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妮再一次從他面前浮現,四隻手臂中各自握着一把光之劍。接着這個天使朝他猛撲過來,光劍交織出強大的死亡之舞。
艾修魯法特且戰且退,用自己手中的長劍將溫蒂妮的攻勢一一化解。現在,他終於開始注意到之前從未注意到的部分,那就是攻擊的力量。溫蒂妮有些攻擊強勁有力,讓他吃上一招就不得不後退以重整平衡,另外一些攻擊則無力得多,他可以輕鬆擋下。
如果有第三者在場的話,應該會爲這副奇怪的場面而大爲驚訝吧。一個穿着紅色盔甲的人類閉着眼睛,用超越正常人類的高速揮舞着長劍,和一個並不存在的敵人戰鬥。但是雖然對手是虛假的,但是長劍的力道卻是真實的,高速揮舞的巨劍帶起一陣陣的勁風,讓四周草木都在搖動。而那些不幸碰到劍鋒的木頭和雜草更是立刻斷爲兩截。
“時間到了,主人。”頭腦裡,嘉莉的聲音響起,而溫蒂妮也瞬間消失了。每天三個小時的恢復時間已經結束了。
“主人,我爲您提供的力回饋怎麼樣?”嘉莉似乎很高興的提問。
“很好。”現在他的這種鍛鍊越來越接近真實了。一開始的時候,他完全只能憑藉想象來判斷,但是嘉莉爲他提供了“力回饋”,讓他能夠把這種想象的戰鬥變得越來越真實,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攻擊力度。事實上,他已經搞不清楚這個閉上眼睛可以浮現出現來的溫蒂妮到底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還是嘉莉在幫助他虛擬出來的。
不過這一點其實無關緊要。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堅持了三個小時而沒有輸,當然,也沒有贏。艾修魯法特看了看天空,今天的第一縷陽光已經出現在遠山的頂端。
“老大……老大……”一個叫聲從遠方飄來。然後下一瞬間,艾修魯法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旗老大。
一小會之後,格拉布帶着幾個地精來到了血旗老大所在的位置。
“我說過,老大肯定在這裡!”格拉布得意洋洋的向着其他幾個地精炫耀。這句話反而讓血旗老大都大感興趣,要知道這裡是他隨意找到的一塊空地而已。
“老大肯定在這裡看看鐵爪要塞。”格拉布向着其他地精解釋,然後用手指向遠方,“老大,老大,您看,那邊就是鐵爪要塞。”
原來是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鐵爪要塞嗎?血旗老大沿着格拉布的手指看向遠方,果然看到了一座古樸雄偉的城堡。
從建築風格和地點上來看,這座城堡明顯不是人類所建造的。整座城堡和山體結合在一起,或者更詳細的說,將山峰建設成了城堡。從血旗老大這個位置能夠感受到這座城堡的宏偉和雄奇。這種接近鬼斧神工一樣的建築技藝應該是出自矮人一族,但是沒人能說清楚爲啥如此宏偉的城堡最終完整無損的落到了綠皮手中。
城堡也有一些綠皮改建的部分,主要是一些防禦工事包括一些方便弓箭手射擊的掩體和一些安放地精弩炮的箭位。但是兩者在工藝上的懸殊區別使得這些部分看起來簡直如同牛皮癬附着在皮膚上一樣醜陋。
而根據投誠過來的極惡小子(當然,現在也應該被稱爲血旗小子了)的說法,在這個城堡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鐵礦礦坑。一旦某個老大覺得自己的武器不足了,就會率領着大部隊出動,到礦坑裡爲自己弄上一批原材料。這也是爲什麼整個山區的綠皮儘管戰火不斷,但從來不缺乏金屬的緣故。
血旗老大凝視着遠方的城堡,久久沒有說話。相反幾個地精正在嘰嘰喳喳的討論未來美好的前途,如何佔領這座綠皮心中的聖地,如何發動一場偉大的waaaaagh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題。
儘管手下因爲一連串的勝利而士氣高昂,甚至有些忘乎所以,但是血旗老大知道自己的目標還很遙遠。在這樣一個軍閥割據的的地方,想要成爲一方霸主並最終成爲鐵爪山脈“最強大”的老大還需要面對很多挑戰。
“老大,老大。”格拉布的聲音把血旗老大從沉思中喚回現實。“我聽說,鐵爪要塞裡有一個王座啊!”
“王座?”
“很漂亮,很漂亮的椅子!”格拉布拿出了地精那種邀功獻媚的勁頭。“老大,那絕對是最合適您的位置。等我們做掉獵頭老大,可以用他的腦袋給您當王座的臺階!”
