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蝶舞跟着夜離來到災民居住的地方,那是一處廢棄的小村落,房屋破爛不堪,不能擋風遮雨,地上坑坑窪窪,到處是髒水,然而這樣一個地方,卻有上百人寄居,都是窮苦的難民,衣着破爛,啃吃樹皮,有人甚至直接和地上的髒水。
千蝶舞走進難民中間,看到一個小男孩正在喝髒水,趕緊過去勸阻,“小地弟,這水太髒,不能喝,喝了對身體不好,會生病的。”
“可是我渴,我餓。”小男孩滿臉髒泥,餓得瘦如骨材,欲哭無淚地看着白雨晴,可憐兮兮的哀求,“大姐姐,你能不能給我點吃的,我好餓,我娘也餓,我爹爲了把吃的給我和我娘,已經餓死了,我娘現在也快餓死了。”
“大姐姐身上沒有帶吃的,不過你放心,大姐姐一定會想辦法。但是這髒水真的不能喝,不然的話,你的身體會生病,生病了就更不好了。”千蝶舞拿出乾淨的手帕,給小男孩擦臉。
小男孩立即把頭撇開,不讓擦,心疼道:“大姐姐,怎麼幹淨的帕子,弄髒了會可惜的。”
“帕子再值錢,也比不過人值錢,來,姐姐幫你把臉擦乾淨,等會呢,姐姐再想想看,哪裡能弄到乾淨的水。”千蝶舞不心疼手帕,硬是要給小男孩擦臉,即便那自己身上的衣服弄髒,她也不心疼。
夜離站在一旁觀看,又一次的滿意點頭,然後到旁邊去給其他難民看病,不嫌棄他們髒,還免費給他們贈藥。
千蝶舞把身上所帶來的首飾全部拿下,分發給難民,可卻是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麼作用,此時身上值錢的東西就只剩下那個羊脂白玉手鐲,但是這個手鐲,她捨不得拿出來。
這是她和無軒的定情信物,不能給。
然而難民數量實在太多,有些人得了救濟,有些人沒得,就跑來找千蝶舞要,將她團團圍住,不斷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姑娘,行行好,給一點吧。”
蝶跟民住吃。“姐姐,我奶奶快要餓得不行了,求求您,救救我奶奶。”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千蝶舞實在沒辦法,擔心手鐲被搶走,於是用一隻手護着手鐲,向他們道歉,“對不起,我身上暫時就帶了這些,你們別急,我回去會想辦法幫你們的。”
“你們彆着急,別這樣……”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了,真的對不起。”
“咳咳……”
被人圍堵太久,千蝶舞衣衫被扯亂,扯髒,就連臉上也沾了泥灰,還被擠得喘不過氣來,頭也有點暈暈沉沉的了。
夜離看到情況不妙,過來幫千蝶舞解圍,“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們這樣求也沒用,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你們了,你們還想要她如何?”
“誰說,我剛纔看到她手上有個玉鐲,她捨不得拿下來?”一箇中年男子指着千蝶舞的手腕說道,恨不得上去搶手鐲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往千蝶舞的手腕瞄去,打那個手鐲的主意。
千蝶舞嚇得有些害怕,但還是護着手鐲,柔婉地說:“對不起,這是我丈夫給我定情信物,不能給人的。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想辦法幫你們。”
“我們都快餓死了,還管什麼定情信物?拿來。”中年男子衝上去搶,可是還沒靠近就被人給推了回來,然而被誰推的,卻無人知道。
夜離用手無形一推,將中年男子推回來,以客氣的方式警告所有人,“各位,你們的難處,我們都懂,我們也在盡力幫你們,可你們若是行搶,那我們現在就離開,從此不再管你們之事。這位姑娘已經說了會想盡辦法幫你們,你們又何必爲了一個鐲子,把出路給斷了呢?”
