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門吃了丹藥,不到一刻鐘又恢復往日的面無表情。
烈日西傾過半,天氣在蠱尾山已經不是如此的炎熱。
幾人一路上無話,各自揣摩着各自的心思。
五極略帶調侃的語氣道:“蚩尤的象之雪姬劍我們女媧之腸已得,下一步,我們要尋覓的雪姬劍是時之雪姬劍要來替代所向門、九鳳和強良在裔那失手的時之雪姬劍真實領域!”
九鳳、強良面上無光,唯獨所向門並無氣惱之色,一言不發,“我心裡記掛的是女人歐陽嫣然的安危!如何得知邪姬帝妃和紫麗聖主的底細,直接詢問嗎?這樣未免太過拙劣。”
五極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詢問所向門他那手札可有其他的雪姬劍記載;所向門心不在焉思前想後,沒有迴應五極的詢問。
五極眼角透漏了傲世輕物,上嘴脣拱着鼻孔,“所向門,你可有什麼話說?難道你不想重鑄石玉瑄了麼!”
所向門聽着五極的輕看之音,停佇不前,愁容滿面道:“五極,你向來都如此怙才驕物,怪不得會惹來衆人的反對!難道連你也想跟我敵對一場。”
五極差點氣炸了肝,他所料未及的是向來都沉默寡言的所向門居然如此在他面前挑釁着,當下就要發飆,被九鳳、強良見風使舵了攔了下來。
五極收到了強良眼神的訊息:現在不是時候,你沒看所向門除了這個洛神的袒護外,他手札裡還有強者麼。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何必爲這些小枝小節耽誤了大事!
垍在蚩尤一戰的時候就對五極頗有微詞,只是隱忍了好久;他和所向門一戰,戰的光明磊落,對所向門的爲人也佩服不已;見五極還有和所向門挑事的意思,幫襯着所向門道:“所向門,你不必怕他五極,現在的他根本不值一提,他哪來的自信可以視人猶芥,我尚且不懼他,你更不用怕他,好讓他五極別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自以爲是的感覺了不起!”
洛神跟在他們身後,聽着幾人的你一言,他一語,甚是煩惱,“所向門你把燚瑤叫出來,我們姐妹聊會兒!”
所向門難以置信地盯着大變樣的洛神道:“我越來越不懂你們女人的心思了!”
洛神搖了搖所向門的手臂,央求道:“恐怕你重來都不曾懂過……快憋死我了,你們大男人說的這些,我根本不感興趣!不若你放燚瑤出來,我們也好聯絡聯絡感情。看的出來,你挺在乎她的!”
所向門對洛神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夾雜着,他隱約感覺到洛神此刻對他的情感和燚瑤對他的情感都十分接近,只是難以言喻她們之間的區別。
所向門不願自己煩躁在這些瑣碎的小事上,只好順從洛神的意思放燚瑤從所向門手札裡出來。
五極剋制着即將爆發的情緒,還好所向門並不是那些挑事的人。所向門藍色的眼睛,黑色的淚痕沒有變化,只見“撲棱棱”山河社稷圖展開,在衆人面前傳來聲音:“山海經有云: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爲目,以臍爲口,操干鏚爲舞。”
慵懶獐頭鼠目對所向門心有餘悸,不敢接着他們的話茬。他晃浪着腦袋不停的在眺望周圍的山景,似乎對這些事情也並不感興趣。
九鳳九個頭同時還沉醉在洛神的美色之中不能自拔,它們時不時就來瞄一眼洛神宓妃,時不時就來臆想一番,只是不敢言語和表達。
洛神是何等高貴,那令人眼迷心蕩的黑長睫毛察覺了九鳳的異樣神色,瞥眼不顧九鳳,拉着這扔是一團霧水的燚瑤的小手問東問西。
強良尷尬這衆人的氣憤,提心吊膽道:“我說,所向門,我委實沒有聽明白你這話的深意,跟大夥解釋下吧!”
所向門實心實意的又說道:“這手札的意思是,刑天和天帝爭神位,進行了一場戰鬥,結果天帝砍斷了刑天的頭,把他的頭埋在常羊山上。刑天雖然沒有頭,但是仍是不肯罷休,他用倆個**做眼睛,用肚臍做嘴巴,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操着大斧繼續作戰。”
五極、垍當下明白了所向門的意思,五極興奮道:“你的意思是這刑天的攝魂之靈可以替代裔的時之雪姬劍曇花一現?”
