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同意和我們聯手嗎?”仙魔一直是對立的,怎麼可能會爲了誅殺一個人而聯手,媚荷覺得成功的機會很小。
“他們會同意的,仙派因雪青璃一人就損耗了那麼多人,只要我們暫時放下恩怨,他們一定會同意,畢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冷颯敢打包票,而且這幾次自己和慕翎淵一起對抗雪青璃,他們也沒什麼話可說。
“那我送信給他們。”既然冷颯這麼有把握,媚荷願意一試。
“先送給慕翎淵,看看他什麼反應。”只要慕翎淵開口了,達成合作的成功機率就會高很多。
“是!”
裳月被雪青璃帶回修羅殿後,除了正常生活外,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別人。
可她聽到偌大的修羅城傳出悲鳴的鐘樂聲,這哀傷的樂是一首喪曲,她的雙腳停在院落中,視線看向傳出哀樂的鐘樓方向,她在想,此曲因誰而奏響?
雪麟將墨濂帶回修羅殿時,墨濂已經沒氣了,他的嘴角帶着絲絲微笑,看得出他是沒有遺憾地離開。
身爲同胞弟弟的墨殤,見到已成了屍體的哥哥就這樣躺在自己面前,那顆心只有無限痛楚。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親人亡故,再金貴的膝蓋也會主動下跪。
還沒有離開的君瑤透過通天鏡,見到驚心動魄的鎖魂之戰的時候,別提有多害怕了,而如今得知是墨濂替代了雪青璃,那顆心一樣不好受。
凝桑靜靜地站在一旁,親眼看着雪青璃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離去,他在想: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自己。
雪青璃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冰冷的墨濂,他死的時候都是笑着的,他到底有多心甘情願爲自己赴死,她微微側過頭,抹去眼角滑下的一顆淚。
然而紅了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凝桑默默地摟住她的肩,安慰她:“會好的,他不會白死的。”
“如果不是我執意如此,墨濂也不會因我而喪命。”雖說墨濂是她的屬下,但畢竟相處了那麼多年,他們的情誼已經超越的主僕。
“我一定要殺了鬼封。”墨殤跪在墨濂面前,他發誓一定要殺了鬼封。
“墨殤,節哀順變,墨濂的犧牲是有價值的。”雪麟輕拍墨殤的肩,安慰他道。
“對不起,墨殤。”雪青璃鄭重地給墨殤道歉,都是因爲她才造成了墨濂的死亡。
“主人無需跟我道歉,我們的使命就是輔助您,你的命令就是我們的一切,我們都明白您這樣做是爲了剷除鬼封這個禍害,我們能理解有殺戮就會有死亡。”墨殤好像一下子成熟了。
“不管如何,墨濂都是因爲我的計劃才死去,我要負上一定責任。”如果不是爲了同時拿到日金輪和帶走裳月,雪青璃不會冒險使用萃華術。
“所有的錯都是因爲鬼封,我一定會讓他爲此血債血償。”墨殤不會去怨雪青璃,更不會怪她,因爲沒有她,他們兄弟倆就不會活到現在,也不會享受了那麼長的人生,雖說是揹負了使命,但漫長的生命是雪青璃賦予的。
一場隆重的葬禮在修羅殿舉行,上至雪青璃,下至居住在這裡的平民都來送墨濂一程,那長長的人龍可以圍着修羅城繞幾圈。
他們手裡拿着修羅城纔有的洛桑花,鞠躬的時候,洛桑花便落在墨濂的棺木上,一朵朵白色的洛桑花將整副黑漆漆的棺木掩蓋。
修羅殿舉行喪禮的當天,慕翎淵收到了冷颯的信,他不僅知道了裳月落入雪青璃手裡,還知道了受重創的不是雪青璃本人,而是一個用了萃華術的替身。
他原本以爲只要自己死在雪青璃手裡,一切就會平靜了,沒想到事情沒有朝自己想的方向走,反而是另一個局面,並且越演越烈,如今,六界受到的動盪是前所未有的。
他看着這封信,對着空無一物的書案說:“陌鈺,我們都小瞧了女子的恨意,我們真的把她逼瘋了。”
因爲雪青璃搶走了日金輪,原本被囚禁在鎖魂塔中的妖魂統統跑了,現在的鎖魂塔空蕩蕩的。
妖族沒有在人間作亂,卻輪到這些從崎裳裡跑出去的妖魂作祟,無論是崎裳的弟子還是別的仙派弟子都外出了,他們要把逃了的妖魂捉回來,現在的崎裳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慕翎淵,另一個則是玄罌。
昔日優美寧靜的崎裳,今天殘破不堪,玄罌望着慕翎淵手裡的信,問:“你打算怎麼辦?”
