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符,盡享風一般的感覺,無須靈力激發只需貼在腿上,你值得擁有……”
鬢髮飛揚的耳邊“呼呼”風響,穿林過谷疾馳在山路上的王動心潮澎湃間不由的想起了這句叫賣詞。
兩旁的樹木雜草飛快倒退,身後掀起了烏煙瘴氣的滾滾煙塵。
感受着快過奔馬兩倍不止的速度,王動痛快淋漓間忍不住放聲狂嘯,驚得幾片飛鳥“撲棱棱”的衝出了樹冠……
半個時辰後,晨光下的小湯谷已然遙遙在望。
由於天色尚早,谷口處冷冷清清少見人影,倒是西南方向薄霧聚散的崎嶇山道上,隱約有着幾個稀稀拉拉的弟子正在不緊不慢趕來。
王動疾馳到近前的時候麻利的撕下神行符,藉着慣性前衝出七步正好氣定神閒的停在了谷口前。
谷口凝而不散的那團白霧前,坐在遮陽傘下蒲團上的長臉青年聽到腳步聲懶洋洋的睜開眼,當下便吃了一驚。
對面這個一身青布長衫,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記名弟子他還有點印象,此人年紀雖輕,可說話辦事卻是不卑不亢乾淨利落。
昨日看他單槍匹馬去往了試煉谷方向,青年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只覺得這位年輕記名師弟有些心浮氣躁,讓他吃些虧長長記性也好,對他的成長不算壞事。
可僅僅只過了一日,這鍛體境的師弟便滿載而歸,頗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看來這一人獨行的記名師弟不簡單啊。
如此這般想過,青年的聲音下意識的帶着一些客氣,問道:“師弟可是要進小湯谷?”
“嗯,有勞師兄,這是我的身份玉牌,請驗看。”
王動騰出一隻手摸出身份玉牌遞了過去,言語間依舊是乾脆客氣的很。
“哦,原來你叫做王動,師兄我這回記住了,呵呵呵,收穫不錯嘛,進去吧。”
青年點了點頭把玉牌遞還給了王動,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只是生性寡淡不喜言語而已,又不是腦殼有病。
王動一則讓他刮目相看,二則言語有禮,他不免對王動多出了幾分好感。
“謝師兄關照。”
王動揣好玉牌笑了笑,擡腳便要邁進谷口那團凝而不散的白霧。
可就在這時,一陣翻滾的白霧裡,先後走出了一瘸一拐的一男二女。
“郭過?賈純真?肖甜甜?”
王動面色陡寒,眯眼站在原地半步不讓。
而郭過三人突然看到王動,他們紛紛面色大變明顯的帶着恐懼,反應過來後忙不迭的閃在了兩旁。
小湯谷裡面不準弟子爭鬥,可出了谷口便沒人管了,他們生怕惹怒王動,再被王動狠狠的收拾一頓。
王動在郭過那張腫的跟紫茄子似得臉上瞟了一眼,二話不說一腳邁進了白霧。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已然變本加厲的出過了氣,只要對方不再不識好歹的糾纏他,他也懶得理會對方,有那精神頭還不如用來修煉呢,時間真的不夠用啊……
“郭師兄,那廝真的好可惡,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是啊師兄,他先是重傷了我等,接着又扒光了我等的裝備,現在又如
此赤裸裸的羞辱我等,我和他勢不兩立……”
躲在揹人的犄角旮旯,賈純真和肖甜甜氣呼呼的道。
“兩位師妹消消氣,那廝確實混蛋,簡直可恨到了極點。”
郭過捂着腫的跟紫茄子似得腮幫子,先是牙齒漏風的譴責了王動一句,可緊接着話鋒一轉,苦口婆心的勸道:
“可兩位師妹不妨換個角度想想,前日因今日果,我們也曾羞辱算計過人家,如今被人家還了回來,不是很公平麼?”
“這?也是哈,雖然我們吃虧的多了些,不過畢竟是我們咎由自取率先得罪了人家。”
“嗯……貌似是這麼個理,不過我們的裝備被他扒的一點不剩,怎麼辦嘛?人家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啦。”
肖甜甜和賈純真望着一臉深沉的郭過,先後開口道。
“不打緊不打緊,裝備就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郭過微微的那麼一笑,故作老成持重狀道:“兩位師妹啊,你們年紀還小,氣不過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們只想着記恨王動,何不換個角度?試着和他化敵爲友呢?”
“化敵爲友?”
