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氣走陸成柳
此時此刻的青衫男子陸成柳,不敢再將他的目光接觸到鮮醉夢那邊,不敢接觸鮮醉夢那道寒極之眼神,不過望去薛震,卻還是那種微帶戾色之怨,輕然地吐了口氣,最終輕輕揮手之間,薛震手上的最後一滴酒液已經招到了自己的身前。
不過,青衫男子陸成柳卻沒有立即將此酒液吞下,而是仔細地對這酒液端詳了好幾遍,薛震見狀仍然微笑掛麪,鮮醉夢則搖頭輕嘆,兩人均着目陸成柳的身上,陸成柳好不容易纔猛地一吸,把酒液吸入到了腹中。
那種濃烈的酒感瞬時帶遍全身,陸成柳只是眉毛輕輕一壓,就再無任何的其他舉止顯出,鮮醉夢與薛震並沒有看到陸成柳的任何滿意舉動,但是,鮮醉夢仍然着意地去聲而問:
“成柳!此酒如何?”
“一般!”
“一般?”
“很一般!”
聽到這裡,上座的鮮醉夢不禁眉宇陰沉而降,這個側殿當中雖然只是他們區區的三人,不過陸成柳之言明顯與自己背道而馳,換句話說,稍輕一點的就是意見相左,稍重一點的簡直就是在羞辱自己,鮮醉夢不禁面顯沉凝之色,他稍稍沉思片刻工夫,便這般說言而出:
“成柳!此酒在你的品嚐中,真就這麼差?”
“不錯!完全就是不入流!”青衫男子陸成柳的話語完全不留餘地,隨後,這陸成柳還跟着補充說道:
“此酒不過比之走夫返卒的普通凡酒好點而已!”
聞言及此,鮮醉夢面色更加的難看,凝色更重,而薛震僅僅只是剛剛開始的時候微怔,隨後便恢復了以往的笑容,甚至於後面陸成柳話語的完全貶損,薛震也是不爲所動,更加在陸成柳說完的時候,毫無徵兆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上座的鮮醉夢與側旁的陸成柳,紛紛將目光轉到了薛震的身上,此刻的薛震繼續敞開喉嚨大笑,笑着笑着,薛震竟已邁步走到了自己的那個簡單禁制上面,此刻的笑聲嘎然而止,薛震也蹲下了身體。某道法訣於薛震的抓捏間,伸手而入,穿過這個簡單禁制,內裡之物重新穿戴於自己的手上,禁制也一下子化爲了陣陣的碎光散落,十數陣旗捲入袖袍內不見蹤影了。
隨後的薛震尚未站起身來,那位青衫男子陸成柳卻已經從薛震的笑聲當中醒來似的,送去一道狡詰十分之目光,這般哼說道:
“姓薛的!本仙門可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場所,趕快離去吧!”
此時此刻的薛震,徐徐地站立起來,雙目轉去鮮醉夢,鮮醉夢一時間也像失去了方寸的樣子,只言未吭,再把眼神放到陸成柳身上,陸成柳那道得逞的笑意原形畢露,薛震卻在這時候,衝陸成柳問言了半句,薛震問道:
“陸道友,薛某的酒釀真的如此不入流?”
“不錯!也比走夫返卒的凡酒好上一些吧!”陸成柳此刻儼然一副要留給薛震臉面的意思,不加思索地着言說道。
這個當口之際,薛震又一次將眼角餘光送去鮮醉夢,鮮醉夢面上的難看之色依舊,他是無話可說了。顯然,這麼位城主此刻不知如何選擇,薛震不禁再笑,一道不深不淺的冷笑,笑過後薛震便冷冷地望着陸成柳,這般問言道:
“陸道友!以薛某的記憶,你我應該是素未謀面之人,但是你卻處處針對,薛某實在不明白原因,可否爲薛某解說一二?”
聽到薛震的這番疑問,青衫男子陸成柳旋即也是一笑,冷冷而笑,顯然他的冷意並不及薛震之寒,陸成柳這才說言道:
“姓薛的!陸某隻是平心而論,自問並無不當。”
“哈哈!好一句平心而論!好一句平心而論!”
薛震笑言,笑中的不解此刻已經遠去,望着對面也許三丈不到的陸成柳,薛震走前半步,頃刻之間便淡淡而言,說出了一句令陸成柳極爲痛恨且相當無奈之事,薛震說道:
“陸道友!既然你口口聲聲將薛某的酒釀說得如此不堪,那你是否有這膽量向着自己的心魔陳述,只要你做到了,薛某可以同樣向你保證甚至立誓,就此離去,終生不再踏足渠城!”
薛震的話語平淡無奇,話語中也沒有那種波詭雲涌的抑揚頓挫,只是平常之說,卻令對面的青衫男子陸成柳面上驚色乍現,眼珠子不覺睜大,微張的嘴口也久久未能合上,心頭更是深跳不已。至於那上座的白衫修士鮮醉夢這時候雙眼晃然一跳,目光着到了薛震身上,一絲不解,一絲震撼,一絲釋放,面上之色異常的複雜,只是,很快也重新歸於平淡了。
“姓薛的!你……”
陸成柳憤怒的氣言激出,慢了半拍不止的樣子,明顯有些措手不及,他實在沒有預料到薛震會亮出此種言論,頃刻之間也就變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像這種向着自己心魔陳言之舉,如同立下心魔之誓,倘若是真話,根本不會出現任何惡劣後果,假如是某種違心之言,那就會形成心結,有輕有重,一旦心結成魔,雷劫之下甚至日常的修煉皆會影響,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幾乎不需要多少的考慮,該位青衫男子陸成柳立即就有了決定,頃刻之間,陸成柳衝薛震怒哼一聲,連向鮮醉夢的辭別招呼也不打,大步流星地徑直衝向殿門之外,稍後就消失在了薛震與鮮醉夢的眼皮子底下。
原本的薛震,在取回自己隨身物件時候,暗暗當中就已經下了一個決定,此地有着一個先入爲主的敵對之人,而那位本該中立且明辨是非的城主鮮醉夢卻毫無作爲,強行留下實在不是太好之事,退意已經萌生。然而,那陸成柳卻一而再的相逼,假如自己一味退避,恐生魔念,薛震才予以還擊,最後將陸成柳給直接氣走了。
這個當口之際,薛震自覺留下已無任何意義,上前兩步便向鮮醉夢辭行,並回轉頭來,舉步離去。
“鮮前輩!薛某方纔叨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