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大福客棧,王競堯將一路掙扎罵聲不絕的祝雪瑞交給了姚楚菲,不耐煩地說道:“你當我真看中了你?想要見到心上人許桐,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着別動。”
這話果然大起作用,祝雪瑞一聽之下,先是怔了下,接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老實的跟在了滿腹狐疑的姚楚菲身邊。
“你們走了後沒有多久,就來了幾個人探查情況。”還沒等王競堯坐定,姚楚菲掩上房門說道:“我看他們象呂中和的人,就故意打來一口箱子,露出面上的金銀珠寶,讓他們在屋外看個清楚。”
王競堯點點頭:“做的很好,現在呂中和已經初步信任我了,你們在客棧再來上這麼一出,短期內我們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不知道那個俞容偉爲什麼要幫我們。”司徒平一猶豫着說道:“說實話,我對這人並沒有什麼好感,他看上去也不象是大義凜然的人,莫非是我看錯他了?”
“也許吧,也許我也看錯他了,不過我們現在沒有心思放在他的身上,等此間大事一了,再好好謝他,不管他有什麼目的。”王競堯無暇思索,說道:“後天呂中和過壽,也是他公然起兵造反的時候,那時他的所有親信都會出現,我決定就在這一天動手,把這些人一網打盡!”
“那一天一定戒備森嚴,恐怕不太妥當吧?”司馬南軒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人手太少,一旦一擊不能得手,呂賊反抗,那樣我們將無法得脫。”
王競堯笑了笑:“所有人都認爲在那一天,一定沒有人敢鬧事,我們偏偏就選在這一天。只要控制住了呂中和和白海,我諒他其他人也不敢妄動。文隆,你立刻出城,聯繫顧斌、蔡戌中他們,約定後天準時進城,接應我們。和尚,你和中建、天正帶十名士兵控制城門,一定要保證城門暢通無阻。殘陽,司徒與我帶十名士兵去赴宴,看我眼色行事,殘陽抓呂中和,司徒抓白海。至於你們姐妹。”王競堯看了下姚家姐妹,想了想說道:“爲了不讓呂中和起疑,你們也和我一起去赴宴。”
一邊祝雪瑞愣愣的聽着王競堯說話,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羣人膽大包天,進泉州居然是爲了刺殺呂中和。呂中和是泉州的皇帝,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動他的腦筋?
可又看到這羣人一個個躍躍欲試,一點都不象在開玩笑。祝雪瑞遲疑着問道:“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王競堯一笑說道:“在下王競堯,祝姑娘少安毋躁,等一會我就讓你和許桐公子見面。”
祝雪瑞一驚,接着欣喜地跪了下來:“雪瑞雖出身青樓,又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大人之名雪銳也有耳聞,呂中和爲禍泉州,泉州人無不恨之入骨,今大人仗義出手,雪銳代泉州上下百姓先行叩謝您的大恩了!”
說着,祝雪瑞真的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王競堯也不避讓,任由祝雪瑞行爲,一旦能除了呂中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自己在泉州的絕對權威。
房門被推開,一身傲骨的許桐在李天正的陪伴下走進,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着樸素的年輕人,看到才從地上起來的祝雪瑞,許桐一呆,接着大喜過望,抱住祝雪瑞喜極而泣,這對有情人好久才肯鬆開。
看到王競堯帶笑看着自己,許桐有些不好意思,接着長揖到底,說道:“剛纔聽天正兄所言,原來救許桐性命的竟然是王大人,大恩不敢言謝,許桐必以性命相報。又聽到王大人此次來泉州爲的是爲福建除一大害,許桐無以爲報,今引見一人,以爲大人輔翼!”
話音一落,他身邊那個年輕人單膝跪地,說道:“泉州馬軍軍使林鋒參見大人!林鋒久聞大人之名,恨不能見,常州一戰,何等讓人熱血沸騰,林鋒不能參與,引爲終身之憾。今日願意追隨左右,心甘情願聽從大人驅使!”
王競堯大喜,扶起林鋒說道:“兄弟何必客氣,王競堯得你們幫助,實在是上天眷顧。對了,怎麼泉州會有馬軍?”
林鋒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都是隨着白海從四川到泉州的,白海當年大敗韃子的時候,我才十六歲,好容易升到了馬軍軍使這一小小職位,原以爲還能跟着白海殺韃子,誰想到他一到泉州整個人都變了,整天忙着和呂中和套交情,盤剝泉州百姓,哪裡還管兄弟們的死活?好好的一支隊伍,現在人心渙散,哪裡還想到打仗?”
王競堯沉思着說道:“白海擁兵四萬,有多少人是真心向着他的?”
“除了他的幾個親信,還能有誰?”林鋒不斷冷笑着說道:“現在軍中都說,‘只知胡人官,不知白大人’。我們都是好好的漢人士卒,吃的是漢人的飯,卻去爲了個胡人賣命,兄弟們有誰服氣的?好多兄弟都心灰意冷,想着還是回家種田圖個清靜。不過白海爲人嚴酷,但發現私自開小差的,一律就地正法,一點情面都不講。王大人,你來就好了,兄弟們都少個主心骨,由你帶着我們殺韃子,我們決沒有二話!”
“好!”王競堯大喜,本來正感力量單薄,二千士兵進城後能否控制住局勢深爲憂慮的他,得到了這個消息喜出望外:“林鋒,你現在就回去,在軍中傳播白海即將與胡狗呂中和造反,危害漢人江山的消息。而後,你挑選幾個絕對忠誠可靠的,等後天等我的軍隊一進城,立刻煽動士兵反了白海,趕走胡狗,恢復泉州安寧。有多少士兵肯聽你的並不重要,關鍵要讓他們失去戰鬥的信心。林鋒,此事關係重大,你一定要小心從事,萬萬不可有失。許桐,你則回去煽動泉州鄉民,定在後天同時起事!”
“是,大人!”林鋒和許桐一起大聲應道:“我等必不負大人厚望,捨生忘死,也要趕走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