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弋風心道:“這不是叫我學那些死皮賴臉的人嗎?管他是敵人還是朋友,只要對我有利,哪怕三日兩頭的去纏、去遊說,也不爲過。”轉念又想,“那這會兒該怎地處置這個太極徒。”
莫瑩同弋風從小長大,自是對她弋風哥哥瞭若指掌,就恬靜地點道:“弋風哥哥!倘若他說的屬實,不若我們把他押解至大本營。他日如果聯盟,我們還可做個順水人情,豈不爲好!如果聯盟不得再殺他也不遲,反正他被我們控制得死死的。”
羅弋風點頭,很是同意莫瑩的想法,便一臉歡喜地摟來莫瑩的小腰,“還是我莫瑩妹妹想的周全。”邁將慢步,踱去童焚近前。
“如何?”卡噝麗不好主見,很是在意鬼帝的意見。
“這樣!”鬼帝思慮一番,說道:“姐姐!你就把他押解至天無山上等候處置吧!我此番就去尋我兄長……”心中卻計較道,“七七,輕華遇見女媧之腸不知安好否?邀星同五極有大仇,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卡噝麗一點頭,就見歐陽嫣然同洛神很有眼力見兒地架起來童焚,問道:“姐姐!這太極徒傷得不輕,是否要給他醫治。”
童焚一聽,心中落了底,在腹中吁了氣,想到:“好險!他們這會兒對聯盟是寄予厚望的。”
卡噝麗一言不發,瞅着鬼帝發號施令,“怎的?”
“就給這傢伙醫治醫治!綁了他,待回到大營,再做定奪。”羅弋風離了莫瑩,下令道,“姐姐?咱們這就分頭行事吧!”
褒姒、褒姬會意,不多言,一溜煙回了暗海沙灘,勢必要和鬼帝風裡來雨裡去的。
憐月溪從不落下任何可以探險的機會,嚷道:“相公!相公!我也去吧!”
羅弋風瞧着憐月溪的出塵脫俗之容,笑道:“你就隨姐姐回去吧!怪危險的。”
“不嘛!相公!”憐月溪撒嬌道,“相公嫌棄我是累贅!”嘟囔着嘴,掛着清淚。
羅弋風望着她酥背,知她淘氣,便腆着臉來到她身後,貼着她柔柔的溫軀,小聲道:“溪兒聽話!不是我嫌棄你!而是這局勢你也看見了!十分危險!奈何你相公不是什麼大宗,否則肯定帶着溪兒!”
憐月溪哪裡聽過鬼帝如此的耳語,心裡雖然暢快,但面上還是不露……她翹來紫晶晶的眼瞼,瞅一眼他,推開他這抱着自己暖腹的雙手,一跺腳,氣轉過頭嗔道:“你還是要把我支開……”
莫瑩低了頭,輕聲細語道:“弋風哥哥!就叫我陪伴憐月溪妹妹吧!有我照應!很是妥當……”
凝露這會兒不樂意了,見鬼帝只顧哄着憐月溪,完全把自己忘了,心道:“反正我不管,她們去,我也去,我不問你,看你丟不丟下我……”
憐月溪自有一番計較,直言道:“不是褒姒、褒姬跟你浪跡天涯嗎?你就撇下我們去逍遙自在……看凝露妹子緘默不語,想必心中也是不悅!”
凝露見憐月溪一語中的,就躲開羅弋風才瞥來的雙眼,側身端立,說道:“他哪裡記掛我!他叫我留下,我留下便是,省的他嫌我礙眼……”
羅弋風一聽,便耷拉下苦瓜臉,泱泱地來陪不是,逮來凝露逃扯的柔荑,說道;“我怎麼會嫌你礙眼,你可是我三次苦戰贏來的媳婦,我疼還來不及!”
凝露一聽,舒展了眉眼,笑靨如花,瞥道:“油嘴滑舌!”
“你這般乖巧!”羅弋風搭着粗掌攀她香肩,一努兒,就朝自己胸膛扛緊,說道:“實在不願你們跟我風餐露宿!”
凝露止住笑,就一扭腰擺,怨道:“我纔不是跟屁蟲!你不叫我去!我爲啥要死乞白賴!嫌棄我就嫌棄我……”委屈地流出淚花,拒開羅弋風的胸膛,跑向姐姐卡噝麗,氣道:“我不去!你們去吧!”
羅弋風見她欲擒故縱的勁兒,實在稀罕,再次急急地跑來,哄道:“真是我的不對!都去!都去!好罷!怕了你了!有你在!”看向莫瑩,“有莫瑩在!也好照應這兒調皮的溪兒!”
