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進城的時候,在羅莊城內還有着零星的戰鬥.王競堯目光緩緩地巡視着城內,只看到自己忠勇的部下,正在大聲吆喝着,將一隊隊的俘虜,從自己面前押過!
“陛下,陛下……”忽然,遠遠地傳來了一聲聲地嚎啕大哭.幾名漢軍士兵扶着一名渾身是血的人,向這走來,王競堯仔細看去,這人居然是自己派進城中的使者火麻野赤。
火麻野赤一來到王競堯面前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哀號哭泣着說道:“陛下,臣忠心耿耿爲陛下做事,對賊將貼醭騰格里曉知以情,動之以理,可那貼醭騰格里,卻囂張萬分,完全不那陛下和臣看在眼裡,反而還將臣抽打了五十皮鞭,望陛下爲臣做主啊,臣捱了幾鞭子倒沒有什麼,可貼醭騰格里這是完全不把陛下看在眼裡啊……”
王競堯微微笑了一下,他心裡清清楚楚這火麻野赤的十句話裡只怕有九句是在那誇大,貼醭騰格里已是困獸.焉能無緣無故地毆打使者.這豈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不過目前對於火麻野赤這類地蒙奸,還需要安撫好他們的情緒,將來能給自己派上大用場。
“火麻野赤.你這趟辛苦了……”王競堯才說了這麼一句.忽然聽到遠處響起了一聲聲地歡呼:“抓到貼醭騰格里了,抓到貼醭騰格里了!”
只見到十幾名漢軍士兵,將一個五花大綁,四十歲上下的蒙古將領推搡到了皇帝陛下面前.王競堯看這人滿面風塵,渾身都是血跡,低着頭默不作聲,這時只見邊上火麻野赤,也不知道渾身哪來地這麼大力氣,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從邊上一個御林軍士兵手裡奪過一把軍刀,用刀背劈里啪啦地對着這人就是一陣猛打。
那蒙古將領只低着頭東躲西閃,無法還手,只聽到火麻野赤邊打邊罵道了:“貼醪騰格里,你也有今天,今日你落到我的手裡定叫你生不如死!”
這時王競堯已經能夠確定,面前的這人,正是韃子在江蘇的總指揮貼醭騰格里,他等火麻野赤出夠了氣,這才阻止了他,看了眼被打得血淋淋地貼醭騰格里,冷冷地說道:“與我大軍作對,此其罪一也;毆打拘禁朕的使者,此其罪二也,朕曾經說過,一旦你們拒不投降.羅莊城中除了漢人以外,餘者盡皆處死,朕天子一言,絕無更改!”
貼醭騰格里面如死灰,他知道這位漢人地皇帝說到做到,自己敗陣,就算回到大都也是個死,可是麾下有幾萬蒙古將士,他又怎麼忍心讓他們爲自己殉葬?一念至此,貼醭騰格里再也支撐不住,緩緩跪了下來說道:“陛下,敗將知道錯了,但所有罪責都在敗將一人身上,陛下將我千刀萬剮也敗將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可是請陛下無論如何放過我的部下吧……”
“想不到你還是個愛兵如子的將軍.”王競堯冷冷地笑了一下,他向那邊地俘虜羣看去,過了會才說道:“貼醭騰格里,命令你在山東的部隊全部放下武器投降,朕可以不殺你地那些士兵,這是你唯一地機會。”
“是的,陛下。”貼醭騰格里重重地嘆了口氣,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無所謂抵抗不抵抗了,自己的幾十萬大軍都弄丟了剩下的那些殘兵敗將都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儘快地讓他們投降.還可以保住他們的性命。
“朕答應不殺你的士兵,可是……”王競堯淡淡地說道:“自從你們入寇中原以來殺了千千萬萬的漢人百姓.這筆債.朕不得不幫漢人子民討還,來人。”等邊上御林軍總管孟星海大聲應着走了上來.王競堯的臉上一片肅殺之色:“把韃子軍中,百戶長以上者拉出來,盡斬!其屍暴於城外,不得收屍,其餘韃子士兵,皆送至丁銘處,由其統一安排!”
貼醭騰格里身子顫抖,他想要繼續哀告,但看到漢人皇帝一臉的肅殺,生怕一言招惹了漢人皇帝,只怕連那些士兵的性命也無法保全終究還是把話咽回到了肚子之中。
羅莊城中的這一場殺,讓蒙古人在山東境內的各線軍事官員,幾乎被殺得乾乾淨淨.幾十萬的俘虜,新附軍全部押送到後方進行整編.那些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都被送到丁銘處,從事開礦、伐木、運輸等等工作,倒爲丁銘平添了幾萬壯勞力。
羅莊城之戰,徹底穩定住了山東的戰局,至此山東再無強有力的抵抗部隊,而隨着貼醭騰格里下令投降的命令發出,他的那些老部下們.雖然並不情願,但在老上司的督促和漢軍強大地武力面前,最終還是選擇了投降!