賈、肖二女雙雙一愣。
郭過慢慢擡頭眯眼看着遠山頂上已上三竿的一輪紅日,語氣深沉的感慨道:
“我們和他畢竟是同門,冤冤相報何時了呢?這人呀總該往遠處看不是嗎?想開了自然也就放下了,對我們對他都好。”
郭過這麼說也是逼不得已,一來他能虜獲二女的芳心全靠着冒充英雄捱揍救美,若想維持光輝的形象也只能是繼續冒充好漢,不斷彰顯他博大寬廣的男子情懷,儘管那都是咬牙裝出來的。
二來他也確實想和王動“化敵”,他被王動整怕了,至於“爲友”就不必了,鄧掩雖然是廢了,可萬一和王動真的成了朋友,他怕好不容易移情戀他的兩位師妹喜歡上王動。
先不說實力,單論賣相王動也完爆他郭過,他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人心隔肚皮,對於郭過的真實想法,頭腦簡單的賈肖二女如何能夠猜的到,她倆滿臉崇拜的望着郭過齊齊點頭。
“郭師兄,昨日你走了二十幾裡山路,好不容易把昏迷不醒的鄧掩背到了他表姐那裡,真沒想到他方纔醒過來後居然毫不領情。”
“這還不算,他反而還罵你是居心叵測的小人,甚至還警告咱們不許向任何人說起他被王動收拾的糗事,真是豈有此理。”
“就是,我肖甜甜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虧得他最後主動提出來不再和咱們搭夥組隊,否則真就是一點臉皮也不要了。”
“唉,我郭某已是仁至義盡,至於他怎麼誤會我,又有什麼打緊呢?我一向是被人誤會慣了,兩位師妹,我們走吧……”
“郭師兄,我們這就返回東新谷嗎?”
“哦,咱們先走着,稍後在半路上停一停,你們到時候遠遠的躲起來,師兄我還要獨力面對一件事……”
“什麼事啊師兄?竟然還要我和甜甜躲起來?”
“呵呵,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賈師妹不用擔心,莫要問了吧。”
“師兄你就說說嘛,人
家也很好奇啦。”
“嗯……好吧,王動今日想必會返回西面新人谷,師兄我等在半路寧可被他羞辱一番甚至是海扁一頓,也定要和他化干戈爲玉帛,揭過此前的種種恩怨。”
“師兄,你何必自甘作踐,那王動心硬手狠,萬一他真的餘怒未消朝你下手怎麼辦?”
“是啊師兄,甜甜說的不錯,不過既然師兄決意如此,我姐妹二人自當和師兄你一起面對纔是。”
“不可!那王動絕非憐香惜玉之輩,師兄我雖說其貌不揚,可骨頭卻還有幾分硬氣,他若真是蠻不講理,要打就讓他打我好了,豈能讓兩位師妹再次遭罪?”
“師兄,你?你爲什麼對我們這般好,人家,人家好感動,嗚嗚嗚……”
“是啊師兄,我們姐妹以前那般誤會你,那般瞧你不起,你還如此對待我們姐妹,我,我……”
“唉,兩位師妹不必難過,人活一世,孰能無過呢?只要你們明白師兄我的一片深情愛意,接不接受沒關係,那麼師兄我便此生無憾了。”
聽到郭過恬不知恥直接表明了愛意,耳根一熱的賈純真和肖甜甜雙雙含羞帶怯的看向了他。
就見郭過捂着腫如茄子的腮幫子,一雙綠豆小眼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她倆,極爲動情的沙啞着嗓音一字一頓道:
“爲了愛情,別說是一頓胖揍,就算他真的毀我容,也是值、得、的……”
而就在郭過極盡煽情之能事,將賈肖兩個傻妞忽悠的眼淚嘩嘩直流的時候,小湯谷裡,王動正快步經過高級擺攤區。
“咦?那個肩扛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弟子,不是前日翻看過你我攤位物件的那個記名弟子嗎?”
“你看錯了吧,翻看你我攤位的那小子當時一身灰衣,再說臉上也沒有傷痕啊,可這位的臉上卻有着一道結痂不久的寸許長鞭傷,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不不不,他就是換了一身青布長衫我照樣認識他,你看他那兩條斜飛入鬢的濃重刀眉,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嘛。”
“哦哦哦,你這麼一說我也認出來了,沒想到他前日還是一名不文,今日便帶了這麼多東西,嘖嘖嘖,真讓人刮目相看……”
聽着越來越遠的身後傳來的這些議論聲,王動冷冷一笑頭都不帶回的,徑直向着前方不遠的那些竹樓走去。
可就在這時,一個嗤之以鼻的聲音隱隱約約從身後傳來。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記名弟子?在我郝建強眼裡,土包子一個,算個什麼東西!”
“郝建強!”
王動騰地怒火躥起,這世上總有一些你沒礙着他什麼事,他卻屢屢莫名其妙就是看你不起找你茬的腌臢小人,似乎只有貶低別人才能擡高他自己。
王動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忽然暗暗冷笑。
鼠輩小人,容你先張狂幾日,若是用在鄧掩身上那一計不能當下奏效,他日我王動升入外門,每年一次的大比臺上,廢掉何威的同時,也必不饒你……
“呼……”
王動狠狠的吐出口氣,甩開大步向着不遠處的石板路兩旁,那幾棟二層小竹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