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官員一走,王競堯把那顆人頭往地上一扔,回到作座位上說道:“這些官員當真一點骨氣也沒有,稍稍一嚇威風全無,以後找到合適的要慢慢全部替換掉!”
“呂平方在此地勢力龐大,他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還要及早做好準備。”陶亮提醒他道:“我們先前就往這派了五百江陰兵,從常州撤退回來,一路收攏,連同贛軍、廣軍殘部,歸順的淮軍,以及文大人給我們的平江軍總共有近二千五百人,這三千士卒看來就是我們在興化立穩腳跟的基礎。”
“不錯。”王競堯點點頭說道:“讓他們全軍戒備,以防那個做生意的偷襲。這些士兵全部按照新軍方式訓練,希望能夠利用這段時間,把他們打造成一支戰無不勝的鐵血之師。我給咱們這支軍隊取了個名字,這個,就叫‘鋒銳營’,希望他們將來能象寶刀的刀鋒一樣銳不可擋,天下無敵!”
“鋒銳營。”邊上幾個兄弟默默唸了遍這名,都覺得還算響亮。
王競堯象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鋒銳營要精不要多,我看這些當兵的裡面老的老,小的小,這樣混編怎麼能夠保證戰鬥力。從現在開始,咱們的部隊的士兵,只要十六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那些太老或者太小的,強制性的讓他們退伍。”
“這些人當兵吃皇糧習慣了,突然這麼做,讓他們以後怎麼生活?”顧斌不無擔憂地說道。
宋朝軍隊歷來龐大,最高峰曾經達到過一百四十餘萬。當時朝廷爲了解決失業問題,那些沒有工作、沒有土地,有可能造成社會動盪的人,全部被送去當兵,而且實行的終身制,就是說一直到死朝廷都養着你。因此當兵成爲了當時普通百姓最好的去處,這也是爲什麼宋朝從來沒有爆發過大規模農民起義的原因。僅有的幾次較有規模的起義,如李順王小波起義,宋江起義,方臘起義,鐘相楊幺起義等都不曾超過一省的範圍。這一利弊各有的制度,也造成了宋朝軍隊戰鬥力低下的主要原因。
“那些有才能的,可以提拔他們成爲將校。至於那些沒什麼本事的。”王競堯考慮了下,說道:“可以發給他們一筆遣散費,或者經商、或者種田,隨他們自己喜好。只是我們雖然從常州和平江帶來了批物資,這一路上也用得七七八八了,還得想法子到哪去弄批銀子來。”
說也奇怪,到了第二天,那些原本答應第二天就來上報政績的官員居然象是商量好了一樣,一個都沒有出現。而那呂平方也當衆放出話來,王競堯膽敢私自殺害他的侄子,實在罪無可恕,呂家此仇必報,不殺王競堯絕不罷休。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公開威脅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員,氣焰之囂張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隨後,從泉州方向陸陸續續有些長得奇形怪狀的番邦人士,攜帶着兵器進入到了興化,全部入住到了呂平方的府上,而呂平方更是公開招募死士,尋找機會要和王競堯一決死戰。
當地老百姓態度曖昧,似乎不願意捲入這樣的爭鬥之中,但呂平方以威脅的手段,席捲了數千百姓,分發兵器,令其平時爲農,戰時爲軍。一時間,興化上空戰雲密佈,雙方都在積聚力量,尋求一舉解決對方的機會。但無論從兵力,還是對地形的熟悉,以及財力來看,都明顯不利於王競堯。
王競堯卻象個沒事人一樣,整天混跡在常州難民之中,噓寒問暖,談天說地,象是完全沒有把呂平方的威脅放在心上。這時的王競堯,已經成爲了常州難民的主心骨,他們眼看着好容易逃難到了福建,本以爲可以安頓下來,但忽然看到這也不安全,不禁心頭惶恐。
但王競堯鎮定自若的表現,卻極大的鼓舞了他們的信心,難民們中紛紛傳說着王大人已經秘密從各地調撥了數萬援軍,現在就埋伏在興化一帶,只等着王競堯一聲令下,即可殺到興化,平定呂平方之亂。這消息越傳越快,最後整個興化都傳遍了,弄到呂平方也不知真假,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對於安神醫、安小惠和姚家姐妹這些人來說,他們知道不太可能有什麼援兵,但親眼看到王競堯鎮定的樣子,也不禁暗自奇怪起來。
“王競堯,你老實說,究竟你有沒有援軍?”向來和王競堯不和的姚楚明一把抓住了正想開溜的王競堯,大聲問道。
自從常州淪陷後,姚楚明潑辣的性格已經大大收斂,不過最近似乎又有隱隱死灰復燃的跡象,尤其是在看到王競堯後,更加有些變本加厲。
“哪有什麼援兵?”王競堯一攤雙手,滿臉無辜地說道:“我的鋒銳營經過整頓之後,總共只有兩千人,呂平方要是突然發難,咱們可就指着這兩千人保命了。”
“那外面又爲什麼傳說你調集了幾萬大軍?”姚楚明不依不饒地問道。
邊上姚楚菲笑着說道:“那是王大人的疑兵之計,好遏制住呂平方囂張的勢頭,然後再做打算。不過,王大人,我也奇怪,這樣的計謀終究無法長久隱瞞,呂平方很快就會知道事實真相,那時你憑什麼和他抗衡?”
“等死!”王競堯一臉認真地說出了兩個讓他們當場氣暈的字。
安小惠當時就氣結:“你就這麼保護我們的?枉我們還把你當成救星一般看待!”
王競堯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會憑空變出幾萬大軍,難道你當我和我的部下真的以一當萬不成?不等死我還能做什麼?”
看着三個姑娘氣急敗壞的樣子,安神醫摸着鬍鬚微笑起來,這個王競堯大人心中必然已經有了計較,否則不會如此從容鎮定,只是究竟如何退敵,他也當真猜想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