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嗣達看了看呂剛,呂剛咧着大嘴開始哭,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首領,我也是嚇傻了,胡亂喊的,那麼多強盜,手裡都拿着刀,誰見了不害怕呀。首領,求求您了,千萬別趕我走呀。”
農家弟子都要從事勞動,呂剛在勞動的時候藏奸耍滑,乾的活兒比誰都少。分東西的時候,呂剛趁人不注意,多拿一份,佔點便宜。
農家弟子們對呂剛是一肚子的不滿,要不是礙於許嗣達的情面,他們早就掄起大棒子,把呂剛趕走了。
呂剛覺得留在農家可以混一口大鍋飯吃,離開農家,就他這好吃懶做的德性,用不了幾天就得餓死在街上。所以,打死他,他也不願離開農家這個共產主義大家庭。
許嗣達看着呂剛,糾結了半天,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呂剛,農家講究人人平等,我是首領,我得一碗水端平了。這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下次,你要是再違反門規,我不說話,你自己走。”
“謝謝首領,謝謝首領,”呂剛雞啄米似的,給許嗣達磕着頭。
農家弟子們不禁感到失望,呂剛這個禍害還得留下來,首領哪裡都好,就是過於心慈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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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夏侯洪安率領峰字營將士們,在農家村落住了下來。峰字營將士們隨身帶着軍糧,自己吃軍糧,不給農家造成負擔。
石正峰、夏侯洪安本來想着農家居無定所,讓許嗣達率領農家弟子,協助杞國對抗曹國,等擊退曹軍之後,請求夏侯洪逸在杞國劃出一塊地來,給農家弟子們定居。
但是,看到了這河灘景象之後,石正峰、夏侯洪安都覺得農家的生活很安穩。以農家的處世哲學來看,他們多半是不會幫助杞國上陣殺敵。
石正峰和夏侯洪安商議,既然農家弟子們生活安逸,就不要難爲他們了,還是抓緊時間,率領峰字營去鄭國吧。
就在石正峰、夏侯洪安去找許嗣達辭行的時候,突然,村落外圍響起了一聲驚叫。
正在幹活兒的農家弟子們都是一愣,循聲一看,一個人誤入了防禦圈裡,被刺癢藤蔓纏住了。
農家以神農氏爲仙尊,在植物學方面大有造詣。爲了防止強盜、野獸的侵襲,農家弟子建造村落的時候,都會在村落外圍種植一些奇異的植物,構成一道防禦圈。
石正峰、許嗣達等人跑到防禦圈一看,被刺癢藤蔓纏住的是一個女子。這女子正是豆蔻年華,雖然衣衫襤褸,披頭散髮,但是,還是難以掩飾面容中的端莊、清秀,是個俊俏女子。
女子被刺癢藤蔓纏住了,痛苦地叫着。
許嗣達吩咐幾個農家弟子,“快把她拉出來。”
幾個農家弟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將女子從刺癢藤蔓中拉了出來。女子坐在地上,挽起褲腿,只見腳踝紅通通的,腫脹起來。
許嗣達叫道:“快去拿藥水。”
農家配製了化解刺癢藤蔓毒素的藥水,拿來藥水,抹在女子的腳踝上。腳踝上刺癢的感覺很快就消散了,紅腫也退了一些。
許嗣達問道:“姑娘,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誤入我農家村落?”
河灘一帶是荒地,除了農家村落和那些流竄的強盜之外,沒有別人。
女子神情中帶着幾分羞澀,說道:“我家鄉遭了災,跟隨父母逃難出來,不曾想,遇到了一羣強盜,我和父母就失散了。我迷路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這裡。”
“又是那些該死的強盜!”許嗣達恨恨地叫了一聲。
女子看着許嗣達,跪在了他面前,叫道:“大叔,我看着您是個好人,求您可憐可憐我,收留我吧。我會洗衣服會做飯會幹活兒,只要您給我一口吃的就行,求求您了。”
女子不停地給許嗣達磕頭,許嗣達把她扶了起來,說道:“姑娘,別這樣,我們農家村落和普通的村落不同,你要留在我們農家村落,就得遵守我們農家的規矩。”
許嗣達把農家的規矩,簡明扼要地對女子說了一遍。
女子連連點頭,說道:“這些規矩我都能遵守。”
許嗣達看着這女子,一雙眼睛裡滿是純潔,說道:“好,那我就收留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農家的弟子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夏荷。”
女子的聲音嬌滴滴的,能溶鋼化鐵,令許嗣達這不近女色的苦熬漢子都不禁怦然心動。
許嗣達神色有些慌亂,不敢去看夏荷的眼睛,吩咐身邊的農家弟子,“你們帶夏荷姑娘去庫房領取生活物品,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
“謝謝大叔,”夏荷道了一聲謝,跟着兩個農家弟子走了。
經過石正峰身邊時,夏荷看了石正峰一眼,這一眼,波光流轉,含情脈脈。要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被夏荷看上這麼一眼,很有可能會噴出鼻血來。
石正峰這心理年齡三十歲的大叔,自然不會像十幾歲的毛孩子那樣,一個眼神就被女人征服了。
他看着夏荷,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個夏荷很是可疑。
夏荷說她是隨父母逃難出來的,那她應該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可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這小小的年紀,顧盼之間怎麼會這般風情萬種?