“不錯!我們這就前去常羊山,尋找刑天,搶他的冥盾和天斧。”所向門不苟言笑道:
垍見兩人一問一答,談論着自己內心的所求,一時間話不趕話,沒了搭茬的言語,空氣裡瞬間寂靜萬分。
強良深解各位的意思,他感覺空氣裡還有逡巡不去的尷尬彌留着,不知所措,只好把眼瞄向夕陽的美好,來使得時間逝去。
幾個大男人俱都不說話,唯獨兩個女人還在喜笑顏開,他們聽兩個女人說道:“你追隨所向門這麼久了,他一直都是這麼榆木疙瘩嗎?”
“呵呵呵……都是這麼榆木疙瘩,簡直對男女之事絲毫不知!”
“哎!那你說你跟着這所向門有什麼意思呢。”
“你不知道,跟他在一塊,去調戲他是多麼有趣的事情,比如說你那蠱尾山上,我們遇見什麼螽斯淫惑之蟲,就發生了有趣的事情!”
“是麼!說來聽聽!”
“哎呀呀!我們換個話題吧!我一聽這什麼螽斯淫惑之蟲,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哎!你曉得這所向門的手札吧!裡面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你大概說的是山河社稷圖吧!有什麼稀奇的玩意?”
“你不知道,這榆木疙瘩故意不讓我瞧裡面的記載,我就想對我父母的事情多瞭解一些,他都不肯。”
“嗯!還有呢?”
“這所向門手札裡還有什麼漁樵侶舟這種罕見的小玩意,有意思極了,下着狂風暴雨,在侶舟之上不僅不用掌舵,連絲毫的雨滴都碰不到我們,上面還刻在一行字——不掛征帆,也搖莫搖雙櫓,只可惜是跟這個不動風月的醜八怪一起浪蕩小河之上!”
“哈哈……燚瑤妹子,難道你也是一位對美男沒什麼抵抗力的花癡嗎?”
“瞧你說的,跟你不是這樣一般!”
“呵呵哈哈哈……”兩個女人聊的不亦樂乎,根本察覺不出空氣裡的異樣。
九鳳癡迷的眼神,嘴旁掛着哈喇,心道:“扁羽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河伯真是豔福不淺,倘若能夠回到過去,讓我做一回河伯,我也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洛神和燚瑤談的極其投入,完全沒在意九鳳這色眯眯的眼神;洛神粉紅的眉黛在笑的這一刻,正好被夕陽的光襯托出酡紅來,美極了。
九鳳看洛神又要把妙目看向所向門,當下就收斂了色心,光聽宓妃嬌翠欲滴得沁人心脾的女音,簡直要軟了雙腿倒地一般;輕風瞭解他的色心,特意偷去了洛神身上的芬芳,賜給九鳳來嗅……
洛神開心的拐着所向門的胳臂,用柔體接近所向門的底線道:“所向門我也要看看那刻着字的漁樵侶舟!”
燚瑤不再和洛神攀談,她察覺出來這洛神的“心懷不軌”,心裡不是滋味,她嘟囔起小嘴兒來,眼神鄙夷着所向門,正好和慵懶四目相對——燚瑤本能的生理反應,“喔”一聲,嘔吐了一地。
所向門心疼燚瑤起來,抽出被洛神拐着的胳臂,趕緊來詢問燚瑤;燚瑤還沒折返起來那楚腰纖細的柔軀,被燚瑤右手一攤,剛好把所向門遞過來的手推向側後方。
所向門不明所以,洛神似乎明白了燚瑤的“小九九”,趕緊也來和燚瑤求和來了,“燚瑤妹子,我來給你捶捶背!咱們都不理這個榆木疙瘩好不好!”
燚瑤這才直起來水蛇腰,“噗嗤”地笑出來聲音,並連連點點頭。
所向門呆立在原地,手留在半空不曾落下,癡癡的看着兩女人相互摻和着去往岩石旁坐下繼續攀談。
五極自從輕靈的棄判,再也對世間的男女之情看淡,心裡唯一的一個目標就是——修真大道,報仇雪恨!
垍聽着兩女人的醋意交鋒,似乎比所向門先開了竅,歪着嘴連連笑道,“好了,所向門,想來你根本不懂什麼男歡女愛,你儂我儂……我們還是合計如何去常羊山爲好!你再修幾年恐怕都不曉得什麼是風月場所,什麼是逢場作戲……咳!你的修真天賦和你的情商相比,真是判若雲泥……她們的心思我看透了,也說出來了,你還是這般癡傻的表情……”垍搖搖頭,對所向門的情商真是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