凝露再次破涕爲笑,一拱小巧的鼻子,努嘴嚶嚀道:“哼!”歪了腿腳,拿側肩碰他。
樂此不彼的憐月溪早趕來她們近前,伸出玉手一拂凝露的嫩臉,抑揚頓挫道:“還是我們的凝露最會耍弄手段,虧她這個欲擒故縱了!嘻嘻……呵呵……”
卡噝麗無奈,搖搖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同歐陽嫣然、洛神、月季押他回去了!”一頓,以長輩的口吻說道:“瞧我這倆妹子!就沒你們這般會耍……”
憐月溪口沒遮攔道:“姐姐!她們心中的小九九你還看不穿嗎?她們這是有意要親近親近你這個姐姐的!他日好爲她們做主!反正所向門是跟胤在一塊!他本事又高!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嘻嘻……嘻嘻……”
歐陽嫣然和洛神面面相覷,紅了臉低了頭,沉吟不語。
羅弋風目瞪口呆,見憐月溪這般懂得女兒心思,實是稀奇,怪道:“你是她們肚子裡的蛔蟲嗎?你怎麼知道!”
憐月溪笑笑,四下觀望,伸出柔指素臂,搗了搗羅弋風的胸間情鎖,意猶未盡道:“我們女兒家的心思,你是懂不了了!否則!你這胸膛上也不至於吃這個苦頭……”
“噗嗤!”幾女相視一笑,看鬼帝發窘,“走啦……”
末了,羅弋風拜別姐姐卡噝麗,在他目送了她們遠去後,就沿着原路開始返回。
路上,有褒姒端立在暗海沙灘上說道:“一個個都是鬼機靈,把你迷的神魂顛倒!”
褒姬說道:“我們倆你倒不用這般哄!”
羅弋風神識一動,邊走,邊說道:“說明你們乖巧嘍!我不用費心那。”
“怪你啦!我也想被哄哄!”褒姬話裡話外透漏着羨慕嫉妒恨。
羅弋風機警道:“你們跟我一體共軀,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休拿這話搪塞我!”褒姒冷豔道:“這不是你不來親近我們的理由!”
“喲!”羅弋風意亂情迷道:“難得碰見褒姒也這般小肚雞腸!”
“哼!”
“嘻嘻……”褒姬說道,“我這姐姐最是把事擱在肚裡的!不然她怎麼會對我也是這暗海中的一魂守口如瓶!嘿嘿……看她慍怒,我反而高興……”
羅弋風瞧褒姒匍匐着胸脯,有生氣之狀,傻笑道:“姬兒真是頑皮,說話不經大腦……”
“你偏心!”褒姬心焰高道:“我現在很是好奇!我們八子當中!你最疼誰?”
羅弋風不敢思,不敢言,知她們最會撒潑皮,苦笑道:“爲什麼偏偏要說個最字呢?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哪個都愛!哪個都疼!”
“我不信!”褒姒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是在意。
“你瞧瞧我們姐妹倆,哪個是那個沉魚落雁!”褒姬歪了頭,拂來拂去這掛得怪高的側翹辮。
這時,羅弋風不知何地故兀自想到褒姒、褒姬一起亭亭玉立得爭相鬥豔的場景:一個逶迤拖地白色帛錦千水裙,上罩着八達暈禪翼紗衣薄短段。那兩縷青絲睡在胸前……略施粉黛,而那額頭紅砂多增顏色的是褒姒;一個是粉色千層,層層繞金絲的漣漪湖光水暈裙,腰間繫了紅帶,右衽掛了碧珠,胸脯紗衣上繡着舞動的蜻蜓,而眉心上也是若褒姒一般的三瓣紅花的是褒姬……
“誰在前?誰在後?”褒姬怒道:
“噗嗤……”褒姒笑道:“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先想到的我!”
“沒問你!”褒姬心氣不順,爭執道:“說……”
羅弋風苦道:“你們哪裡分什麼前後!褒姒是可人兒!褒姬是尤物兒……只有遇見你們的早晚!哪裡會有什麼誰先誰後……”
“強詞奪理!”褒姒對羅弋風的回答也不甚滿意,“我們朝夕相處的時間這般長,告訴我這自大的妹妹!你心中最愛的是我!”褒姒頤指氣使道:
“這……這……”羅弋風遲疑着不敢多言……
“看把我相公爲難的!即便你這般聲色厲懼的得來答案……也不是真的……”褒姬刻意把不字的音調拉高拉長……
羅弋風突然站定,出竅了元神,來至暗海沙灘,左右哄道:“我的姑奶奶們!真是怕了你們了!”
褒姬見他守口如瓶,始終都要左右逢源,氣極敗壞地踱來,又扯了他的耳朵喝道:“怎麼!我認識你時間短!所以你更愛姐姐……虧我……虧我……”鼻子酸楚了……
“你倒是告訴她啊!我們倆你最心疼誰!”褒姒也不依不饒地說道:
羅弋風見又是一團漿糊,愁眉苦臉暗忖道:“原來老婆多了也是受罪的事情!”
“行啊……”褒姒、褒姬一起意識到羅弋風的心中所想,怪道:“難道我們倆都不是!”
羅弋風忍了疼,見褒姒也有來扭自己耳朵的嫌疑,就一股腦摟了她們倆暖腰,哄道:“姐姐……姐姐……奶奶……奶奶……祖宗……你們都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