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紅纓,還好分量不是很重。”雪青璃號一號脈,就知道君瑤體內積存了多少紅纓,沒等解答君瑤那一臉的疑惑,她率先拿出銀針,在君瑤身上紮了幾下。
扎完之後,才慢慢解釋:“我剛纔聞到紅纓的味道,在我進來之前,你是不是喝過什麼東西,或者吃過什麼東西?”
“我喝了巧盈給我熬的安胎藥,裡面不可能會有紅纓!”君瑤還是很相信巧盈的爲人。
“我沒說巧盈要害你,可熬藥的過程,能給不軌之人制造機會。”雪青璃心想:應該是熬藥的時候,別人動了手腳。
“這段時間,我並沒有和倩華髮生摩擦。”君瑤想起了昨晚的事,她因此得出一個結論:藥裡的紅纓是白夜下的。
“你和她早已埋下火線,明着的摩擦算什麼。”雪青璃纔不相信倩華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特別是君瑤正處於特殊時期。
“幸好你回來了,你方纔給我把脈,我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君瑤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孩子生下來。
雪青璃收好銀針,神色有些凝重,“你昨晚是不是動了胎氣,孩子未生下之前,最好不要使用靈力,你要是再不聽我的勸告,孩子可能保不住,但你會因此重獲生命。”兩者只能活一個,已經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知道了。”君瑤心不在焉地應付了一句。
雪青璃從未見過君瑤這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即使白夜迎娶倩華的那天,她也就是多了一絲憂傷,算上那次在崎裳發生的事,她決定放棄和白夜多年的感情時,也只有冷漠,可這次竟出現了生無可戀的神情。
雪青璃大膽地猜測了一下,“這藥是小白給你喝的,對不對?”
“不是,你不要多想。”君瑤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這讓雪青璃十分肯定,藥裡的紅纓就是白夜下的。
她沒有戳穿君瑤,因爲君瑤必定會極力維護白夜的,儘管她口中說着不再在乎白夜。
“不是他就最好,你也別多想了,幸虧分量不重,我開幾服藥給你,你按時服用就好。”雪青璃來到書案前,拿起筆就寫了一張藥方。
寫完後,眼見巧盈不在,她就跟君瑤說:“巧盈不在,只好由我親自去抓藥,等我。”
君瑤拉住了她:“待會給巧盈就行,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雪青璃的眼珠子轉了幾圈,說:“這樣也行,你記得叮囑她,三碗水煎成半碗水,不要偷懶。”
“知道了,你還是這麼囉嗦。”
“我是醫者嘛!這是難免的。”多一些叮囑才能減少不必要的意外。
“明白,天醫小皇姑。”君瑤說完,抱住了雪青璃:“認識你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你幹嘛說這麼煽情的話,弄得我想哭,還是你有什麼事瞞着我。”雪青璃回抱了君瑤。
“就是想抱抱你而已,自從我出事後,你就一直爲我憂心。”君瑤。
“知道就好,所以你給我保重身體,不能讓自己出事。”雪青璃。
“一定,今晚我給你做梅花糕。”說起吃的,雪青璃就開心:“我就知道瑤瑤是對我最好的人。”
“醒來就能吃了。”
雪青璃不是傻的,她敢肯定君瑤有事瞞着她,可目前最要緊的事,是去逼問白夜爲何要在君瑤的安胎藥裡下紅纓。
她顧不得睡覺,看完君瑤後,又折返去了白夜的書房,她猛地推開房門,大聲吼道:“白夜,你這個混小子,是想讓我們皇族絕後嗎?你竟敢在瑤瑤的安胎藥裡下紅纓,要不是我發現得早,她早一屍兩命了。”
白夜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有沉默以對。
雪青璃也不管這裡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她只想聽到一個答案:“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有人親眼目睹是她害死了知兒,我不會允許這樣的殺人兇手留在我身邊,即使她懷了我的孩子。”白夜擡眸直視雪青璃。
“親眼目睹?你相信了?一個陌生人的話竟挑起了你們夫妻的恩怨,那人不愧是最好的試煉石,原來你內心一直是這樣看她的,只是礙於找不到證據,現在出現了所謂的證據,你就立馬行動了,你行的,白夜。”雪青璃用力地捶在書案上。
書案上的紙張因震動飄離了原位,而筆架上的毛筆不停地晃動,她的面前坐着淡定的白夜,她此舉絲毫沒有影響到白夜的心情,以及表情。
“如果我說是,那又如何,你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你就沒有資格批評我。”白夜說着說着,也稍稍激動了。
