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絲帕看上去不像女子用的,是情郎的嗎?”陌鈺也覺得那朵墨蓮很特別,很好看,忍不住調侃一下。
“你真的要少和玄罌接觸。”慕翎淵語重深長和陌鈺說,雪青璃卻好奇地問:“玄罌?那是誰呀?”
“一個思想過分活躍的人,你到了【崎裳】也少跟他接觸。”慕翎淵好像導師一樣,在教導一個好學生要遠離不良學生似的。
“我以爲【崎裳】裡面都是像你這樣嚴肅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奇葩,我倒是想見識。”原諒雪青璃的心直口快吧!
“玄罌肯定也喜歡跟她這樣的小丫頭相處。”陌鈺最喜歡和慕翎淵作對。
慕翎淵懶得跟陌鈺爭辯,見到晶宜無大礙,便走了出去,雪青璃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說:“聽你這麼說,我越來越好奇那個叫玄罌的人,肯定很有趣。”能逼得慕翎說這樣的話,能不讓人感興趣嗎?
“是否有趣,你可以問問一晴,她是崎裳弟子,自然瞭解。”陌鈺。
“對哦!”一晴很苦惱地看着陌鈺:“月神,您這不是爲難我嗎?要是讓靈尊知道我是這樣說他的,肯定會挨罰的。”
“這有什麼的呀!只是說說你心裡對那個叫玄罌的人是什麼感覺而已。”雪青璃認爲這是很平常的問題。
“尊卑有別。”作爲弟子怎好意思隨便評論師尊。
“我聽梔皓說過,你是最不守規矩的那個弟子。”雪青璃低聲說道,引來陌鈺悶聲輕笑。
聽到梔皓是這樣評論自己的,一晴尷尬地撇過頭去,低罵一句:“大師兄真是大嘴巴。”
“以後有我爲你撐腰,不用怕。”雪青璃這話說得太滿了,她也不想想以後生活的地方可不是青丘,而是【崎裳】。
兩個小女孩的悄悄話,陌鈺就不參與了,他去找慕翎淵說說墨濂給出的答案,慕翎淵很平靜地說:“女媧一族早在多年前已全部覆滅,女媧之血根本無法獲得,看來修羅殿君給了一個沒有作用的答案。”
“可你看起來很淡然。”在陌鈺的認知裡,慕翎淵認定的事一定會做到,而不是像現在那樣無所謂。
“你應該有聽聞半神是女媧孕育而生的這個傳說。”難怪他這麼淡定,可傳說畢竟是傳說,陌鈺從未當真:“你自己也會說,那是個傳說。”
“阿璃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半神。”慕翎淵十分肯定地說。
“她?半神可不是出自青丘的。”陌鈺表示懷疑。
“只要她流着女媧的血,出身在哪有何關係。”難怪他這麼鎮定,原來知道了一件這麼要緊的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陌鈺相信好友不會胡謅。
“一個偶然的機會而已,我會帶她去【遂城】找【燕尾草】。”慕翎淵不打算告訴陌鈺是怎麼樣知道這件事。
陌鈺感覺到好友對自己有所隱瞞,他明白的,每個人都會有秘密,“還是我陪她去【遂城】吧!讓【羅剎宗盟】這麼一弄,你需要回去主持大局。”
既然好友這麼體諒自己,慕翎淵不會拒絕陌鈺的提議:“也好,她如凡人無異,到了【遂城】,你要多加留意她。”
“好,你說這麼多年,我們怎麼就沒發現那裡有這種奇藥。”陌鈺看的古籍異書不少,怎麼就沒發現呢?
“六界這麼大,奇藥異獸那麼多,沒見過有何奇怪。”好比雪青璃那隻像白色獅子的聖獸,之前也只是聽聞。
“一個小丫頭懂得比我這個千年老人還有多,我是不是白活了。”還是青丘的書閣比【崎裳】要豐富?
“千年老人是你這模樣,那倒不怕長。”慕翎淵從上到下掃了陌鈺一眼,千年老人會這麼細皮嫩肉?
