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這幫傢伙還真自信,走了兩公里了,沒見一個來跟梢的。”雷猛頻頻回頭凝視寬闊的馬路,只到現在才放下了一顆心。
“雷爺,偶走不動了。”宿雲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右手緊緊捂在了腰肋上,那裡不知道被誰紮了一刀,鮮血順着手指縫滴灑在路上,觸目驚心。
“先拿塊手絹堵一下。”雷猛從口袋掏出一塊髒不拉嘰的手絹塞給了宿雲微,宿雲微看了看手絹上面殘留着的鼻涕風乾的痕跡,猶豫了一下,還是捂在了傷口上。傷口扎的很恐怖,厚厚的大衣也擋不住鮮血在上面肆虐。
宿雲微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過多流失的鮮血和看到傷口後的恐懼抽乾了他的體力和熱度,這一點連攙扶着他的雷猛也經感覺到了,他的身體慢慢地哆嗦着,宿雲微想竭力控制自己,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不行啊,再這樣下去你會休克的。”雷猛着急道。看到路前方依稀有着一家小飲食店還亮着燈火,雷猛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批在了宿雲微的身上,攙着宿雲微向燈火處走去。
小小的飲食店是做夜店生意的,很骯髒,店的角落上積滿了蛛網和灰塵,守店的老闆是一對夫妻,男的一臉猥瑣,女的雕欄粉砌,只是變豬顏,夫妻倆都長的一臉的市儈。
“給我們先拿一瓶最好的酒來。”雷猛扶着宿雲微揀了張可以看到外面的座位坐了下來。座位是當時流行的火車座,人一往裡面靠,就看不見了。
“要不要菜哪?哎喲,這位老闆是怎麼了,大衣上全是灰,還捂着肚子,肚子疼啊?”老闆娘臉上的肉已經鬆弛了,一笑起來,滿臉的肉和粉都在“蔌蔌”顫動。
“來四個簡單的菜吧,我這個朋友肚子餓了,餓的胃疼。老闆娘你這有香菸沒,有就順便拿一包鳳凰過來。順帶着捎點針線過來,我褲子炸了襠。”雷猛拍了拍宿雲微的肩膀,擡頭對着老闆娘說道,宿雲微勉強擡起了腦袋,臉上一陣煞白。
“你的傢伙太大了!”老闆娘賊兮兮地看了一眼雷猛的褲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扭着屁股走開了。
“媽的**!”雷猛看着老闆娘被踩腳褲繃緊了的屁股,狠嚥了口口水。
“雷爺,我們黃幫“八根系”什麼時候是你老婆了?”宿雲微一邊呼哧喘着粗氣一邊開口問道。
“毛啊!我是騙那個小月經的!”雷猛肥厚的手掌拍了拍大腿,“想把我的錢就這麼全拿走,做他娘春秋大夢!”
“那我們的“八根系”究竟是誰?你這樣會不會使道明臣最後的邪火全撒到嫂子身上去?”宿雲微急了。
“那也沒辦法,我說別人他也不會相信。他太自信了,他沒想到,我照樣敢騙他,嘿嘿”雷猛獰笑着說道,“黃幫“八根系”怎麼可能是我老婆呢,幫規裡明白寫着錢財不能由後院掌管,到底是個“空子”,把這點都忘了個乾淨。”
“那我們不管嫂子了?”宿雲微張大了嘴。
“管個屁啊,女兒我都準備不要了,還要老婆做什麼?***道明臣——”雷猛牙齒咬的咯嘣直響,“這筆錢怎麼能落在他手裡,我寧可把錢扔進龍川河裡去也不可能給他。”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宿雲微道。
“先去“八根系”那兒取錢,取了錢我們再跑,天下這麼大,又不是他道明臣家的,我就不信他能找着我。到時我們再從頭來過。”雷猛臉上終於掛上了久違的笑容。
宿雲微眼睛亮了,因爲看到了老闆娘端着酒菜過來了,他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宿雲微的臉上居然掛上一絲紅暈。
“花生米,豬頭肉,鵝肫,粉皮這四樣怎麼樣?還有一瓶分金亭特曲,呶,這是一包鳳凰香菸,這是針線。”老闆娘把東西全擱在了座子上。
“這就是最好的酒?歐比斯拉奇!沒什麼事就不要過來打擾我們了,我們兄弟倆說會事。”雷猛說道。
老闆娘沒挪窩。
“怎麼了?”雷猛怔住了。
“老闆,要不要我給你縫褲襠。”老闆娘笑着問道。她笑的很迷離。
雷猛怔了怔,也笑了,“你這是不是還有其它服務啊?”
