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魔蜮
他的說話已經過去了小半盞茶工夫,薛震原本有點自信的面容,竟也出現了小小的存疑。
“這是爲什麼?是擔心我的惡意?還是根本不存在此事?”薛震心頭暗暗思忖了起來。
想到這裡,薛震再度凝神感應了下,的確是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這種感覺較爲奇怪,不像是這些自然界內的他物所由來的。最大的解釋就是有人在暗中窺視了,一直在偷窺。
“肯定就是有人在暗暗窺視,薛某還真不信這個邪了!”薛震幾若無聲地嘀咕道。
這個時候的他,雙眼再度閉上,神念也遍佈到這個小山的緩波之上,至玄天聰被他激發,激發達到了最大極限,這個極限值,就是連千丈深處一個微小沙粒偶發擦碰聲,也能完全分辨得出來。他的此刻心無旁鶩,身上的靈光熠熠閃爍,恆定的一閃一閃,異常的沉寂。
身邊的清風不斷吹送,薛震的神念送去,開始循着緩坡慢慢滲入,而他的至玄天聰,將所有的聲音,能夠闢除的全部加以闢除,煉一些小草草根輕微的“呀吱”聲音,薛震也沒有放過。最後,薛震還是聽到了一點點的異常,一點從地底大約五十餘丈發出的異常,一點似聲非聲,似震非震的挪動異常。
“就是它了!”
這個時間的薛震,嘴角邊緣不禁掛起了淡淡的笑意,欣慰之笑,這個當口之際,薛震手中法訣輕然催動,其渾身竟然佈滿了泥土般的玄黃之霞,正是一種土系的術法。猛然地,不斷幻變的手臂,輕輕拍出,一條泛現淡黃的彎虹在他的臂前伸出,漲大,最後淡黃彎虹沒入地表當中,而他的神念,此刻已經滲入緩坡當中,認準了某個位置所在。
不到呼吸間工夫,薛震的手臂輕輕地回撈而來,一那條淡黃彎虹,幻成玄黃巨手的彎虹亦隨之返回,一尾十分細小,如同蟲蠅,卻又並非蟲蠅的黑物出現到了薛震的手中,薛震仔細地掃了眼,這般揣測說言道:
“魔蜮?雖然有點變異,但按照氣息及大致模樣看,就是魔蜮,竟然是這種窺視之物?”薛震仔細端詳了好段時間,才最終確定了下來。
原來,落在薛震手上的這尾黑色蟲蠅之物,就是一種名叫魔蜮的監視蟲,這種魔蜮本身的修爲不會太高,最多也就低階的水平,但經過修士的培養,它能與修士的神念高度融合,魔蜮之所看就是修士之所看,更爲厲害的,就是這種魔蜮能幻變出各種掩護色,很好的掩飾住身形。薛震當時將其身上的掩色抹除,才重新出現本體之容。
魔蜮原本只是生長在魔界之物,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被修士移養到了仙界,這種魔蜮竟然也能很好地適應。薛震從前的巨城之內,就有着一兩個小宗門以此防範敵人來襲,他也曾經看到過,只是與這手頭上的蟲蠅魔蜮不太相同罷了。
就在薛震端詳這手中魔蜮的當口,薛震知道對方假如沒有其他要忙的事情,他定然是在觀察着自己,薛震再度將魔蜮置於手中,並且,還在脣間的默默起伏間,傳去了一些言語。最後,薛震猛然地手中一緊,隨後這頭魔蜮已經消失無蹤了。
做完這些舉動的薛震,並沒有立即就出現離去的跡象,他這個時間卻是表現出淡淡的微笑,身形稍縱之間,業已達到了這山脈緩坡一個至高點,默默地盤膝打坐起來,毫無保護性地竟然做起了吸納打坐來。
這時候的薛震,身邊的仙靈氣息緩緩流入,逐步轉化成爲他的法力,而時間點點流逝。在此地等了大約兩個時辰,這纔等來了一道從遠而至的遁光,不久,微然睜開雙眼的薛震,見到大約三十餘丈外,一位身材較爲瘦削,面容帶點憔悴的紫衫黑袍男子,就出現到了薛震的面前來。
“道友!你終於來了?”
“不錯!你還不跑?”
“跑?薛某爲何要跑?”
“閣下似乎膽子不小,滅殺了宿某之物,不跑難道還要打宿某的主意?”
薛震此刻仍然盤膝而坐,他與對面的瘦削修士簡單聊了兩句,身形一晃已經站直了身形。他之所以有點不太顧忌的樣子,就是對方只是一位三階的人仙修士,不過,薛震也不想太失禮,遂也就躍身站了起來。
對方這位宿姓的瘦削修士此刻面上是緊縮之容,雖然認定了薛震毀去他的魔蜮,但魔蜮並不算太高值之物,他也不想過於爲難眼前的灰白長袍男子。這個當口之際,薛震已經笑着再言道:
“宿道友!你似乎已經認定薛某滅殺你的靈寵?”
“薛道友!這魔蜮,靈寵倒談不上,難道閣下並無此爲?”宿姓瘦削修士神色未變,去聲質問道。
這個時間,這位宿姓瘦削修士目光已經完全落在薛震的身上,但薛震卻只是淡然而笑,顯然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宿姓瘦削修士見狀,面色更緊緻了些,皺眉看去薛震,再度追問道:
“薛道友!滅殺了宿某的魔蜮,你將宿某引來卻又不加承認,到底是何意!”
宿姓瘦削修士說話的這個當口之際,薛震仍然是淡淡掛笑,宿姓瘦削修士身上靈光不覺強盛了些許,薛震見狀,則只是心念晃閃而過,那尾的魔蜮在某道玄光輕閃下,竟然奇蹟般出現到了薛震的面前,輕然地抖動着身軀的魔蜮,並無一絲被滅殺的跡象。
這個時間,那位宿姓瘦削修士僅僅只是掃過薛震手中飄浮的魔蜮,他的眼神全着到了薛震的身上,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眉目全然而皺,根本就不太相信這個事實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宿姓瘦削修士暗暗嘀咕了起來。
薛震此刻仍然控制着手中的魔蜮,他沒有說些什麼,而對面的宿姓瘦削修士則再度將目光投到了薛震的身上。他聚精會神地看着薛震,就像看着一個不可能之人,半餉亦未有變改過,而薛震亦半聲不吭的樣子,場面竟再度陷入到了沉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