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在屋外,百無聊賴地等待着,突然,聽見屋子裡傳出了吵鬧的聲音。石正峰剛要進去看一看,七彩就推門跑了出來,一臉的委屈。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問道:“出什麼事了?”
七彩說道:“我不算命了,正峰,咱們走吧。”
“站住!”劉半仙從屋子裡追了出來,怒氣衝衝,說道:“你們要走,把卦錢給我留下來。”
劉半仙一手掐腰,一手向七彩攤開了手掌,索要錢財。
七彩很是氣憤,說道:“你根本就沒給我算命,憑什麼向我要錢?”
劉半仙說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我算命呢,你是今天最後一個,你既然佔了位置,就得交錢。”
七彩怒不可遏,想要和劉半仙理論幾句。
石正峰問七彩,“剛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進屋要他給我算姻緣,他要我伸手,我伸出了手,結果他要、他要......”七彩滿臉通紅,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石正峰勃然大怒,瞪着劉半仙,心想,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他要是安安穩穩地騙點銀子,石正峰也就不跟他計較了,他這死催的,竟敢調戲七彩。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半仙還不知自己大禍臨頭,看着七彩,說道:“哼,本仙人抓你的手,那是瞧得起你,你個不知好歹的賤......”
劉半仙一句話還沒說完,一記鐵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當時他就被打蒙了,嘴巴里、鼻子裡,血就像不要錢似的,漫天噴灑。
劉半仙直接被石正峰一拳打倒在地,旁邊的僕役愣住了,指着石正峰,叫道:“你敢打我家老爺?!”
石正峰像捉小雞似的,抓住了僕役,用力一甩,直接把僕役甩到了院牆外面。
劉半仙坐在地上,看着石正峰,就像看着惡鬼夜叉似的,渾身發抖。
石正峰渾身燃燒着怒火,走到了劉半仙的面前,七彩攔住了石正峰,說道:“其實他也沒摸着我的手,你就別打他了。”
七彩見劉半仙像個棺材瓤子似的,害怕石正峰三拳兩腳,把他給打死了。
惹上人命官司,總不是什麼好事。
石正峰看着劉半仙,問道:“你還要錢嗎?”
劉半仙還不肯服軟,說道:“小子,我告訴你,我可是仙人,新鄭城那些達官貴人裡,我有的是朋友......你要幹什麼,幹什麼?!”
石正峰伸手把劉半仙抓起來,舉過頭頂,叫道:“你現在就把你那些朋友叫來吧。”
說着,石正峰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摔得劉半仙是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劉半仙的宅子裡養了幾個家丁,這些家丁聽到聲響,提着棍棒衝出來。結果,這些家丁都難逃被石正峰秒殺的命運,一拳一個,全都放倒在地。
有的家丁直接被石正峰給打昏了,有的家丁見識到了石正峰的厲害,即使沒昏,也倒在那裝昏,一動也不敢動。
劉半仙趁着石正峰不注意,捂着鮮血淋漓的嘴巴,爬起來想跑。石正峰衝過去就是一腳,踹在了劉半仙的屁股上,劉半仙飛出去,一頭撞在了牆上,翻着白眼,昏死過去。
石正峰對七彩說道:“我們去看看,這騙子一共騙了多少錢,把這些錢拿回新鄭去,全給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的窮人分了。”
石正峰和七彩進了劉半仙算命的屋子,屋子裡擺放着一口大木箱子,大木箱子上面掛着銅鎖。石正峰一把就將銅鎖拽掉,打開箱子一看,石正峰和七彩都驚呆了。
箱子裡除了銀子就是金子,還有一摞摞銀票,看來,這算命是個發財致富的好門道。
石正峰翻着箱子,翻到最後,翻出了一堆書,看着那一本本紙張泛黃的書本,石正峰忍不住笑了,“我去,這劉半仙還挺文藝的,寫日記呢。”
七彩在旁邊說道:“這是人家的隱私,不好偷看。”
石正峰糾正道:“這不是隱私,這是罪證,來,我們一起看看,這老不死的一共騙了多少人、騙了多少錢。”
劉半仙的日記本封皮上都標着年份,最早的一本是三十多年前寫的,都有些殘破了。
石正峰拿着三十年前的劉半仙日記,說道:“咱們看看這騙子三十年前都做了些什麼。”
石正峰翻開日記,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原來這劉半仙的父親是個賭徒,輸光了家裡的財產,母親一氣之下丟掉劉半仙,自己跑了。劉半仙八歲的時候就沒有人管他了,他就在街上流浪,靠吃百家飯長大。
“看來這劉半仙也是個苦出身啊,”石正峰感嘆了一句,繼續往下看。
十二歲那年,劉半仙在街上遇見了一個老瞎子,這老瞎子會算卦,石正峰就跟着他學算卦。學了一點皮毛之後,劉半仙就開始招搖撞騙。
剛開始,劉半仙就騙幾個銅板,夠買饅頭填飽肚子就行。後來,由於劉半仙能忽悠,找他算命的人是越來越多,他的酬金也是越來越高,膽子也是越來越大。
劉半仙漸漸地不給老百姓算命了,改給達官貴人們算命了,“劉半仙”這個綽號,就是在這時候傳開了。
石正峰看着日記本,看到了一段話,“今天早上,我正要吃飯,突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牛氣哄哄的,說有貴人叫我去算命。當時我還沒在意,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人竟然是宮廷大總管,他是奉了太后的懿旨,來請我進宮給太后算命......”
