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欣瑤看了看桌上那一大捧的花，又看了看裴桐，忽然心酸得差點掉眼淚。
不要了吧，他對她好一分，她的負疚就重一分。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花店的老闆一直大力推薦這一種。”裴桐慢慢走過來，兩隻手插在褲袋裡，“我是第一次去花店。”
路欣瑤啞口無言，咽喉好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了，是，他何必自己去花店，隨便叫秘書打個電話也就夠了。
“你不喜歡？”裴桐站在路欣瑤面前，低下頭看她的臉色，“下次換一種好了。”
路欣瑤不肯擡頭，只盯着他的領帶結。
“欣瑤，你怎麼了？”裴桐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手，還是這麼溫暖。
路欣瑤用盡力氣轉開臉，這場戲，她實在已經演不下去了。
“要是……我離開你，你會不會……很難過？”她聽見自己乾澀地問。
“好端端的，爲什麼說這種話？”他微笑，“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路欣瑤鼓起勇氣，“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我不瞭解你，你也不瞭解我。”
“我覺得我們兩很合適，不瞭解可以慢慢了解。”裴桐輕輕把路欣瑤攬進自己懷裡，“別胡思亂想了。”
路欣瑤的頭靠在他肩上，一陣一陣心酸，只好閉上眼睛。
看着裴桐這樣，她竟然難過得不能自己，原本打算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
一個月之後，路欣瑤跟着裴桐、葉政宇等人一起到H市出差。
公司在帝一集團附近的酒店爲他們訂了房間。
在酒店休息了一個晚上，他們一行人一早就到帝一集團總部開會。
會議到了中午十二點還沒有結束，而且看這情況最起碼還要兩個小時左右。
路欣瑤早上沒吃早餐，此時胃已經有點疼了。其實這裡已經沒她什麼事了，策劃案的內容解說都由葉政宇來。
她跟裴桐、葉政宇小聲的打了個招呼，獨自一人提前離開了會議室。
坐電梯下到一樓。
出了電梯，路欣瑤徑直向服務檯走去。她想去問問這附近有什麼不錯的餐廳，她的胃餓了兩餐，這頓她得好好犒勞一下它。
“謝謝。”
路欣瑤從大堂接待員手裡接過紙條，低聲道了謝。
紙條上畫出了餐廳的方位，很容易找。
“這間餐廳的蛋撻很有名，好吃又實惠。”接待員很熱心，連這個都告訴她，服務態度一流。
路欣瑤再次說了聲“謝謝”，回她一個笑，便轉身向大廳外走去。
轉身的一剎那，路欣瑤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本來只是無意識地瞥了一眼，可就是這該死的一瞥，害她腦筋僵化，腳步也停了下來。
祁樂。
這個名字驀地竄進了她的腦海。
“祁總早。”
有畢恭畢敬打招呼的聲音傳來。
這一聲驚醒了路欣瑤兀自神遊的思緒。下意識地低下頭，乞求他不要往這邊看。
沒有聲音。
路欣瑤正要感慨有驚無險，腳步聲卻驀地響起。
從聽不見，到聽見一點，最後一雙黑色皮鞋，停在她眼前。
短暫停留後，終於繞過她，走開。
他走到了她身後。
離她，應該很近。因爲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背傳來的熱度。
“祁總。”是剛纔熱心地爲她畫路線圖的接待員的聲音。
帶點膽怯，又有莫名的興奮。
相對於接待員的興奮，祁樂淡然許多，淡淡“嗯”一聲。
“記住，你是帝一集團的門面。所有人一進帝一，看到的不是其它，是你。工作牌這樣歪七扭八的可不行。”
說完，祁樂一行人離開。
這是在教訓人？
如果不是，那嚴厲的言辭從何而來？
如果是，那語音中不自覺的微微笑意，又是什麼？
路欣瑤突然就想到了很久前聽的一堂課。課題是“如何做一個絕頂上司”。
人際學教授站在講臺上，聲音急緩適度：“威嚴與親近並重，是成爲一個至高位者的必備條件。”
威嚴與親近並重的絕妙演繹，就是祁樂現在這個樣子。
恩威並施。
服務檯的女孩子正低聲說着什麼，路欣瑤沒心思細聽。可說話人太過興奮，她雖不願聽，還是有幾個詞因爲音量過大，蹦進她的耳朵。
“……我臉好燙哦……祁總他……真的太帥……”
路欣瑤回過神來，趕緊離開原地，加快步子朝外走。
吃過午餐，路欣瑤心裡煩躁，也不急着回酒店，在周圍隨便逛了逛。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手裡提着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就是她今天“掃蕩”的成果。
而如何打開套房門，對於兩手拎滿東西的路欣瑤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她把右手的東西放在地上，空出手來進包裡摸出房卡。動作急了點，“嘩啦啦”，眼看着東西撒了一地。
房卡蹦出包來，蹦到地上。
路欣瑤氣餒，無奈，可還是得彎腰去撿。
就在她彎下腰時，一隻手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快她一步撿起房卡。
指骨修長，指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像藝術品。很漂亮的手。
路欣瑤有點好奇，看向這樣一雙漂亮的手的主人。
林楓？
路欣瑤有點不確定。再看一眼。
不得不認命。站在她面前的，手裡拿着她的房卡的，笑容嘲弄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楓。他好整以暇地瞅着她，道：“你好，路欣瑤。”
今天遇見了祁樂，她就已經有心理準備，林楓很快就會找上她，但沒想到這麼快。
路欣瑤的眼睛掠過他的臉，停在夾在他兩指之間的房卡。
“麻煩，把房卡給我。”
聽她這麼說，林楓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撿到的是什麼。他緩緩擡起方纔令她驚歎的修長手指，看一眼手中的房卡。
接着，把房卡插進了卡槽。
門開了。
他面無表情問她：“不請我進去坐坐？”
“對不起……”
如果，如果他給她時間應答他的請求的話，路欣瑤一定會回絕，不留餘地。
可惜，林楓不給她任何時間，一問完便徑直進了門。
留下路欣瑤一人，怔愣在門外。看着一地剛買回來的東西，不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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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帝后宮裡的一名妃子；
他，是皇帝身邊最倚重的王爺。
她，用盡心機只爲爭寵上位；
他，不擇手斷只爲得到所愛。
她，要名要權就是不要愛情；
他，舍名舍權就是舍不了她。
她是奸妃，他也不是忠臣；
這場暗地裡的輕量，最終誰能得償所願？
是她如願當上皇后，還是他如願得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