“有啊。”老闆娘扭捏着道。
“有什麼?”雷猛眼睛放了光。
“敲個大背吧?”老闆娘說道,“不貴的,五塊錢就得。”
“嗨我們還要談事情,你先走吧。”雷猛心裡有點癢癢,但是想到宿雲微,還是把火壓了下去。
“壽頭!(天都俚語,笨蛋的意思)”老闆娘一扭頭走開了,象一隻驕傲的孔雀。
看到老闆娘已經走開,雷猛悄悄地從褲兜裡掏了一個紙包出來,從裡面抽出一個用錫紙包住的小包,顯得神秘兮兮。
“這是”宿雲微不解道。
“好東西!”雷猛笑道,“還得有他,不然把你傷口絞起來,你可能會受不了。”
“這是大煙?!”宿雲微驚道。錫紙包打開了,裡面是黃褐色的粉末,散發着一股似藥非藥似煙非煙的味道。
“是好東西啊,吃了他,要什麼就有什麼了。”雷猛深情地看住了大煙,就象看的是個多年未見的情人。
“雷爺你什麼時候抽的大煙?”宿雲微絞緊了眉毛。
“還是在廣州剛剛學會的。要說人家纔是大城市,香菸裡面都加料的。抽了這,我才明白,什麼叫人生是美好的。”雷猛愜意的砸砸嘴。
“這一小包得多少錢?”宿雲微問道。
“得30塊。”雷猛回答道。
“雷爺你瘋了是不是?”宿雲微道,“這玩意怎麼能碰?”
“壽頭!”雷猛斥責道,“我們也該和國際接軌了,這點大煙抽了怎麼的?人家外國嬉皮士就靠這過日子呢,美國總統里根還抽過這個呢。”
“雷爺!”宿雲微忿忿道。
“你不要說了。”雷猛揮了揮手,“我要給你把傷口絞起來,聽我的,把它給抽了就不覺得疼了”
“我不要抽這個,你就這麼給我絞上針線。”宿雲微別過了腦袋。
“笨蛋!”雷猛罵道,“你不抽我抽。”說罷,把座子上的香菸殼子裡把錫紙全抽了出來,用火柴燎了燎,把裡面的紙皮全燎去了,把錫紙折成了個角槽,把黃褐色的粉末全倒在了角槽裡,再劃了根火柴,在錫紙角槽下面一燎,黃褐色的粉末在錫紙上翻滾着,變成了褐色的水珠,騰起了一股嫋嫋的青煙,雷猛湊過了鼻子,狠狠地一嗅,青煙全鑽進了他的鼻腔,錫紙上的水珠也變成一堆乾涸的灰褐色的斑點。雷猛嗅了幾下鼻子,用手指掏了掏牙齒,又幹嘔了幾口,眯起了眼靠在火車座上,做起了神仙。
等他回味完畢,一睜眼,只見宿雲微已經用牙齒咬住了衣襬,自己拿着針線在絞着傷口了,每一次插針都將肌*的一陣顫抖,線頭的沒一次走過,白色的線身上都掛着濃濃的血漿。
“幫我打個結。”宿雲微對雷猛說道。
雷猛傻了眼。“哦,哦,哦!”雷猛忙不跌回答道。
宿雲微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用白酒在傷口上澆了澆,放下了衣服,“雷爺,我們趕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恩。”雷猛看着手上的鮮血,眼睛直了。
“走吧。”
“去去哪兒?”雷猛結巴着問道。
“結帳,去找“八根系”。”宿雲微捂住了腰肋站了起來。
雷猛手忙腳亂地將錫紙包捲了起來,丟到了角落裡。“結帳!”雷猛叫道。
老闆娘跑了過來,“咋?這麼着就吃完了?這麼快?”
