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軒在一旁也是爲楚無痕打抱不平,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哽咽着,說無痕哥哥永遠都不會死的。
金飛鑾畢竟是金飛鑾,她眼神微微眯縫着,看着再次死寂一片的皇人山,冷冷的說到:“我們還需要在這裡等他嗎?”
一句沉悶的話語,讓火鳳凰覺得眼前的金飛鑾實在是厭惡至極,但是,楚無痕自不量力,喪生在皇人山,自己也是覺得臉上無光。
但是現在就要走,還真不是火鳳凰的脾氣,於是,火鳳凰說到:“既然宮主不願爲老族長排憂解難,不希望王子能夠甦醒,更不敢爲天下蒼生冒險,那就請宮主打道回府,我火鳳凰不願再難爲宮主。”
一席話,說的金飛鑾神情尷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火鳳凰,只是訕訕的站在火鳳凰面前,一雙眼睛裡能噴出火來,若不是周圍有幾十雙眼睛盯着她,她能甩火鳳凰臉上幾個巴掌,管她是不是火王弒天的女兒,她都敢這麼做。
火鳳凰知道眼前的金飛鑾對自己的父王還是有點懼怕,自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偌大的一個白金國,就是老族長,對自己的父王弒天都是誠惶誠恐,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金闕宮宮主。
只是白金族國力富裕,父王弒天有求於老族長,老族長也是對火王弒天有所懼怕,願意臣服,這才使得白金族這幾天相安無事。否則,白金族比黑水族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裡,火鳳凰裡都沒有理金飛鑾,而是很不滿意一旁的沐亦軒的哭哭啼啼,喝道:“有什麼好哭的,你們黑水族,除了哭,還會做什麼?”
沐亦軒越說,越是覺得憋屈,現在他除了哭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即使火鳳凰不讓他哭,他也覺得傷心欲絕,所有人都認爲自己的無痕哥哥已經葬身於皇人山,就自己一個人相信,有什麼用呢。
何況,現在的皇人山還是死寂一片,什麼動靜都沒有了,無痕哥哥若不是被這羣黑鳥活活吞噬掉了,還能怎麼樣?
難道是這些黑鳥和首領,盛宴款待無痕哥哥不成?
沐亦軒越想越傷心,原先的哽咽,變成了現在的嚎啕大哭,惹得金飛鑾皺着眉頭又回到了飛駒之上,火鳳凰皺着眉頭,也不知道如何規勸沐亦軒,只好讓沐亦軒在一旁哭去。
火鳳凰原本是想着回來和金飛鑾等人好好商議一下,看如何能夠上山,尋找這些黑鳥的死穴,繼而將這些黑鳥一網打淨,然而現在看來,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回首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皇人山,火鳳凰心中默默地祈禱:楚無痕啊楚無痕,你不應該命絕於此啊,沐寒雨九死一生的輪迴還沒有結束,你不會死的,就是要死,也應該是沐寒雨比你先死。
楚無痕,你能否帶來一個奇蹟,給這羣狗眼看人低的白金族武士弟子們一個大耳廓?
火鳳凰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然而現實卻是很殘酷,火鳳凰等人就在原地默默的站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除了沐亦軒的嚎啕大哭之外,剩餘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言語,而眼前的皇人山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現在沐亦軒的哭聲都小了,或許他已經認同了自己的無痕哥哥已經葬身於皇人山了。
火鳳凰此時也是無計可施,而且,已經深夜,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連一絲月光都沒有,這樣的夜晚,對於強攻皇人山來說,一點把握都沒有。
於是,火鳳凰嘆了一口氣,一把拉了沐亦軒,說到:“走吧,回去吧,已經死了的,回不來了,還是去看看哪兩個活的吧。”
火鳳凰說的那兩個活的,就是沐寒雨和落塵,沐亦軒心中明白,此時想想也是的,姐姐沐寒雨還不知道楚無痕已經有去無回,此時應該趕快回去和姐姐一同商議一下,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
於是,沐亦軒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淚,頭都沒回,就要朝前走去。
火鳳凰跟在沐亦軒身後,徒步走去。
金飛鑾見狀,嘴角抽搐,冷冷的一笑,便要調轉飛駒,一起回去,卻不了,只掃了一眼皇人山,驚訝的啊了一聲,連忙喊道:“火公主,皇人山有異象!”
