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林立罵道:“你明白個屁!你明白啥?老子說話是放屁嗎?老子剛纔說那麼多,口水都說幹了,你還不懂?
姥姥的。老子就是要和韓衛華和好。咋啦?
去,再找幾個漂亮女孩過來,要雛兒,大學生,名牌女大學生,要很漂亮的,比林藝玲還漂亮的,知道嗎?
姓韓的現在把林藝玲弄到南京去了,他身邊沒女人,他那麼好的身體,沒女人,可不行。老子得給他再配一個。去!去呀!”
他這番話又把錢祿說懵了。
錢祿退後兩步,膽戰心驚地說道:“叔,找名牌女大學生,小侄當然可以找到,但是,小侄咋知道人家是不是雛兒?這東西,又不能驗!”
錢林立氣得七孔生煙,擡腳踢去,罵道:“你連雛都不知道?姥姥的,你都多大了?看不出來呀?胸,尖尖的。屁屁,翹翹的。腰,細細的。還有那眼神,和男的說點粗話,眼神會慌亂的,臉會紅的……”
“砰……哎呀……”
錢祿怕他打臉,所以退後了兩步。
豈料,錢林立這回不打他的臉了,改用腳踢了。
錢祿肚子捱了一腳,仰躺在地上,慘叫起來,雙手捂腹,直掉眼淚。
氣得錢林立又把費盡口舌的話,再重複一遍。
錢祿明白了,便也跑開了,不然,又要捱打了。
錢林立當即給胡桐發了份電文,要求他到回彭城來,不用到南京去了。然後,他又給軍統南京站發了份電文,不用協助處理林藝玲事宜。
但是,南京站已經動手了。
早餐後,錢祿便跑到街上看女人去了。半個月,他也沒弄到一份情報,但是,找回了三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女大學生,帶回來給錢林立看。
在這世上,林藝玲只有一個,不可能複製。
錢林立看了三個,都不太滿意。但是,沒辦法。
最後,錢林立把三個女大學生都招收了,一個叫章怡的當護士,一個叫林雪的當話務員,一個是他擬培養的接近韓衛華的女特工張玉。
鬼子憲兵隊大隊部。
三樓大隊長辦公室,井下水深一看桌面的報紙,氣得大吼大吼,雙手握拳,亂拍辦公桌。
他氣呼呼地罵道:“八嘎呀路,支那人,可恨!來人,馬上查封晚報社,把裡面所有的人都給我抓起來,連看門的都抓!”
“咳!”小寺比奈應令而去。
井下水深抓起茶杯,喝茶解渴,可是,那茶是很燙的,小寺比奈剛爲他泡的。
他呷了一口茶,燙得他嘴巴都起泡了。他氣得將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哐啷……”
茶杯摔得粉碎。
茶水濺得滿地都是。
“鈴鈴鈴……”
電話響了。
井下水深抓起電話。
電話是鬼子駐彭城步兵聯隊長宮本大佐打來的,宮本語氣不善,劈頭就罵:“井下君,你不是說你組織成立一個關公會,就能把城裡的敵對勢力一網打盡的嗎?
你現在看看報紙!看看!認認真真的看看!
你究竟在幹什麼?你是不是想切腹自盡?
啊?你的憲兵大隊長是不是不想當了?你讓我如何向板本司令交差?”
“啪……”
宮本不容井下水深解釋,罵了一通,便把電話給掛上了。
井下水深抓着電話筒,呆楞半晌,久久說不出話來。
寺門西慶久候在他的房門口,按耐不住,進來躬身說道:“少佐閣下,敵人是有備而來的,卑職以爲,報社裡的人,肯定是抓不到了。你還是請井上櫻惠子出面擺平這件事吧。”
井下水深這才放下電話,然後又抓起電話,要求接通大東亞商行的電話。
大東亞商行的董事長辦公室裡,井上櫻惠也在沙發上看報紙,氣得臉都白了,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董事長野田農夫接到井下水深的電話,馬上叫井上櫻惠來聽。井上櫻惠抓過話筒,喂了一聲。
野田農夫趕緊離開辦公室,很懂事,很有禮貌。
他不偷聽井下水深與井上櫻惠的電話。
井下水深哭喪着臉,說道:“櫻惠子,我求你一件事。宮本大佐發火了,請你幫忙,讓他順順氣。”
井上櫻惠聞言,燦爛地笑了,說道:“那煙雨園的事,你怎麼辦?說來聽聽!”