“得,你別問了,這是錢。”雷猛從皮夾裡抽出了兩張鈔票,一邊遞給她一邊問,“你家有三輪車沒?賣給我,我這朋友喝高了,走不動了。”
老闆娘看見雷猛的皮夾裡厚沓沓一疊鈔票,眼睛都綠了,“有有有,我這有買菜的三輪車,還是新的,你得多給點。”
“得,給你一百塊,夠你買輛新的了。”雷猛數給她十張大團結。
“下次你還來哦,我好好招待你。”老闆娘風情萬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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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臣墩山上的拳賽也在如火如荼地開始着。每個人都興奮地喘着粗氣,看着臺上的兩個拳手在殊死搏鬥,1:10的鉅額的賭注,刺激的每個人的腎上腺素玩命的分泌。
今天的海州老闆帶來的是一個東南亞拳手,胳膊上纏着厚厚的麻繩,整個人雖然瘦,卻非常精幹,胳膊肘和腿肘尤其厲害。
老賴和劉憶苦也是目不轉睛。
“賴總,你見多識廣,你說說,這個黑了八嘰的傢伙,膀子上套着個麻繩是做什麼的?”劉憶苦問道。
“這是泰國的泰拳高手,纏繩泰拳在泰國不是一般人能練的。你們這個天都拳手真不錯,身段這麼強壯卻這麼靈活,胳膊上綁着這麼層鐵鏈居然不影響他的靈活,不簡單。阿龍,你是南拳高手,你說說名堂給我們聽聽。”賴長星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一個馬崽。
“這個天都拳手的步伐和氣息很均勻,一看就是高強度訓練出來的,他纏着鐵鏈的打法我沒見過,不過我們南拳裡頭有種“鐵線拳”是在胳膊上套鋼環的,估計這大概是和“鐵線拳”一個派系的吧。”老賴的馬崽沉吟了一下說道,老賴的這個馬崽體格魁梧,手上老繭叢生,目光彪悍。
“我剛剛買的是泰拳手贏。這樣的泰拳手我在香港黑市上見過,別看細胳臂細腿,厲害着呢,尤其是敢纏繩的,全是打生死仗的,你幫我看看,誰會贏?”老賴說道。
“不好說,泰拳又名“八條腿”,好的泰拳手能輕易地將戴着摩托頭盔的腦袋踢碎,但這個天都拳手也不差,老闆你的勝負指數在一半一半左右吧。”馬崽盯着場內,眼睛剎也不剎。
話語剛剛讓老賴點了點頭,格鬥場裡勝負已經分了,泰拳手的一個飛膝剛好和天都拳手的拳頭拼在了一起,“咯噠”一聲悶響,泰拳手已經跌倒在了拳臺上,還沒來的及反應,天都拳手已經用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看向了臺下端坐着的道明臣。
道明臣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橫切的動作。
臺上的拳手點點腦袋,一個收臂,“咯噠”一聲骨節碎裂的悶聲傳來,再鬆開,泰拳手的腦袋已經軟綿綿地垂下了。
“日!大牛現在聰明瞭,知道打個半天讓我們眼花繚亂了,殺人殺的太快,還有個屁人來和我們打。”道明臣悄悄地和小貝說道,“怎麼沒看見青衣?哪去了?”
“青衣去佈置外圍了,她說要吸取今天的教訓,要把外圍佈置好,要不然有人打冷槍就壞了。”小貝說道。
“我們在越南那會兒,再牛的前線老兵也不敢和大牛這樣的糾察老卵,他們全是全軍挑選出來的精英,論殺人速度或許不抵我們,論到打架經驗的豐富,呵呵有誰能和他們比?”道明臣瞟了一眼海州那幫搖頭喪氣的大款,一陣奸笑。
“以後這錢就沒這麼好騙了,這幫傢伙已經輸太多場了。”小貝說道。
“賭場發家是靠放高利貸,我決策上有點失誤了,貴族路線不應該現在就走,我們以後還是帶着走走平民路線,多鬥鬥蟋蟀,鬥鬥狗什麼的,把天都的市場先打開。媽的,先期投資哪裡都要錢,捉脛見肘啊”道明臣聳聳肩膀,“去黃幫“八根系”那兒收錢的人出發了沒?”
“我打過電話了,我們的人已經到了,這個婆娘死不承認,在下招治她呢,真金白銀那!換我也不會這麼快承認。不知道能有多少錢,一百萬有沒有?”小貝有點垂涎欲滴。
“毛!有個三五十萬就不錯了,黃幫的收入大部分靠的“搬磚頭”,前幾年這塊沒什麼大財,今年政府剛剛開發,又碰上了我。你以爲這麼大的家業不用錢?黃幫要用錢的地方海了去了,幾個老大人浮於事,又再不檢點再貪污點,還有個屁錢。”道明臣掐着指頭數到,“你就看我們吧,每個月的份子錢,自己兄弟的開支,打仗後的撫卹,做慈善裝門面,瓊花品種的培育以及建造十里花市這都要錢,新開的飯店我居然連場地租賃費都是賒帳,表面上風光,其實無奈的很。”
“官僚主義害死人啊!黃幫怎麼就不節約點呢?”小貝很懊惱。
“節約了給我們?哈哈”道明臣笑死了。
“別這麼笑,海州那幫老闆還以爲我們賺了錢還賣乖呢。”小貝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小小的賺錢門路。”
“說來聽聽,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搶劫的心都有了。”道明臣兩眼放光了。
“我們在黃幫總堂雷猛的辦公桌抽屜裡搜到過一封信,是臺灣來的,黃幫在解放前有個香堂跟着蔣光頭去了臺灣,現在混了蠻好,也改了名字了,現在叫“竹聯社”,說是想跟總堂把祖先的遺影“借”過去開香堂,認祖歸宗,人家信裡說了,可以考慮給予適當的金錢補償。郵戳是前個月的,估計雷猛沒肯賣祖宗。”小貝說道,“我看”
“就那幾張代圖?畫老傢伙的畫兒?”道明臣問道。
“恩。聽說最早的是清朝康熙年間意大利傳教士郎士寧的真跡。”
“賣了。按地址回信過去,把價錢開大點,好歹也是文物不是。”道明臣樂了。
“真賣?”
