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包裹着火焰的冰月破碎消失,葉血炎也從那溫馨的感覺中慢慢脫離了出來,此時他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是多麼的渴望自己的父母也能陪伴着自己長大啊。
剛剛的一劍,雖然是由他主導,但卻是韓月兒提供了大部分的內勁,因爲內勁大量透支,韓月兒已經昏了過去,葉血炎抱起她,交給蕭媛媛,此時,他已經無暇再管逃跑的孔司空幾人,他現在要去追趙德義,好好的感謝他剛纔給自己創造的“好機會”!
村外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密林深處,趙德義和年老武王站在一邊,腳下躺着那個神秘的黑衣人,還有一對中年男女站在他們旁邊,中年男女身上也穿着情義盟的衣服,顯然也是趙德義的人,但剛剛他們卻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少盟主,你說韓小姐他們能抵擋住孔司空他們嗎?”中年男子向趙德義問道。
“誰知道呢?韓月兒是自然宗門的少宗主之一,身上應該有衆多的保命之物,估計是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不然,可就白瞎了她那一身的騷肉啊,嘿嘿。”此時的趙德義,哪有了剛剛的謙遜有禮,反而是一副下流無恥的放蕩樣。
“嘿嘿,那小丫頭被少盟主您迷的神魂顛倒,連自己被利用了都沒看出來,不過也是少盟主厲害,竟然一早就將他們算在了戰力中,只和齊叔兩人就將人帶回來了,真讓奴家佩服啊。”中年女子向趙德義祝賀着,已經有了歲月痕跡的臉上,掛着謙卑的笑容。
“呵呵,不說他們了,齊叔,怎麼樣,醒沒醒?”趙德義向將黑衣人背來的年老武王問道。
“哼,也不知道這小子中了什麼邪,一點反應都沒有。”齊叔說道。
“先不管他醒不醒了,拿了這兩把黑斧再說吧。”中年人看着黑衣人手中的黑斧,眼中露出貪婪的色彩,
“孫大哥且慢,這黑斧雖然不錯,但我對他能將自己身體變成王品武器的功法更感興趣,若是能習的此法,再在盟中傳播,那咱們情義盟的實力,可是會大大的提升啊。”趙德義阻止道。
“不錯,少爺說的對,老三稍安勿躁,這兩柄黑斧早晚是你的,到嘴的鴨子你還害怕飛了不成?呵呵。”齊叔對孫姓武王說道。
這時,黑衣人發出輕微的**聲,慢慢轉醒過來。幾人連忙又扶又拍,照顧的細緻周到。黑衣人緩了幾口氣,漸漸恢復了意識。
“這位兄弟怎麼樣了,沒事吧。”趙德義關切的問道。
“啊,好多了,多謝各位仗義相救,嗚啊,啊啊。”黑衣人突然慘叫起來,他用黑斧捂着自己的臉,身上的黑氣漸漸消散,遮擋在臉上的黑氣也漸漸稀薄,被他手中的黑斧所吸收。
黑影顫動了一陣,身上的黑氣終於都被黑斧所吸收,雙手黑斧無力的垂下,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竟然是村中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武師張安!
