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血炎哈哈一笑,他手中血月劍接連劈斬而下,一劍重似一劍,他彷彿不是在砍人,而是在砍樹,那大開大合的招式沒有任何的章法,只是在全力的砍劈。
即使在場的這些鍊師們都不是什麼戰鬥的高手,可如此粗糙的招式,他們自問也還是要勝過數籌的。可就是如此粗糙的招式,卻讓剛剛佔據優勢的白玉鳴完全被壓制住了,那一劍快似一劍,一劍重似一劍的攻擊,完全都被他的守護反擊給吸收了進去,可這攻擊實在是在太密集了,讓他鮮有機會能夠反擊一下。即使他偶爾覷着一個間隙發出一道劍芒攻擊葉血炎,也被葉血炎隨手的一劍給擋開了,同時手中的攻擊又再次加緊了一些,讓他更加的喘不過氣來了。
而貴賓臺上的衆多大佬們看到葉血炎的行爲後,也都笑着點了點頭,只有葉燁磊的臉上由開始的愉悅變得陰沉似水了。是的,葉血炎已經發現了對付白玉鳴的方法了。大路千條,條條通天。在這些大佬們看來,他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對付白玉鳴,而葉血炎所挑選的,或許是其中較爲笨拙的一條,但無論怎麼說,在葉血炎這個層次,能這麼快就找到克敵制勝的方法,那絕對是天賦異稟了。
葉血炎的確非常的厲害!他也就在跟白玉鳴交手了十幾招時,就發現了一些問題,然後便開始試探白玉鳴。首先他發現,無論是能量攻擊還是物理攻擊,白玉鳴在反擊之時,都是需要一個轉換時間的,而且物理攻擊的轉換時間要更長於能量攻擊,這就給了葉血炎一個最好的提示,也就是他之所以一個勁猛攻的原因,不給你反擊的時間和機會。
其次,葉血炎在試探的過程中對守護反擊的封印進行了極爲細緻的觀察。這是一個極爲複雜的組合封印,其中最外層的是一些用來保護的封印,它們並不起到攻擊的作用,但卻可以保護內部的核心封印,並且對敵人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而其中的核心封印大概有三十個。如果是一些實力極強的封印大師,單憑封印,可能就能瓦解掉守護反擊的威能,可惜現在的葉血炎還沒有那樣的實力。
但他依舊在其中發現了數個類型不同但作用差不多的吸能和聚能的封印,並且他暫時也只發現了一種的能量釋放封印,儘管他觀察的時間很短,同時也不夠細緻,但不妨礙他大膽的判斷白玉鳴的封印只有一種能量釋放方式!
而基於他的判斷,他的行爲就更加的合理了,因爲他要做的,就是撐爆對方的守護反擊封印!
對於葉血炎來說,他的攻擊無非就是耗費一些體力,只要休息一會兒就能恢復過來,但對於白玉鳴來說,這每一擊,都是一股強大的能量,若是他有反擊的機會,那他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的,他體內的能量始終處於一個充盈的狀態,他手中的守護反擊中也已經儲存有大量的能量,可偏偏就是這些能量,卻讓他幾乎快要崩潰了。
作爲一件王品頂級的兵器,守護反擊所能存儲的能量還是不小的,但在葉血炎近乎瘋狂的攻擊之下,僅僅一刻鐘,他就攻出了足足四萬八千劍,守護反擊之中的能量就已經快要充盈到了一個臨界點,此時,白玉鳴開始嘗試將這股能量導入到自己的體內,以此來減少守護反擊封印的壓力。
在自身吸收了一部分能量之後,確實暫緩了守護反擊的壓力,但他自身卻因爲能量的過分充盈,而變得行動有些略微的遲緩,雖然這也只是非常小的一個變化,卻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中被無限的放大了,尤其他的敵手還是有着極高戰鬥天賦的葉血炎。
葉血炎的攻擊來的更加狂風驟雨了,剛剛被吸收掉的那一部分能量被迅速的填滿了,守護反擊中那充盈的能量已經快要到達頂點了,白玉鳴已經感受到那十幾個儲能封印在**了,可他沒有辦法,他和很多鍊師一樣,並不擅長戰鬥,在葉血炎如此狂放的攻擊之下,他真的找不到任何一個反擊的機會,只能被動的接受能量,讓自己向着那已經預知的終點大步前進而去。
無數人在戰鬥中都是因力竭而敗,而他恐怕是爲數不多因爲體內能量過剩而敗的了吧。
葉血炎此時已經看出了白玉鳴的狀態,他的攻擊開始變得緩慢起來,讓自己和白玉鳴都可以喘一口氣了。
“玉鳴,投降吧,你應該清楚你的狀態,我不想毀掉你的兵器,退去吧,做到如此程度,葉燁磊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會過分的責罰於你了。”
聽到葉燁磊的名字,白玉鳴的心中不禁顫了一下,連帶着他的身體也都發出了一絲輕微的顫抖。他這些年在葉燁磊的門下,已經受到了太多的苦楚,有些記憶實在是太深刻了,讓他不想回想,卻一直糾纏着他,在剛剛的那一個剎那,他是真的想要投降了,可葉燁磊這個名字一出,這個念頭卻陡然的消失了,他知道,如果他投降,那自己回去所要受到的責罰,不,那根本就是折磨,將會前所未有的殘酷。
白玉鳴笑了,他對葉血炎說道:“謝謝你血炎,對不起,原諒我!”說着,他的周身冒出無數道的藍色劍光,一時間,如同盛開的蓮花一般,不斷的開放散落,照亮了整個演武場,那強大的威勢,恐怕一般的武帝都要避之一二。
天賦技能:劍蓮花開!