“是要有相同感受的人才能批評你嗎?這些年裡,你因爲君知的死而把所有過錯推給瑤瑤,你又能體會她是什麼感受嗎?被冤枉的感受。”雪青璃接近了咆哮。
“她冤枉,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對她深信不疑。”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捫心自問,要是當年死的人是瑤瑤,你是否會懷疑君知殺了她,你根本就是先入爲主了。”話不投機半句多,雪青璃實在沒那麼多耐心跟白夜談論當年的事。
白夜一時啞言,顯然是被雪青璃戳中了要害,如果當年是君知活了下來,今日是否會延續這樣的結果?他不敢想象,也不能想。
“如果知兒是陰命之女,那今天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傳言,事實證明是君瑤利用了那個傳言殺了知兒,她殺了她的親姐姐。”白夜反駁她。
“真是美好的理由,既然你是這樣認爲的,那我無話可說,但我很想知道你拿在手裡的所謂證據是什麼。”雪青璃不會跟白夜辯駁一件已經成爲事實的事。
“你該回去問問君瑤做了什麼,因爲這所謂的證據是她親手送給我的。”白夜的眼眶紅了,他在壓抑自己悲痛的情緒,那雙眼眸有愛也有恨,十分複雜。
“這麼說,你們之間確實發生了事情,一個死人就把你們挑撥成這樣,君知的作用還真是大,我不管這個證據是什麼,但我要告訴你,她爲了幫你留下這個孩子,甘心用命相換,孩子的誕生日就是她的死期,她最多也就礙你幾個月的眼。”
雪青璃道出的這個事實還是很有震驚力的,白夜的目光找不到焦點了,渙散地望着她:“你說什麼?”
“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瑤瑤落水後留下的後遺症嗎,這就是之二,而且是最嚴重的一個,她要是想生下孩子,就必須用命相換,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正吸取她元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雪青璃覺得不能再瞞下去了,她要讓白夜知道,君瑤愛他到什麼程度。
“爲何會這樣?”白夜拍案而起。
“她修煉了摧心術,如果你知道這種術法,就會明白會有什麼後遺症。”雪青璃相信白夜身爲青丘之主,一定會知道摧心術的存在。
“她居然修煉了摧心術,可這種術法在青丘也就只有上卷,沒有下卷,她不會貿然修煉的。”根據白夜對君瑤的瞭解,君瑤不是那種不顧後果的人。
雪青璃纔不會告訴白夜,是自己找到了這個術法,並且讓君瑤修煉的,至於下卷的事,她不知道,“事實已成,再追究也是徒勞,你還是想想是否還要這樣對她。”
說多無益,雪青璃不想跟一個已進入執念的人談論這件事,外人的想法和當事人是不一樣的。
雪青璃走後,白夜攤坐在椅上,他無法接受君瑤爲自己冒險生孩子這件事,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他靜坐一會後,喚來一個親信,他問:“我不是讓你把藥倒了嗎?怎麼會還讓君瑤喝下的?”
“我確實遵從國主的命令,把藥倒了。”
如果真的倒了,那雪青璃爲何會診出君瑤吃過紅纓,難道是別人趁此機會增加他們之間的矛盾,白夜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冷颯得知雪青璃不是裳月的轉世後,一直逗留在凡間,這會,讓他碰見了借酒澆愁的敏芷羅。
把酒當成水來喝的敏芷羅,冷颯還真是沒見過,曉有興致的他走了過去,“這不是慕翎淵的左右手嗎?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喝酒。”
“冷颯?這段日子,你出現在凡間的次數怎麼越來越多了,難道還在想怎麼逼迫翎淵說出裳月的下落!”敏芷羅醉意朦朧地端起酒杯,喝醉酒的她有些嫵媚動人。
“那又如何,起碼我會爲自己的目標而努力,至於你,雖然有了目標,卻無法完成,誰更痛呢!”冷颯直接落座在敏芷羅的對面,對不遠處的小二說:“再來一壺酒。”
“好嘞!客官稍等!”不一會,一壺溫熱的酒端上了他們的桌面。
冷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酒香雖然不是很濃,也比不上那些名貴的酒,但喝下去,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地方不怎麼樣,酒還是挺好喝的。”
“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讓你找到裳月的轉世又能如何,你能帶走她嗎?更何況,她根本沒有進入輪迴。”敏芷羅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給冷颯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