自羅莊城一路向北,鐵殘陽所部緊張迅猛,一個多月的時間山東大半已經落到漢軍手中,其進展最迅猛者,甚至已與河北之敵進行了小規模的交鋒。
王競堯所轄御林軍這時反而走得並不是很快各地如雪花一般飛來的捷報,極大地振奮着漢軍將士的信心,而當他到達徽州之時從高麗方向也傳來了消息,燕國公、水軍總統制.統軍大將軍符海波,已在高麗全境展開攻擊。
五萬餘漢軍將士,十萬大高麗王國之軍,對蒙古軍隊展開了最迅猛的反擊,尤其是莊劍所部,在與韃子的交鋒中,連戰連捷,與清長裡有役,巧設埋伏,一戰殲滅兩千韃子,四萬餘高麗士兵.輝煌地戰果,讓莊劍成爲了漢軍將士中一顆引人注目的新星。
“陛下,有一個消息.”任曉晟推開房門見皇帝陛下正在那閉目養神遲疑了下正想出去,就聽到皇帝陛下有些疲憊地說道:“說吧,什麼事情.”
任曉晟上前走了一步,說道:“據大都方面傳來地情報,韃子的大元帥脫不花已經出獄,並且被忽必烈委派爲亳州萬戶長,從目前的行程來看,脫不花已經到達了河南地界.”
王競堯雖然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但身子還是微微地抖動了一下,他睜開了眼睛,用手支着下把,在那思索着什麼,遍觀目前的韃子軍中,經過那場血腥地清洗之後,韃子中已無漢軍將領之對手,而這個脫不花,卻是王競堯唯一擔心地人。
大漢帝國成立前後一次北伐之中,王競堯數次與脫不花交手,雖然都取得了勝利,但卻勝得非常吃力,有幾次還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面脫不花這人用兵大膽.作戰精細,與自己的幾員愛將相比,都是不相上下。
現在二次北伐進行得非常順利,以目前的局勢看,就算脫不花重新執掌軍權,從兩國綜合實力的對比之上,脫不花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已經無力迴天,但是卻勢必給北伐造成很大的麻煩。
“陛下我看忽必烈只給脫不花安了個小小的萬戶長,所掌兵力不過幾千人之衆,不會給咱們造成什麼威脅的。”見皇帝陛下沉吟不語任曉晟輕鬆地說道。
王競堯微微搖了搖頭:“朕可不是這麼看的,既然忽必烈肯把脫不花放出來,就勢必會委以重任,脫不花畢竟犯過大罪,如果直接官復原職,勢必惹起韃子朝廷上下官員不滿,只要脫不花在戰場上立下一點功勞,忽必烈就可以找到藉口重新啓用他。”
說到這,他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在河北、山西、大都等地,尚有韃子的正規部隊幾十萬人,若是全部交由脫不花指揮,此實乃我北伐之勁敵,朕二次北伐就是要打一個快字,絕對不能讓忽必烈緩過勁來。”
“要不.再度命令張傲雲在韃子朝廷之中想想辦法?”任曉晟想了下,說道。
王競堯笑了一下:“恐怕不行,既然這次忽必烈重新用了脫不花,想必已是下了決心,傲雲吃了很多的苦,在北伐勝利之前.朕絕對不允,許他再出任何事了,你告訴傲雲,讓他好好地潛伏下來,好好地保重自己,朕要好好的獎賞他這個朝廷的大功臣。”
“是地,臣會轉告他的,那麼脫不花方面……”任曉晟略有擔心地說道。
王競堯忽然冷笑了下:“其實也不用擔心什麼,朕既然已經決意北伐,那麼一切攔在北伐道路上的敵人,都將會被一一清除,一個脫不花,阻擋不了朕的北伐大業,阻擋不了漢人復興,朕手下那麼多優秀地將軍,就算他脫不花有三頭六臂,他一個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時窗外響起了漢軍嘹亮的軍歌,一隊隊漢軍士兵,邁着整齊的步伐.高唱着漢人的戰歌.正在大踏步地開向前線,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洋溢着青春驕傲的笑容。
王競堯忽然迴轉身來,意氣風發地說道:“命令顧斌,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做爲歡迎脫不花重新到來的禮物,告訴顧斌,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河南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