“廢話!找幾個會畫畫的弄幾張贗品過去好了。到時一推二五六,就說這就是真的,竹聯社他還能過海來殺我?”道明臣摸摸鼻子,“別他媽怪我,我也是鑽點空子,臺灣要是迴歸祖國了,出於江湖名聲考慮,我還真不好意思給贗品給他。”
倆人又是一陣奸笑。
此時老賴的眼睛盯住了道明臣,就象發現了四十大盜寶藏的阿里巴巴。*
宿雲微坐在了除了鈴鐺不響之外,處處都在“卡卡”作響的破三輪車上,心潮澎湃。他的懷裡抱着個蛇皮袋子,雷猛在埋頭猛蹬車。
“你可真重,看不出來啊,你那麼瘦。”雷猛回頭抹了把汗。
“是袋子裡的錢重。真看不出,我們黃幫的“八根系”居然是個在食堂燒火的糟老頭。”宿雲微把懷裡的錢摟緊了,咯的肚子上的刀口火辣辣一陣生疼。
“黃幫老前輩了。解放前那陣你知道他是誰?跟着王亞譙的殺手!赫赫有名。”雷猛猛蹬兩腳,直起了身子。
“日!現在佝僂着腰,象隨時快翹辮子的老傢伙,居然是當年跟着殺手之王王亞譙的大好佬!真看不出來。”宿雲微說道。
“你和他冷森森的眼神對視看看,呵呵,寶刀不老啊!不過話說回來,誰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啊,英雄總有老去的一天的。有句話怎麼說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雷猛感慨道。
“夕陽無限好,最是近朝暉纔對。”宿雲微糾正道。
“呵呵,只有他們那種老人才對江湖道義看的這麼重,我們黃幫這麼多年的資金全被他一個人掌着,這老傢伙重來沒吞過一毛錢,要是換了我守着這麼多錢這麼多年,可就難說了。”雷猛嘴角扯了扯,很有內涵地笑笑。
“現在的江湖中人都市儈了,什麼都看着錢。江湖道義已經被遺忘了。”宿雲微也感嘆道。
“也有例外。你不就是嗎!我雷猛這輩子沒白活,有你這麼個兄弟我知足了!我們現在有了錢,再重頭開始,先去外地做點生意什麼的,憑你的頭腦,我相信今後的日子,誰能說的準呢?我想過了,這個道明臣,暫時不是你我能斗的過的。先等着,哪天他走了麥城,我們再來落井下石,要他的命。”雷猛意氣風發。
宿雲微雙眼噙滿了淚花,“雷爺,我說了,你到哪我跟到哪,我們一起看着道明臣怎麼死。”
“可憐了我的孩子老婆了。”雷猛回頭看了一眼宿雲微,眼睛也溼潤了,“但我也是沒辦法的,這叫壯士斷腕,舍軍保帥。”
“總有一天會什麼都拿回來的。”宿雲微正色道,“我保證。”
雷猛的目光碰到了他堅毅的眼神,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先離開這兒,我們再考慮一下以後。”雷猛向在已經在望的火車站深情地宿雲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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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在飛馳着。
雷猛睡醒了,雖然買到兩個臥鋪,但他和宿雲微還是換着睡的,脫離險地的高興並沒有讓他們放鬆應有的警惕。火車上也是個魚龍混雜的江湖。
雷猛活動了一下手臂,習慣性地晃了晃脖子,看到了茶几上擱着的幾個茶葉蛋和擠好的牙膏,雷猛心裡甜絲絲的,還是有個肝膽相照的兄弟好啊。一邊啃着個茶葉蛋,一邊聞着對面鋪上還在睡覺的女人的長頭髮上飄來的香味,雷猛心潮盪漾,好久沒碰過女人,這次到了廣州得好好找個婆娘瀉瀉火。
不對!雷猛打了個激靈,對面的位置不是宿雲微昨晚的位置嗎?怎麼換了個人睡在了上面?
“喂!醒醒!***醒醒!”雷猛粗暴地推醒了還在熟睡的女人。
“幹什麼?”女人惱火地問道。
“你幹什麼睡在這兒?昨天睡這的人呢?”雷*着粗氣,象一條餓極的荒原狼。
“昨天夜裡3點就下車了,這個位置還是我花錢和他買的呢。”女人說道。
“蛇皮袋呢蛇皮袋呢?”雷猛掀起了女人身上擱着的毛毯,瘋了一樣地尋找着。
“你幹什麼幹什麼?耍流氓啊耍流氓啊”女人淒厲的嗓音驚醒列車上大多數人的好夢。
雷猛雙目盡赤,顫抖的嗓音已經變了形:“宿雲微,*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