石正峰繼續往下看,看到最後,驚出一身冷汗,把日記本合上了。
七彩莫名其妙,在旁邊問道:“怎麼了,日記上都寫了些什麼?”
石正峰把那日記本揣進了懷裡,說道:“走,咱們現在就回新鄭,這一箱子金銀、日記本連帶着外面的劉半仙,統統都帶走。”
石正峰和七彩走出屋子,準備把劉半仙的馬車牽過來。這時,院外突然吵吵鬧鬧,亮起了一片火光。
“舅舅,就是這裡!”姚盛站在大門口,朝身後的人羣叫嚷着。
姚盛的身後是一羣官兵,爲首的一個軍官正是姚盛的舅舅李江。
李江騎在馬背上,大手一揮,叫道:“把這院子給我圍了!”
官兵們舉着火把、兵器,圍住了劉半仙的宅子。李江翻身下馬,帶着幾個官兵,由姚盛引路,進入了宅子。
姚盛見到石正峰,得意地笑了起來,“小子,你還沒走呢,很好,很好。”
姚盛指着石正峰,轉身對李江說道:“舅舅,就是他打傷了我的家丁,還出口辱罵您。”
李江端起了官架子,傲慢地打量着石正峰,石正峰看着李江,說道:“你就是城門校尉李江吧?”
李江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哼,你還認識本官,有點見識。本官也不爲難你,你自己說吧,你行兇打人,該當何罪?”
石正峰說道:“是你外甥的家丁狗眼看人低,先對我動手的,我是自衛還擊。”
李江立刻瞪起了眼睛,怒氣衝衝,叫道:“少狡辯,你尋釁滋事,惡意傷人,打傷了十三人,而且都是重傷。爲國家法紀,爲社會風氣,本官都容不得你,來人吶,把他給我拿下!”
幾個官兵拿着鐵鏈上前,嘩啦一聲,就套在了石正峰的脖子上。
姚盛笑道:“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跟我鬥,你鬥得過我嗎?”
石正峰冷冷地看着李江,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尋釁滋事、惡意傷人?”
李江冷笑一聲,說道:“你問我要證據?好,我告訴你,我的話就是證據!”
石正峰說道:“李江,你敢爲你說的話負責嗎?”
李江叫道:“老子吐口唾沫就是釘,來人吶,把他帶走。”
李江聽姚盛說了,石正峰、七彩兩個人衣着普通、騎着馬,連個隨從都沒有。李江心想,這樣的人挺多就是小康之家出身,沒得多大權勢。
李江心裡認定了石正峰、七彩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所以在石正峰、七彩面前很是豪橫。
石正峰看着李江,說道:“好,記着你的話,咱們到君上面前評理去。”
李江、姚盛看着石正峰,哈哈大笑,那笑聲裡帶着赤裸裸的嘲諷。
姚盛揉着肚子,說道:“哎呦,笑得我肚子都疼了,小子,你是在溫室裡長大的,沒出過門吧?見君上,你以爲你是誰呀,你這種螻蟻,也敢大言不慚地要見君上。”
李江說道:“君上日理萬機,沒時間搭理你這種蠢貨,來人吶,把他帶走,押到大牢裡,給他上點刑,讓他清醒清醒。”
李江、姚盛都以爲石正峰是不諳世事的書呆子,李江一聲令下,官兵拽着鐵鏈,就要把石正峰拖走。
石正峰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兇光,用力一拽,把鐵鏈從脖子上解了下去,拽着鐵鏈的兩個官兵被晃了一個跟頭,摔倒在地。
李江叫道:“小兔崽子,你還敢拒捕,罪加一等!”
李江拔出了劍,對身邊的官兵們叫道:“把他給我拿下,他要是敢反抗,格殺勿論!”
官兵們手持兵器,準備朝石正峰衝過去,石正峰取出了一塊銅牌,大吼一聲:
“誰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