“臺階……”血旗老大點了點頭。然後回頭走向自己的基地。由於之前的勝利和血旗老大備戰的命令,此時整個基地已經一片熱火朝天,在獸人們的監督下,地精們正在忙着製造各種武器裝備。
“老大,老大!”他一回來,五六個頭目就圍了上來。一個頭目恭恭敬敬的爲他獻上一個架子——或者說一根粗杆子上頭裝着一排錐頭尖。整體來說有點像是三叉戟,但是因爲頂端寬大,所以無法作爲武器——這玩意他看到過很多次,經常有老大把這種東西背在後背上。綠皮們管這東西叫“老大杖”,算是一種裝飾品,而頂端的尖頭則是用來懸掛戰利品,也就是敵人的腦袋的。當然,也不是隨便什麼腦袋都能掛到老大杖上。稍微有點自尊心的綠皮都不會做這種沒品下作的事情,能掛的腦袋至少也得是一個過得去的對手。事實上,對綠皮老大來說,老大杖上懸掛的腦袋越多就說明老大越厲害,越強大。因爲這是一種明顯的炫耀,所以好多老大不允許自己手下的小頭目揹着這種東西。
血旗老大還沒有老大杖。一方面他對這種習俗沒太大興趣,另外一方面這玩意也不實用,背上這玩意等於憑空多了一個累贅。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得不接受這個可怕的榮譽。血旗老大背上了老大杖,然後在自己的基地裡走了一圈,向所有人炫耀這個新的裝備。
“老大,我們下一個打誰?”在血旗老大繞了一圈回來後,一個頭目向老大請示。連戰連勝之後,所有的血旗小子都信心爆棚,都摩拳擦掌的等着打下一場戰鬥了。
“離我們最近的是誰?”血旗老大問。
“是長牙老大!”一個多嘴的地精叫道。接着一個小頭目立刻捶了這個多嘴多舌的小傢伙一拳,直接把他揍趴下。能回答老大提問的必須是些高貴聰明的頭目,而這樣的地精壓根沒資格答話。
“長牙老大有多少小子?”血旗老大繼續問。
“俺知道,長牙小子現在已經不多了。”一個綠皮回答。他花了點時間才讓血旗老大搞明白局勢。原來長牙老大因爲連續數次作戰不利,導致手下的小子們紛紛四散各找出路,現在長牙老大手下只剩下幾千小子,整天窩在老巢裡不敢出門。攻打長牙老大還有一個額外的好處,那就是由於位置偏遠,戰爭爆發很久以後其他老大才能得到消息。只要能夠在一兩天內解決戰鬥,就不用擔心其他老大會參上一腳,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好,等準備完成,我們就去收拾長牙老大!”血旗老大一錘定音,換來手下一片歡呼。
……
長牙老大的老巢是一處天然的洞穴,或者可以具體的稱爲是一處巨型的洞穴。洞穴口並不特別寬大,而內部卻非常寬廣。總之,這是一處易守難攻良好地形,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作爲綠皮部落的老巢,只不過現在的主人是長牙老大而已。
說起來,長牙老大也挺倒黴的。最近他連續吃了幾次敗仗,雖然不是什麼傷筋動骨不可挽回的損失,但也讓他的老大地位搖搖欲墜了。長牙老大花了不少力氣才終於穩住了寶座,可他的部落人心卻都散了,於是今天三五個地精離開,明天一小羣綠皮偷偷溜走。在長牙老大想出辦法挽回局勢前,他的部落居然已經在非戰鬥中散去了很大一部分人馬。
更倒黴的是,長牙老大甚至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他原本的好鄰居極惡老大就被做掉了,取代了極惡老大的血旗老大二話不說,喊着waaaaagh就攻打了過來。
原本平靜的洞穴入口處,現在已經被戰爭的怒潮所充斥。成百成千的血旗小子正瘋狂的衝擊着長牙老大精心佈置的防線。長牙部落的老巢相當的堅固,各種武器和工事都很齊全,所以在戰鬥上很佔優勢,每一個長牙小子戰死就會有三個血旗小子喪命,但是在氣勢上卻是血旗小子們佔了優勢。血旗老大親自督戰,血旗小子們爲了能夠能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爲自己撈到一個更高的地位,一個一個都賣弄精神,衝殺得格外賣力。在數量上他們也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若非這裡的防禦確實堅固,也許長牙部落的防線早就被打垮了。
“老大……老大……小子們快頂不住了。”一個地精急匆匆的從前線趕來向長牙老大彙報這個不幸的消息。
“怕什麼!”長牙老大倒是有點見識,“耐心點,等他們的小子多進來一點,我們就可以放出秘密武器了!”他之所以這麼自信還有一個額外的理由——他的老巢是一個洞穴,所以不必擔心小子們會逃離戰場,甚至連膽小的地精也不會逃——因爲壓根無路可逃。
又過了一小會,又一個地精急匆匆的上來彙報情況。
“老大,外面的柵欄被血旗小子們給拆掉啦!”
“口胡,告訴小子們,再堅持一下,我馬上過來!”
地精匆匆離開,但長牙老大可沒有“馬上過來”,他在自己的寶座——那是一把從岩石中雕琢出來的粗糙的椅子——上又呆了一段時間,直到覺得外面的喊殺聲已經很近了,這才從寶座上站起來,對着身邊的幾個小子們吼道。
“快,跟俺來,讓大個子準備上戰場!”
血旗小子們已經拆掉了洞穴口的所有工事,把那些來不及逃走的長牙小子全部剁成了渣。他們衝進了洞穴裡,然後領頭的一個地精發出了尖叫。“看!是個巨人!大個子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