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被砸的血眼模糊,看不清面前之人,但皮克還是本能地想要掏槍還擊,同時另一隻手舉着手裡的針管胡亂的向身前身後亂舞,他想先逼退自己身邊對自己有威脅之人。
皮克的應急動作確實將近前的樑青逼得倒退了幾步,但樑青在後撤的同時閃身到了皮克的體側,皮克原本也是一名格鬥高手,但他今天註定是要被虐,先前的驚嚇已經讓他神亂,整張臉又被拍的七葷八素看不清周圍一切,而他的對手,又是在‘雪狼’隊裡素有鬼魅身形的格鬥高手,皮克的每一個動作幾乎都在樑青的算計之內。
轉身到皮克體側的樑青看到皮克手舉着針管還要向病牀上的瑞貝卡刺去,皮克也真是有職業精神,如此自顧不暇之際還不忘自己來此的使命,他想趁對方躲避之際將這針管液體直接注射到瑞貝卡身體裡,但他的手剛向前伸,右腿膝蓋外側就被人重重的狠踹一腳。
樑青他們運用的近身格鬥戰術就是爲了在狹小空間裡專門研製的,每一招數都是奔着制敵於死地的快速格殺,人體的膝蓋本就脆弱,而側面受到重創則會在瞬間讓人的支撐點發生位移失去平衡,幾乎百分之百的會嚴重扭傷膝蓋。
皮克很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膝關節扭轉所發出的脆響,劇痛瞬間就傳遍皮克的全身,再也無法穩住自己身形的皮克,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在跪倒地上的剎那,皮克抓針頭的那隻手抵住了瑞貝卡的病牀牀沿,他還是想先穩住自己。
可樑青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一是因爲他這個威脅尚未解除,再有就是樑青的時間緊迫,她知道要不了多久醫院方面就會察覺出這裡的異常,她要速戰速決。
皮克的手剛剛抵住病牀,一隻陸戰靴的堅硬鞋底就狠狠地蹬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一邊是病牀一邊是狠踩過來的靴底,中間夾着的皮克這隻小肉手怎能經得起如此摧殘,這一下整個手就被樑青踩踏的血肉模糊,更不幸的是,皮克手中緊組攥着的針管也被踩碎,破碎的針管玻璃割破皮克的手掌,那些液體也都順着這些割破的口子滲入到皮克體內,這一下皮克徹底不淡定了,他開始嚎叫。
樑青沒有時間管皮克心裡是如何感想,踹爛皮克手掌之際,樑青伸出去的那條腿根本就沒有向回收,直接半空中一個屈膝蜷腿,樑青的膝蓋狠命地砸向了皮克的面門,重擊之下皮克的鼻子頓時成了一張貼紙,皮克今天也是沒做好夢,這張臉經過之前的一番調理就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再被這膝蓋狠命一擊,皮克直接就昏死過去,而這時,他隨身攜帶的武器剛剛掏出來,根本沒機會使就直接被廢掉了。
躺在牀上的瑞貝卡瑞貝卡儘管神志有些迷糊,但她還是大體看清了在自己病牀前都發生了什麼,面前這個琳達竟有如此身手也是出乎瑞貝卡的意料之外。
見這名行刺者被打倒在地,樑青怕他緩醒過來再生是非,就手抄起身邊的繃帶以及一些做牽引的線繩,三下五除二的就將皮克捆了個結實,其實樑青即便不捆皮克也沒什麼還擊之力了,一是這幾個回合過來之後皮克就已經被樑青揍得不輕,再有一個關鍵原因就是滲入到他體內的藥液開始起作用了。
“瑞貝卡,我不能在這裡久留,你還有什麼事需要我來做嗎?”
樑青一邊捆綁着皮克,一邊向病牀上的瑞貝卡問道,但瑞貝卡實在是無力大聲說話,只是在那裡幹張着嘴,樑青聽不清瑞貝卡具體要說什麼,只得再次湊到近前,恰在這時,樑青聽到了電梯到達本樓層的叮鈴之聲。
“你要說什麼?”
情急之下樑青再次將耳朵湊到瑞貝卡的嘴邊問道。
“他們說,科、科娃,是、是間諜,是克格勃,你要小心。”
瑞貝卡斷斷續續的這幾個字卻着實將樑青嚇得不輕,這是她以及他們‘雪狼’所有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你說什麼?科娃是克格勃,你確定?”