女人有自然之美和修飾之美,不諳世事的處子,流露出來的純真可愛,那是自然之美,由上蒼之手塑造的,不着凡塵,不染污泥。
勾欄瓦舍、風月場所的女子,攝人魂魄,讓無數達官貴人流連忘返,跪倒於石榴裙下。她們所展現出來的,如果可以稱之爲“美”的話,那就是修飾之美。
這個夏荷的身上,明顯帶着修飾之美,她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石正峰對夏侯洪安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夏侯洪安低聲說道:“我也覺得這個女子有古怪。”
石正峰說道:“那我們就晚幾天再走,看看這女子到底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石正峰、夏侯洪安不向許嗣達辭行了,他們要帶着峰字營將士們,在農家村落再待幾天。
農家村落裡有女弟子,但是,那些女弟子和男弟子們一樣,每天下地幹活兒,風吹日曬的。說句難聽的話,從外貌上看,除了沒鬍子之外,她們已經和男弟子們沒有多大的差別了。
夏荷走進農家村落裡,那就像是一幅黑白畫面中,突然出現了鮮豔的色彩,剎那間就成爲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吸引了衆多農家弟子們的目光。
弟子們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呆呆地看着夏荷,有人不自覺地流下了口水,有人眼珠子都要飛到夏荷的身上去了,有人乾脆渾身燥熱,身體的某個部位都可恥地硬了起來。
夏荷用眼角的餘光瞟着這些傻爺們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夏荷被安排在一間茅屋裡,和三個女弟子同住。這三個女弟子手腳粗大、面黑皮糙,在她們的映襯下,夏荷更加顯得像仙子一般。
農家的這些男弟子都比較靦腆,心裡面,已經把夏荷按在身下蹂躪千百回了,表面上,卻遠遠地看着夏荷,連上前打聲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呂剛和那些靦腆的男弟子不同,他從小就有一個優點,臉大不嫌寒磣。
夏荷一個人在屋子裡收拾東西,呂剛敲響了房門。
“誰呀?”夏荷問道。
“是夏荷師妹吧,我叫呂剛,是你的師兄。”
“哦,原來是師兄,請進吧。”
夏荷的聲音甜絲絲的,呂剛的骨頭都被這聲音蝕得發酥,他端着鍋碗瓢盆一類的東西,推門進了屋子。
“師妹,這是一些生活用品,你拿去用吧,”呂剛把鍋碗瓢盆擺到了夏荷的面前。
這些鍋碗瓢盆都是呂剛從倉庫裡偷來的。
夏荷笑了一下,說道:“謝謝師兄。”
夏荷衝着呂剛甜甜一笑,呂剛感覺自己的魂兒都飛了,那張醜陋的臉上,露出了更加醜陋的微笑。
“師妹,咱們農家不讓吃肉,我怕你不習慣,偷偷地給你拿了點肉乾。”
呂剛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口袋,口袋裡裝着肉乾。這是呂剛揹着許嗣達,在野地裡打的野兔,製成的肉乾。
夏荷來者不拒,把鍋碗瓢盆和肉乾都收下了,看着呂剛那副涎皮賴臉、沒出息的模樣,夏荷高傲地端起了架子。
“師兄,我來的時候,站在首領身邊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
呂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叫石正峰,是什麼杞國的軍官。”
“他爲什麼待在農家村落裡?”
“他那隊伍當中有人和咱們首領是朋友,至於他爲什麼賴在這不走了,我也不清楚。”
“他住在哪?”
“從這出門往左走,倒數第二間茅屋就是石正峰的住處。”
“師兄,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你走吧。”
該問的話都問完了,夏荷要趕呂剛走。
“嗯?”
呂剛詫異地看着夏荷,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
夏荷瞪起了眼睛,“我說你該走了。”
剛纔還溫柔嫵媚的夏荷,一下子兇如夜叉,呂剛嚇了一跳,只覺得心底發寒,不敢再廢話,乖乖地走了。
呂剛走了之後,夏荷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後出門,朝石正峰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