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殺之由
原本這般的詢問,薛震還以爲滅元會直接否認。因爲在他從前所見所知,無論真假,在這方面的事情上,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沉默或者乾脆否認。然而,像滅元這樣的十分乾脆承認,不是沒有,甚少見聞。
而薛震這個時間亦想到了“滅元”這麼個名字,被殺的佃嶽城城主近少元,她改的名字顯然有着她的意思,而滅元恐怕就是這麼一個來頭了。
那邊已經悲哭掉淚的羽菱,猛烈的搖頭,她不願聽,不願聽到滅元的聲音,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彷彿搖頭了,這事情就可以重來。
“能否告知薛某原因?”薛震還爲此愣了愣,好會兒才淡聲詢問了一句。
這麼一句話,薛震並沒有正眼看着滅元,因爲他擔心羽菱還會無理性的攻擊過來。不過,神念所察,滅元依舊神色泰然,目光凝實,卻不願說話,加上那邊的羽菱輕輕抽泣,一絲不甘,眼看着殺父仇人在面前,卻無法手刃,羽菱手抓彩紋長劍的手掌幾乎已經勒出血痕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瑟之風在他們三人之間穿梭而過,三人的衣襬,裙襬起舞不斷,還在風中“呼呼”輕響不斷,終於滅元打破了沉默,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這般輕哼道:
“薛道友!你可有遇到過無情之人?”
這毫無由頭的說話讓薛震怔了怔,不過,他知道即便自己回不回答,滅元還是會繼續說下去的,果不其然,滅元目現絲絲迷離,散去,很快就續聲說道:
“薛道友。一個男子始亂終棄,拋棄妻女,你認爲他還值得留在這個世上?”
這詢問的說話讓薛震感覺到了一絲愕然。不過,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子應該就是指的近少元。
對於這種事情,感情之事,薛震實在不好評判,他接觸感情不多,這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大是大非之事,不過作爲受害之人,薛震亦能理解一二。
“滅元姑娘!這不好說。但薛某覺得罪不致死!”薛震最終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不過,薛震的話語說完之後,得到的卻是背後不遠處的滅元一聲冷笑,笑聲讓薛震感覺莫名之寒,對此,薛震只能無奈而苦笑。
“薛道友,你可知道一個女子被拋棄之後的打擊有多大?”
“……”
“薛道友,你可見過一個終日瘋瘋癲癲的女子,不時叫喚着自己愛郎名字,卻到死也得不到任何迴應?”
“……”
“薛道友。你可曾有自己的母親,爲情所困,自己卻無力幫忙。只能同在旁邊哭泣,終日以淚洗面?”
“……”
“薛道友,你可見過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死前還飽受折磨,最終被心魔所吞噬?”
“……”
聽到這裡,薛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這方面的親情牽絆,不過他也能夠理解,畢竟自己與原主人也是情同父子。他也算是親自得悉自己原主人之死,當年之情同樣讓他苦惱悲憤。
至於滅元所言的母女。應該就是她作爲一個女兒親眼所見,親身所歷。薛震想要勸說,卻知道自己根本勸說不了。滅元的面色,此刻不再堅強,薛震亦首次在她的容顏上,她的眸眼裡找到了一絲柔弱,一絲少女應有的柔弱。
“哼!再不是的事情,也是她咎由自取,但你這賤丫頭居然以爐鼎之身,誘殺我的義父,人怎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羽菱悲憤地狂聲叫出。
叫言之時,羽菱再度持劍猛烈的揮斬,不過還是薛震手急眼快的擋下了,但薛震亦被震退了兩丈之餘,羽菱才無力的停下手來,完全是把薛震當做發泄之物了。
“對付於他,我可以用任何的手段,假如計劃失敗,自爆能夠解決他的話,我也絕不會後悔的。”薛震背後的滅元冷色於容,堅忍而言。
對此,薛震好一番嘆息,一位女子,無論凡人還是修士,她的貞節都是僅次於生命,甚至勝於生命的凌駕之事,爲了報仇竟然不惜自己的貞節,她母親之事在她的心目之中,可以說佔據了全部。
這種仇恨能讓人成長,如她現在一般,算是一個仙階的修士了,但仇恨亦能將人毀滅,亦如她一般,但誰亦沒辦法判斷她做的是對還是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正是這個道理。
“薛道友!對於這麼一個賤丫頭,你難道還要維護她?”羽菱再度高聲大叫,叫喊的對象自然就是薛震。
對此,薛震面現苦笑之色,兩人都算他的相識,兩人性格各異,顯然這是一個沒有對錯之爭,今天就算阻止了,此事明天還會發生,他亦不可能永遠守在她們之側。
“薛小子!這事情萬某覺得你還是袖手旁觀爲好,這種私怨你又能管得了多少!”靈獸環內的萬塑提醒道。
顯然,萬塑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薛震長長地吐送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而薛震背後的滅元則冷冷之色,亦沒有過多的懼怕羽菱,還亮聲衝薛震說道:
“薛道友!感謝你聽取我的訴說,這事有你一人能夠傾聽,我已經心足了!”說話的語氣較爲平緩,與她的臉上冷色毫然不搭。
“哼!那很好!既然你已經活膩了,那就讓我結束你的性命,以祭祀義父在天之靈!”羽菱有點怒極而笑,狂笑高聲叫道。
說罷,羽菱還再度催身而往,手中的彩紋長劍直指滅元,還讓彩紋長劍生出了絲絲鎖定的法則之力,一下子就越過了薛震,越過了無奈側身閃讓的薛震,衝擊滅元而去。
而滅元依舊冷峻的面容上,一絲不屑寫掛着,暴然身退的同時,滅元還冷哼一聲道:
“你斷斷續續糾纏了我這麼多年時間,真有哪次可以危及我的性命,看來不連你亦滅了,我是難得清靜了!”
“有本事放馬過來,我還沒有真怕過誰!”羽菱朗聲叫說道。
滅元及羽菱,兩者的激碰可謂一觸即發,即便是不太情願,薛震亦只能袖手旁觀,緊緊地注視着她們兩人,相鬥的兩位“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