透過門外玻璃的反光,樑青看到了那名小護士帶着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員趕到了這裡,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兩名主治醫生,而那兩名警員此時已經將配槍握在了手裡。
“病人就在那個病房,但我不知道里面現在是何狀況。”
小護士向這邊小跑着過來,剛跑出沒兩步,就被她身後的一名警員給拽了回去,兩名警員手握着武器慢慢向病房靠近,及至近前,透過房門上的玻璃,他們看到了病房裡一片的狼藉。
“呼叫支援,這裡有緊急狀況。”
爲首的一名警員吩咐道,同時他伸手推來了半掩着的病房門。
當把病房裡的照明全部打開,屋裡的亂象實在是出乎他們的預料,原本位於房間中央的病牀已經歪斜到了一邊,掛在病牀上面的各種輸液瓶有的已經掉落在了地上,屋裡地面都是些破碎的玻璃和許多混合着鮮血的液體,而更讓他們駭然的是,地上倒伏着一名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男子正在那裡抽搐,喉嚨裡還不時地發出哀鳴。
病房的一扇窗子被打開了,一名警員滿腹狐疑的持槍來到窗前,見沒啥動靜這才探頭向外張望,外面的星空璀璨,不遠處的公路上偶爾有車輛駛過,再稍遠一點,這名警官可以看到幾輛閃着警燈的車輛正往這裡疾駛而來,除此之外外面再無它物,恍惚間,這名警員好像見到有一個身影從醫院間那昏暗的燈光下一閃而過,而後再不知其所蹤,警員以爲自己的眼花了。
沿着窗外房檐幾番竄縱跳躍,樑青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地面之上,而後藉着樓間的陰影掩護樑青迅速向停車的位置奔去,一貫穩重的樑青此時很是慌亂,讓她如此慌亂的就是瑞貝卡最後告訴她的那幾句話。
“那些人說,科娃是間諜,給、給我看了、看了他們、很久以前、監拍到的、照片,琳達、小心。”
這已是瑞貝卡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她拼盡全力給予了樑青儘可能多的提示,看着有人已經接近到了近前,樑青伏在瑞貝卡的耳邊急促說道:
“謝謝你,瑞貝卡,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安心靜養,別說我來過這裡,醫生就在門外,他們會照顧好你的,我先走了。”
樑青匆忙間叮囑了這麼一句,在警衛人員和醫生推門進入之前的一刻逃離了這裡。
來到車裡,樑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給小研打電話,但小研的電話處於佔線狀態接不通,駕車衝上公路的樑青又嘗試了一次接通小研的電話,但此時對方的電話已是關機狀態,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樑青的心頭,她腳下使勁加速趕往亦凡她們居住的那座酒店。
當樑青再次嘗試接通小研的電話的時候,一個電話頂了進來,樑青看了一眼之後迅速接聽了過來:
“亦凡,你現在在哪裡?小研沒和你在一起嗎?”
打來電話的正是亦凡,當聽到亦凡那帶有哭腔的聲調,樑青的心轟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小青,你在哪?你快過來,小研被人給劫走了,你快過來。”
亦凡慌亂的言語印證了樑青剛纔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不祥預感。
“你說什麼?小研被人劫走了?!亦凡,你先別慌,我馬上就到,你先聽我說,我問你,小研被劫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還有,你現在在那裡?和誰在一起?”
樑青要先穩定住亦凡的情緒,她並不知道亦凡現在的狀況如何。
“就是剛剛發生的事,也就一兩分鐘,我現在就在酒店的門口,我和科娃在一起。”
聽到亦凡說是和科娃在一起,樑青又是有些意外,但她轉瞬之間就理清了這裡大致的來龍去脈:
“亦凡,你聽好了,你要按我說的話去做,明白嗎?”
“我知道,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亦凡多少穩定了下來。
“首先我問你,你看清劫走小研的車子了嗎?什麼號牌、什麼型號、什麼顏色,什麼外觀等等這一切都很重要,你能知道幾個?”
“我只看到是一輛白色的公務車,等一下,科娃比我先追出來的,我問問她看清楚了嗎?”
聽筒裡,樑青可以聽到亦凡和科舍列娃緊張的溝通話語。
“小青,科娃看見了後面的三個數字,她說是一輛大衆的車子。”
樑青點點頭說道:
“亦凡,你聽我說,你現在馬上回到你的房間,用你的技術找出那輛車的行進方向,這個要快。”
“好的,我馬上就回去。”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科娃現在是在你身邊嗎?”
“是的,她就在這裡,你要找她嗎?”
“我現在不找她,但你告訴她別亂跑,現在你們那裡很危險,你把科娃帶到你的房間去,讓她在那裡等着我,就說我有事要找她,別的你別多說,明白嗎?”
樑青仔細叮囑着亦凡的每一步動作,透過聽筒,她聽到了亦凡在向科娃學述着自己剛纔的那番話。
“我明白了,我也和科娃說了,她這就和我回房間等着你,你還有其他什麼要我做的嗎?”
“暫時沒有了,回去後你馬上找出那輛車去到了那裡,再有十幾分鍾我就到了,亦凡,你聽仔細了,到你的房間之後,儘量少講話,一切等我趕到後再做安排,明白嗎?”
“我知道,科娃說要馬上報警,小青,是不是我們先報警呀。”
亦凡顯然是常規思維。
“先別報警,等我到了再做決定,我馬上就到,你趕緊回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