看臺上,葉燁磊那陰沉的臉色終於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他能夠看的出來,此時的白玉鳴是拼命了,這就是他要的結果,他不在乎自己這個弟子的死活,反正他只是白家的一個弟子,若不是看在他候補血之守護的身份上,自己才懶得將他帶在身邊呢。這些年來自己心情不好時,打罵只是平常,甚至有時他還會在白玉鳴的身上進行一些禁忌的實驗,對於他來說,白玉鳴與其說是一個弟子,還不如說是一個聽話的實驗材料。
今天,他已不在乎這寶貴的實驗材料以後是否還能存在了,只要能夠殺掉葉血炎,能夠替自己的兒子報仇,他就心滿意足了。每當他看見自己兒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到兒子身上那近乎於實質的戾氣,看到兒子被那股戾氣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時候,他的心都在瘋狂的痛苦着,他恨不得將葉血炎剝皮拆骨,用他鮮血來洗刷自己兒子的痛苦。
在聽到白玉鳴的話時,葉血炎已經意識到了不好,他連忙後撤,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白玉鳴的攻擊範圍,他甚至不惜爲此闖入了三處戰場之內,承受了不下十次的攻擊。但即使這樣,葉血炎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爲他能感覺的到,白玉鳴的這一次攻擊,絕對要比這有意無意打在他身上的攻擊要強大的多。
直到那耀人眼目的藍色劍芒如花朵般盛開,全場爲之震驚,那是蘊含有葉血炎足足四萬八千劍的威力,更蘊含有白玉鳴全部精氣神的一擊,其攻擊力之強,覆蓋面積之廣,足以讓任何人側目。而被籠罩在攻擊範圍內的另外幾名煉王,則在瞬間被這強大的攻擊給包裹進去,兵器碎斷,重傷昏迷,若不是他們距離的較遠,恐怕難逃死亡的厄運。
發出這一擊的白玉鳴“呼呼”的喘息着,他看着遠處同樣因爲拼盡全力撤離而大聲喘息着的葉血炎,他笑了,他終究還是不忍下手,畢竟,他們都是一個家族內的兄弟,或許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那家族之間的牽絆卻讓他無法對葉血炎真的下殺手。
你能躲過這一擊,真好。
白玉鳴只覺得眼皮沉重,他好想睡去,他的體內此時已經空空如也,葉血炎安全,他心中再無任何掛念,此時的他,全身心的放鬆,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很少能夠感受到的幸福感覺,除了那一次次的酩酊大醉之後。可是每一次的宿醉醒來,他都感覺到無比的寒冷,那是孤寂的寒冷,他無比的懷念小時候在白家時,那種溫暖的感覺,那種每一個人都與你親如兄弟的溫暖的感覺。
可是他回不去了,他沒有顏面回去,他曾那樣的公然的羞辱白家,雖然那是在葉燁磊的攛掇之下,但年少輕狂的他,卻絲毫沒有認識到,那是葉燁磊的陰謀,那是葉燁磊想要徹底的斷絕他的回頭之路,讓他只能留在自己身邊的詭計!
突然,一股狂暴的能量開始在白玉鳴的體內肆虐開來,甚至連白玉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體內何時藏了這樣的一股能量,爲什麼自己之前一直都沒有絲毫的察覺呢?那股狂暴的能量迅速的佔據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他的手,他的腳,他的頭,他的全部。
他所有的一切都被這股狂暴的能量所侵襲,他只覺得想要毀滅,他的眼睛已經血紅,那眼中,只有葉血炎的倒影,他想要將他毀滅,徹底的毀滅。
貴賓席上,葉燁磊眼中閃爍着若有若無的紅色光芒,他緊緊的盯着遠處的白玉鳴,汗水不斷的從他的額頭上滑落,這是他研究多年的成果,若說毀天之星是衆所周知的成就,那現在這詭異的場景,就是他不爲人知的成就。
這是一個禁忌的領域,因而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哪怕是他最爲寵愛的兒子也一樣。當年他爲了獲得白玉鳴這樣一個優秀的實驗材料,不知花了多大的心血,甚至使用藥物和各種手段來迷惑白玉鳴的心智,對他進行洗腦,在幾年前纔看到了成效,這也是爲什麼白玉鳴明明在心中對葉燁磊充滿了怨恨和懼怕,卻也不敢離開他的原因。
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會,是不能!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了葉燁磊的傀儡,成爲了他的私有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