“攻打修羅殿。”這個決定是表示他同意冷颯的建議了嗎?
“是和冷颯一起嗎?”玄罌瞄了幾眼信裡的內容。
“沒錯,我與他去便可,你留在這裡。”總要留一個人看着各個仙派才行。
“事已至此,我已沒什麼可說的了,其實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或許她只是一時瘋狂而已。”說到底,玄罌還是不想看到雪青璃死。
“我知道該怎麼做。”慕翎淵手裡的信出現了褶皺。
“即使她的修爲只剩一半,可日月雙金輪都落在她手上,你單憑靈陽又豈會是她的對手,要是她用裳月要挾你們,冷颯必定會投鼠忌器,我們可以說沒有一點勝算。”玄罌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你們豈會沒有一點勝算,盟尊可以在背後助你們一臂之力。”白舞出現在念梅居,肯定是奉了鬼封之命來的。
“白舞,你上次在崎裳做的好事,我們還沒跟你算呢,你還敢出現在這,不想活了嗎?”玄罌的眼眸眯了起來,雙手凝聚起靈力。
慕翎淵用寬大的衣袖示意玄罌收起敵意,他看着白舞說:“與其說幫我們,還不如說幫你們自己,只怕鬼封是想趁混亂之制,奪回自己的魂魄吧!”
白舞爲慕翎淵的推斷鼓掌:“君上說的不錯,可我們都明白現在的修羅殿,勢力比以往更強了,單憑仙道或蠻荒任何一方都鬥不過她的,我們何不聯手將他們打敗,至於我們的恩怨可以在後面清算。”聽着挺不錯。
就算慕翎淵再怎麼和雪青璃爲敵,他也不會忘記最大的敵人是誰,是鬼封這個叛神。
“敏芷羅也加入了盟尊的陣型,有她在,君上還怕我們會從中作梗嗎?”白舞打出友情牌。
“芷羅加入了你們?”明明得到了答案,可玄罌還是重複說了一遍。
“她本來就是蠻荒之人,加入盟尊的陣型是無可厚非的。”白舞覺得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只怕你們是用了什麼條件來留在她的吧?”敏芷羅對情的執念太深,肯定是鬼封利用這點誘惑了她,慕翎淵纔不相信敏芷羅是自願的。
“這就是互爲互利,還有一件事,盟尊要我轉告二位,裳月是陰命之女沒錯,可雪青璃也是,所以君上不用抱着任何愧疚感。”鬼封也是在不久前才得知了這件事。
“她也是,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玄罌纔不相信呢!
“靈尊可以不信,但這確實是事實,因爲重生音必須要由相同命格的人彈奏才行,她們的命格一樣,雪青璃怎會不是陰命之女。”如果不是知道重生音的特殊性,鬼封還發現不了雪青璃其實也是陰命之女。
難怪那次她說只有她彈奏才行,原來是這個原因,她們的命格相同。
按時間的推算,想必雪青璃早已知曉裳月就是陰命之女,慕翎淵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這就是她不辯駁的原因之一,可她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白舞見慕翎淵出現了掙扎的表情,勾起不易察覺的笑。
玄罌聽了這話,對白舞怒道:“看來是你家主人比較急切想要她死。”
“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誰計較誰比較急切呢!君上,她可是仙界之禍,你不會偏私的吧!更何況她的罪名是鐵板釘釘,衆仙派還等着你給出一個交代呢!”白舞在那裡煽風點火,一點也不怕火勢會蔓延到自己身上。
這個消息對仙派和慕翎淵是兩種不同的想法,仙派自然恨不得雪青璃死,可慕翎淵不是這樣想的,他懷疑雪青璃這樣做是有目的的。
“翎淵。”玄罌見慕翎淵沉默了許久,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曼珠沙華的傳說是很美麗,可太悲慘了,生死不復相見,這得要多大的仇恨。”白舞竟說起了這個流傳數百萬年的傳說。
話題扯得太遠,玄罌沒這耐心聽白舞說故事,“如果你傳完話就請回吧!”他說着客套的話,語氣卻是不容人拒絕。
白舞聳了聳肩,說:“話已至此,如果你們不願意聯盟,我們也不會強求的。”
礙眼的人走了,玄罌回頭審視着有些不太正常的慕翎淵,“你沒事吧!白舞這樣說,多半是想讓火勢燒得更猛烈些。”
“在阿璃復活裳月之前,她便知曉裳月的身世,她是故意隱瞞的,並且承擔了下來,這不是突然而起的,她根本就是做好了準備。”慕翎淵十分肯定地說。
“如果她早已知曉,那她就是存心要替裳月死,只是箇中發生的變故讓她無法承受,所以纔有了今天的她?”玄罌順着慕翎淵的話推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