井下水深現在有求於她,便無奈地說道:“武夫一介提出的案子,我馬上結案,到警察局大牢里弄幾名替死鬼辦了。”
井上櫻惠呵呵一笑,說道:“行!我馬上去名柳園找宮本,讓他消消氣。”說罷,便先掛電話了。
又是啪的一聲掛電話,甚是剌耳。
井下水深氣得放下電話,取過軍刀,拔出刀來,揚空連劈數下,累得全身是汗,這才消氣。
小寺比奈空手回來報告,垂頭喪氣。
這種結果,井下水深已經知道了,也不再生氣了,只是對小寺比奈說道:“前段時間,武夫一介懷疑武田真至的死,與井上櫻惠及韓衛華有關。
現在,你去警察局大牢裡提兩名犯人出來,剪了他們的舌頭,綁到楚漢廣場去,公開槍決,就說殺武田真至的罪犯已經伏法,同時公告全城。
然後,你弄一份供詞,找那兩個犯人簽字畫押,至於如何殺害武田真至的,你隨便編。辦完此事之後,你譽寫一份供詞去找武夫一介。如果他發脾氣,再讓他來找我。”
小寺比奈自然是井下水深的心腹,聞令而去。
這世上又多了兩個冤魂。
上午十點左右,井上櫻惠花枝招展的來到井下水深辦公室。井下水深想起她剛纔定然和宮本滾牀板了,不由眉頭一皺,有些厭惡她,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到辦公桌後的藤椅上。
井上櫻惠看到井下水深的眼神不對勁,便氣惱站起身來,隔着辦公桌,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井下水深,你別狗眼看人低。
我和宮本大佐會做那齷齪事嗎?他是我爸爸的老同學。他是我的叔叔。
哼!你替我擺平了武夫一介。現在,咱倆不相欠了。以後,你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會來找你。”
她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井下水深慌了,急忙從藤椅上起身,追了出去。
“啪!”井上櫻惠子甩手就給他一個耳光。
井下水深一手捂臉,一手牽着她的手,連連忍痛道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其他話不說,連說三個對不起,然後鬆開她的手,向他欠欠身。
井上櫻惠這纔回身,坐回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她旗袍開叉,潔白的美腿一露。
井下水深嚥了咽口水,趕緊親自盛水,燒水,泡茶。
兩人沉默了好久。
井上櫻惠這才解恨,笑道:“井下君,我對宮本叔叔說了,你已經拿出了應對的方案,準備接手晚報,宣傳皇軍對中國人的親善,鼓動更多的人來當他們口中的漢奸,爲皇軍籌糧籌款。”
井下水深駭然地說道:“我已經查封了晚報,你這麼一說,讓我情何以堪?再說,晚報已經是反皇軍的報紙,我能接手嗎?”
井上櫻惠陰險地笑道:“正因爲晚報今天早上刊載了關公會的事情,在全城民衆中引起了轟動。
所以,你纔要接手這份報紙。
因爲它在民衆中已經有了份量。
當然,你接手這份報紙之後,不必馬上替皇軍說好話,反正是先胡說幾天,然後讓張錦坤、李飛刀、鐘有義、汪中鶴等等撰稿,發表擁護皇軍的評論。
這些人呢,都是大老粗,不會寫的。
但是,他們都是一方首腦。
中國有句俗話,叫作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一定能請到高明的寫手來寫這些哄鬼畫蘆葫的文章。
辦報紙需要錢,你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我已經替你想好了,每個發表這類文章的人,承擔一天的印刷發行費用。日常的房租、水電、工資、差旅等費用,由大東亞商行來出。
以後,全城的殷商都要發表類似的言論,無論皇軍有何動靜,他們都說好。
久而久之,支那的老百姓,就會被咱們的直接控制的這份報紙的輿論灌輸思想,從而爲皇軍所用。
我替你這麼一說,宮本大佐太高興了,他連連稱讚你有頭腦,不愧是帝國的青年才俊。你說,今天中午的午餐,是不是你請呢?”
“哈哈哈哈……”
井下水深聞言,朝井上櫻惠豎起了拇指,得意地大笑起來。他趕緊的躬身相請,去陪井上櫻惠吃午餐。
秋風秋雨,江南水鄉,煙雨空濛。
韓衛華在王士英、鬼腳三、魯子的陪同下,趕赴南京,一路上,他們穿在斜風細雨裡,越過疏林掩映間,日夜馳聘在如夢似幻的江南水鄉公路上。
翌日上午,他們便到達了南京。由於乘座的是小野次郎的轎車,他們很順利地攜帶槍枝彈藥入城。
進城之後,換成王士英駕車,因爲他才知道林藝玲住在哪一幢別墅裡。入城二十分鐘,他們就到玄武湖畔。
玄武湖東畔,修竹亭亭,雪松如蓋,長堤臥波,綠帶繚繞,風光幽靜。1936年2月,鬼子駐華領事從東京購得2500株櫻花,“贈送”給當時的南京的主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