趙德義幾人互相看看,誰都沒想到,這個斬殺了近十名武王的神秘殺手,竟然是村中那毫不起眼的武師,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幾人的眼神還是暴露了他們心中的震撼。
倒是趙德義反應迅速,當即皮笑肉不笑的恭維道:“我就說哪裡冒出個俠肝義膽的英雄,原來是張大哥啊,爲捍衛自己的家園,不惜與這些惡人血拼到底,張大哥真是讓小弟佩服不已啊。”
“這裡是我的家鄉,這裡的村民們都是我的親人,看到他們受到傷害而我還不能保護他們,我比誰都痛苦,但總歸能殺掉幾個,爲村民們報仇,我也心滿意足了。幾位既然今夜肯救我,想來也是性情中人,不知幾位是否願意幫助我將那羣敗類剿滅,還我村中的安寧。”張安看着趙德義幾人,眼中流露出渴求的色彩。
趙德義幾人互望了幾眼,旋即便狡黠的笑道:“張大哥,我們是很想幫你,但我們幾人實力一般,可能並不能起多大的作用,或許,有個辦法…”
“兄弟你說,只要能辦到的,張安我一定不會推辭。”張安看到幾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即說道。
“張大哥手中黑斧的力量強大無比,如果我們也能擁有,那實力將會提升一大截,自然能夠輕易的幫助張大哥報仇了。”趙德義小心的說道。
聽了趙德義的話,張安楞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可他的笑容中,滿是苦澀和悲哀,還有說不出的傷痛。
“小兄弟,你沒修煉過,不知道這黑斧是多麼的可怕,這是將無數人的怨氣導入自身,然後利用怨氣形成的武器,每一夜,我耳邊都是那些冤魂們的哭訴與慘叫,自從修煉這詭異功法以後,我就沒有再睡過一覺,這黑斧雖然讓我的實力提升了很多,卻也把我變的不人不鬼,你們,還是不要修煉的好啊。”
“囉哩囉嗦,我就問你,是教還是不教?”姓孫的武王在一旁不耐煩的喝問道。
“我不能害你們。”張安閉上眼搖搖頭,看起來,他的心意非常的堅決。
“他孃的,老子受夠了,也就少爺有這麼好的耐性吧。姓孫的武王口中咒罵着,手起刀落,竟然直接將張安的黑斧從手臂上砍下!
“再問你一遍,說還是不說?”
雙手被砍斷,兩道血箭從張安的手腕中噴出,慘叫聲響徹整個森林。黑斧並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被孫姓武王直接收入了自己的須彌指環中。
但孫姓武王卻沒有看到,黒斧進入他的空間聖石之後,便開始不斷散發着詭異的黑氣,僅僅一會兒功夫,就只剩下兩隻血淋淋的手。
“孫大哥,不要這麼粗暴嘛,萬事好商量。張大哥,你告訴我修煉的方式,我就幫你止血療傷,怎麼樣?”趙德義拍了拍張安,輕笑着說道,他臉上的冰冷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張安的喉嚨中發出嘶啞的**聲,整個人似乎都已經崩潰,根本對趙德義的話沒有半點反應。趙德義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這詭異的修煉方式,是打探不到了。
“刷刷刷”,一片樹枝的顫動聲,葉血炎衝了出來,看着張安的慘狀,臉上頓時陰沉了幾分。
“你們這些人渣,竟然這麼殘忍?”葉血炎聲音低沉的說道。
“喂,無憑無據的不要亂說啊,我們把他救回來他就變成這樣了,我們可什麼都沒做過。”孫姓武王說道,臉上一副就是我乾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的囂張表情。
“哼。”葉血炎可不是什麼好脾氣,腳下猛的一踏,赤手空拳使出一記血影斬滅,一道道殘影出現在他身後,狠狠一拳轟擊在了孫姓武王的肚子上,將他痛的跪在地上,不斷的吐着酸水。
孫姓武王怎麼也沒料到,己方這麼多人,這個看起來文靜清秀如同書生的少年,竟然一來就直接動手,若是他們剛剛看到了葉血炎的那一劍,恐怕他絕不會如此的囂張。
“你!”中年女子就要動手,卻被趙德義攔下了。
“這位兄弟,此事確實與我們無關,人,我們已經救回,我們已經盡力了,還請你原諒,他就交給你照顧了,告辭。”說完,他就轉身離開,將張安這個燙手的山藥,扔到了葉血炎的手中。
樹林中,就剩下了葉血炎和張安兩人,此時他的手腕已經不再噴血,整個人癱在地上,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什麼,渾身顫動着,生命的氣息在逐漸的流逝。
葉血炎都不用去刻意探查,生命聖石賦予他的天賦就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張安身體中的生命能量在迅速的衰弱,再有一會兒,就要消失,但這個過程,卻一定是極爲的痛苦。他的手按在張安的頭上,微微發力,張安的身體便漸漸安靜下來,沒有了聲息。
對不起,沒有能救得了你。
謝謝,我終於解脫了。
風吹過森林,森林中“沙沙”的樹響,掩蓋了所有聲音,有得意的輕笑,也有,對於人性卑劣的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