了秋義天的雙臂。
這種種侮辱,種種深仇大恨,現在,就是連本帶利一同清算的時候。
比起心狠手辣,王動還沒有弱過誰!
被王動辣手炮製的聶藏峰等人,疼的昏過去,又被王動弄醒,再疼昏過去,又被王動弄醒,就好像經受着無窮無盡地獄般的恐怖酷刑。
火堆旁,殘肢堆積如山,血淋淋的地面岩石上,匯成了一大片血湖,刺鼻到極點的血腥味充斥着秋義天的嗅覺。
然而他親眼看着這些駭人聽聞的場面,心裡滿是大仇得報的感覺。
足足一個時辰後,王動爲不成人形的聶藏峰等人上過了藥,緊跟着,黑霧連連吞吐,將七十三個比秋義天慘不忍睹數倍的殘廢,收進了煉妖葫。
“你這是什麼法寶,看模樣似乎不是正經路數。”
就在王動將一堆斷臂和斷臂上的如意環收進儲物袋,爲秋義天雙肩重新上藥包紮的時候,秋義天好奇的問道。
事到如今,他和王動已經親若手足,沒什麼避諱的,而且服了王動餵給他的清靈丹後,他渾身的疼痛消減了大半,已經有了說話的力氣。
“這是煉妖葫,屬於魔寶……”王動笑着解釋起來,沒有瞞着秋義天。
秋義天不可思議的連連驚歎,忽然道:“魔功?魔氣?魔火?王老弟,你傳授我兒劍鳴的火行功法,莫非便是這魔功?”
王動笑道:“正是,多年前我在添香居一招掀翻田衡所用的,正是這種魔功的御火之術,這種御火術,強於一般修士的火行功法。”
秋義天恍然大悟:“我說呢,我看劍鳴修煉此法的時候,和其他火行修士很是不同,威力好像更加厲害,原來是這樣,你能這般對待劍鳴,我很是欣慰感激。”
“自己的徒弟,還能見外了?”王動笑了笑,旋即說道:“老秋,此地不宜久留,天亮時,我便帶你轉移到別處。”
“嗯。”秋義天自無不可。
王動感慨道:“巨大的危險,往往意味着巨大的收益,此番你我鋌而走險,拿下聶藏峰等人,單說如意環,便一下子弄到了七十四隻,更別說他們的法寶靈丹法陣了,簡直數量龐大,回去之後,你我兩家的族人,只要有升入築基境的,便不愁這些東西了。”
“是啊。”秋義天禁不住按下傷感,臉上泛起了笑容。
二人正說着話,突然,王動擡手示意秋義天別說話,緊跟噌的站起身。
就見火光黯淡的洞口,兩名魔兵架着一個怪物走了進來,那怪物似乎已經被打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