一個較爲年長的人走過來,訓斥剛纔那個搶鐲子的人,“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就算要搶,也不能搶幫咱們的人,這位姑娘好心,已經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咱們了,你還這樣對她,你不是人。”
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大哭,悲痛欲絕地說:“你以爲我想搶嗎?我兒子快不行了,要是我再弄不來吃的給他,他就……嗚嗚……”
聽了這些,所有人都不再怪罪中年男子方纔的行爲,只是無奈低頭,爲這種悲慘的命運感到哀傷。
千蝶舞依依不捨地看着手上的鐲子,實在不忍心割捨,思前想後,還是把手鐲給摘了下來。
夜離阻止了她,勸說道:“舞姑娘,你現在給他們手鐲,也不能立即幫到他們,他們需要的是果腹之物,而手鐲需到城裡當掉,換成銀兩方能買食物,這樣一來,至少要花一天的功夫,這一天之中,你是否已經能回到家中,取來食物了?這只是在能自由出入城門的情況下所做的假設,然而他們,並不能入城。”。
“這……”
中年男子明白了這個道理,立即向千蝶舞道歉,“好心的姑娘,真是對不起,我太糊塗了,對不起,請您原諒。”
“我並沒有怪你,你也只是想救你兒子罷了。你們放心,我回去之後,一定想盡辦法幫你們。”千蝶舞把手鐲戴回去,此刻安心了許多。
還好,定情信物還在。
“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真的能幫到我們嗎?”有人不相信千蝶舞,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
“是啊,你一個人,能幫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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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衆人唉聲嘆氣離開,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死氣沉沉地躺坐坐着。
“我……”千蝶舞想說自己是墨城堡的大夫人,可突然想到,墨城堡的一切不是她能做主,於是無奈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在墨城堡還是一個被懷疑的對象,有什麼資格拿墨城堡的錢來救人?
夜離看出了千蝶舞的心思,安慰她,“別想太多,凡事盡力即可,只要盡力了,其他就看天意吧。舞姑娘,你氣色不佳,是否身體不適,不如讓在下爲舞姑娘號上一脈?”
千蝶舞搖搖頭,委婉拒絕,“我沒事,只是想到無力幫助這些人,心裡有點難過罷了。”
“世間疾苦,何止千萬,力弱者,盡點微薄之力乃已大德。”
“朝廷不管這些難民的死活嗎?”
“若是管,又豈會將難民拒在城外?我們只是平民百姓,商談國之大事,易引來災禍之事,切勿多談。舞姑娘,不如隨我一道,去給患者治病,如何?”
“好啊!我還想趁機偷學夜伯伯的醫術呢,呵呵!”千蝶舞把事情想開了,沒有剛纔那麼難過,學會了儘量保持一顆平靜的心。
“若是有緣,何須偷學?走吧。”夜離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帶着千蝶舞到旁邊去給患病的難民治病,在診治的過程中,還詳細介紹病例、藥材,就像是一個老師在授課。
千蝶舞很用心去記,一邊學習一邊做夜離的助手。
然而就是兩人做得起勁時,幾個官兵莫名的殺出來,驅趕災民,還有官兵用鞭子抽打災民。
“走走走,不準在這裡呆着,滾。”
“快滾。”
“啊……”有難民被鞭子抽到,痛聲大叫,但並沒有難民離開,硬是坐在原地不走,還有的難民跪地哀求。
“官爺,我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就請官爺高擡貴手,給我們一個棲身之地吧?”
但那些官兵根本就不同情,拿着鞭子繼續抽,“全都滾,這個地方我們相爺看中了,準備要建房子,誰要是不滾,那就去見閻王老子。”
“老天爺啊,你快點開開眼啊,這到底是什麼世道?”一個老婆婆跪地罵天,結果捱了一鞭子。
老婆婆年事已高,挨這一鞭子,幾乎要了她一條命。
千蝶舞實在不忍心,跑過來扶起老婆婆,“老婆婆,您沒事吧?”
“有事沒事,又有什麼分別?這種日子,活着比死了還難受啊!”老婆婆傷心痛哭。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好死不如賴活着,老婆婆,活着纔會有希望。”
“哎……你不懂,你不懂。”
幾個官兵看到千蝶舞長得有點姿色,色心大起,想要非禮她。
“喲,想不到這難民之中還有這等貨色,今個是賺到了。”
“是啊,帶回去,讓兄弟們樂上一樂,也不錯。”
“哈哈……小娘子,跟官爺我走吧。”一個官兵用手去摸千蝶舞的臉。
千蝶舞氣憤的把官兵的手打開,大罵道:“把你的狗爪子給我拿開,不準碰我。”
“喲,還挺潑的,不過爺喜歡。兄弟們,把她帶回去。”
“好。”
兩個官兵上前,架起千蝶舞,想把她抓走。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千蝶舞使勁掙扎,可是那點力道,根本就掙不開,但就在她掙扎的時候,官兵突然慘叫放開了她。
“啊……好痛,痛痛痛,疼死老子了。”
“疼啊……”
千蝶舞看得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剛纔抓她的兩個官兵捂着手掌亂喊亂叫,似乎痛得很。
在現場,唯一能做到這種事的人,恐怕只有一個——夜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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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現在不說下午更了,免得又搞不上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