“我聽說這個小天醫的修爲不是一般的差,【遂城】處在陰陽界邊緣,她能自保嗎?”【遂城】是意外頻發的地方,陌鈺不能萬分保證雪青璃的安全。
“她與你一樣,精通【音靈術】,她有【紅鸞】在手,自保不是問題。”
“你把【紅鸞】送她了?”陌鈺不確定地多問了一遍。
“【紅鸞】在我手裡沒有作用。”
“你能把【紅鸞】送給她,說明她的【音靈術】肯定不錯,找個時間切磋一番才行。”修習【音靈術】的人太少,難得遇到同道中人,陌鈺技癢了。
遂城,一個處在陰陽邊界的地方,曾經繁盛一時,可現在都說那裡成了人間地獄,但凡有人路過都會被吞噬,鬼氣極重。
十五夜,雪青璃整晚都在照看藍晶宜,慕翎淵來找她,看到她拿着手帕,腦袋低垂,呼吸聲沉重,走過去一看,方知她睡着了。
拿下她手裡的帕子,碰到她手的時候,發現冰涼非常,於是將她抱回牀上去,給她蓋上被子。
慕翎淵看着熟睡的雪青璃,心想:但願這次遂城之行,你能安然。
同時,陌鈺找到凌志,凌志心中頓時響起警報聲,他的緊張,陌鈺看在眼裡,“凌掌櫃,想必你知道我的來意。”
“陌公子不必多言,我確實不清楚大小姐去哪了。”
“你們主僕共事多年,你知道莫瑩修煉妖術,而她並沒有傷害你,可見你在她心裡有一定位置。”
“那只是主僕情誼。”凌志趕緊撇清。
“莫瑩放不下仇恨,從而忽略了最真實的情感,既然她說愛錢樂,爲何還能下此毒手,而你和她只有主僕情誼,卻能活到現在。”
“陌公子過於看重我的分量了,因爲我愚忠,所以大小姐纔會一而再再而三放過我。”凌志找了那麼多理由來說服陌鈺,看來他也走進了一條死衚衕裡。
陌鈺不急,說起無關緊要的話:“我在蠻荒遊歷之時,曾遇到一對相愛至深的戀人,他們並非同族,男子是人,女子是妖,原以爲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生活便可,無奈女子做的孽太多,即使躲進蠻荒也逃脫不了仇家的追殺,追殺女子的人裡有正道也有邪道。
有一次,男子爲保護女子不幸被重創,後來因傷勢過重而死,女子從此癲狂,在蠻荒大開殺戒,蠻荒衆派開始屈服於這個女子,也就是從那時起,女子的野心膨脹了起來,想要吞併其他派別,手上沾的血越來越多。
那個男子爲了讓女子重回正道,不惜用輪迴的機會去換見女子一面,付出總有回報的,女子終是醒悟了,可惜那男子……”陌鈺說到這裡,停頓了。
凌志給花澆水的手定格住,他問:“那男子後來怎麼樣了?”
“魂飛魄散,可他最後一句話是無悔。”凌志既然能這麼問,陌鈺相信這個故事打動了他。
“無悔?而她回頭了?”凌志小聲呢喃道,可那兩個人跟自己的情況不一樣,這怎能相提並論呢!
聽他這語調,陌鈺便知他顧慮什麼:“她一時鑽了牛角尖,而你由着她,說白一點,今日之果也有你一半的責任。”
當初慕翎淵說了那麼多硬話都不能讓凌志道出莫瑩的下落,可見這人以莫瑩的一切爲先,如今陌鈺加一點恐嚇,希望能從他嘴裡得到一絲線索。
“莫瑩心裡本有仇恨,加上妖氣纏身,一旦鑽了牛角尖如同入了魔,你與她相識多年,應該比誰都要了解她的性子,你這樣任由她胡作非爲下去,她會越陷越深的,十八層地獄的酷刑煎熬必須要承受,你忍心嗎?”
“不會的。”凌志手裡拿着的澆花水壺掉在地面,他被陌鈺的話嚇到了,腦海裡居然浮現出莫瑩被惡鬼折磨的畫面。
“我明白你不想讓【崎裳】找到莫瑩的緣故。”
“若是大小姐落在你們手裡,她會有什麼結果?”看來真的嚇到凌志了,陌鈺的計策成功:“她本是凡人,若能醒悟,【崎裳】不會重罰於她,但她要在【崎裳】的【鎖魂閣】靜修百年,以此淨化她體內的妖氣。”
相信這樣的結果,凌志會接受的吧!
“你不是崎裳掌門,我不相信你。”凌志也真夠直接的。
“那好,我讓崎裳掌門來和你談。”既然凌志已動搖,陌鈺當然要趁熱打鐵,立刻去叫慕翎淵。
不一會,慕翎淵出現在凌志面前,說:“你完全可以相信他說的話。”
“真能保證不會傷害大小姐的性命?”凌志想要再次得到確切答覆。
“我保證。”如此嚴肅慎重的承諾。
“你們有什麼辦法讓大小姐回頭?”沒有十足把握,凌志同樣不會冒險。
“你記不記得莫瑩入魔那晚,是你讓她回到清醒狀態的,你不能否認她對你有特殊情感,加上你的正氣很純淨,完全能壓制她體內的妖氣,除你之外沒人能拉她回正途。”雖說凌志不太懂陌鈺說的話,可他想起以前確實有那麼一幕,如今只好盡力一試。
凌志再無異議:“好,我相信你們。”
就這樣,凌志帶着這兩人去到一個山洞前,莫瑩應聲出來,當看見凌志身邊那兩人時,忍不住大吼:“凌志,你怎麼把這兩人帶來了,你這是要逼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