聽得金飛鑾大聲喊叫,沐亦軒和火鳳凰同時回頭望去,只見剛纔還黑乎乎的皇人山,漸漸的露出一絲絲金光閃閃的金光,這一道道閃閃的金光,現在看來,就是一個天大的奇蹟。
皇人山,盛產金銀,越是在黑夜,越是能夠看到漫山遍野的金光。
此時,皇人山上閃現金光,說明已經有黑鳥飛離,盤踞在皇人山上多日久久不會離去的黑鳥,此時竟然突然離去或者死去,這其中一定飽含深意。
於是,火鳳凰,沐亦軒和金飛鑾,以及衆武士弟子,此時都在心裡默默的想着:或許,楚無痕真的沒有死。
對,楚無痕沒有死。
而且,他現在活得很精彩。
楚無痕一腳踏在皇人山山巔之時,一時之間,黑鳥驚動,黑壓壓的只朝楚無痕襲擊。
面對這些一點功力都沒有,只會散播瘟疫的黑鳥來說,楚無痕的功力對付他們綽綽有餘,於是,楚無痕調動丹田裡的血玲瓏,伸張開心胸,大喝一聲:“殺!”
於是,楚無痕身上一道紅光忽然暴漲,更是耀眼光輝,足可以與日月媲美,閃爍不定。
而這些黑鳥不顧生死,紛紛撲到紅光裡面,楚無痕催動無極天心,將這些黑鳥的精血吸食的一乾二淨。
但是,架不住黑鳥太多,楚無痕身上的紅光一閃而過,完全被驚飛的黑鳥完全給遮蓋住了,楚無痕乾脆盤腿坐在地上,默默的,急速的修煉神功,將外界這些天地靈氣全部吸食到自己的丹田裡面,讓血玲瓏暢飲。
這些黑鳥一點功力都沒有,血玲瓏吸食的不甚暢快,但是,有一些日子沒有吸食這麼多的天地靈氣,血玲瓏也是一時活躍,張着血盆大口,如饕餮在世,肆無忌憚的將周圍的這些黑鳥的精血吸食的乾乾淨淨。
黑鳥蜂擁而來,觸碰到楚無痕身上的紅光之後,便煙消雲散,甚至白骨都不見了蹤影,端的是恐怖異常。
楚無痕垂眉閉眼,靜靜的修煉神功,忽而感覺到,在自己吸食周圍這些黑鳥精血的時候,有一股若隱若現的強大功力慢慢的朝自己移動。
這股功力,雖非鳧傒強大,但是,放眼現在,就是金飛鑾火鳳凰等人的功力,都難以與之匹敵。
楚無痕冷冷的一笑,知道這些黑鳥的幕後黑手終於出現了。
於是,楚無痕更是加緊默唸無極天心,將無極天心的第一層心法迅速的在心中游走,丹田大門瞬間完全打開,讓血玲瓏更是暴跳。
然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非常狡猾,她永遠都沒有靠近楚無痕,而是催動着一波又一波的黑鳥繼續朝着楚無痕飛馳而來。
楚無痕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只是覺得此人不單單功力奇強,而且對自己的功力修煉之法甚是熟悉,這才躲得遠遠的,而且,永遠都躲在黑鳥身後,不能讓自己吸食她的一絲一毫的功力。
楚無痕便默默的從金戒裡拿出久違不用的神刀鳴鴻刀,暗暗的將無極天心的第一層心法灌輸在神刀之中,乘着眼前之人還沒有發覺,冷哼一聲,低聲喝道:“呀呀呸,去死吧。”
如同一支箭矢,飛馳而去,電光火石之間,楚無痕渾身周圍挾持着一團紅光,整個人的身影混雜在神刀鳴鴻刀之中,人與刀,刀與人,分辨不清。
人的心神,就是刀的利刃。
刀的鋒芒,就是人的功力。
唰的一聲,撕開眼前黑鳥編織的黑幕,直朝幕後的首領刺去。
黑鳥禁不住楚無痕龐大的功力襲擊,紛紛跌落,腳下頓時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死屍。
黑鳥落盡,鳴鴻刀刀鋒已經架到了一個人的脖子之上,這個人臉上蒙着一層黑紗,看着如此熟悉,黑夜之中卻是看不清楚,只看得是一個女子,楚無痕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熟悉的人中,有這樣的一個女子。
就在楚無痕發愣的一瞬間,眼前的女子便擺脫了楚無痕的神刀,低頭擺尾,一道寒光便朝楚無痕襲來。
楚無痕看不清是什麼東西,頓時大喝一聲:“起。”
一躍而起,縱身飛躍三丈之高,垂首看到一枚如魚刺一般的神器朝自己襲來。
楚無痕揮刀砍去,刀鋒暴漲,神刀立威,紅光迅疾包裹住魚刺神器,魚刺神器力道大的驚人,刺破楚無痕的刀鋒幕張,立即掉轉方向,仍然朝楚無痕面門飛來。
楚無痕大駭,用魚刺做神器的,定然是魔幻海中人,難道是海神奴嫣惱羞成怒,一路追殺過來?
楚無痕來不及細想,連忙翻飛,幾個來回的縱身,才堪堪躲過魚刺神器的追擊,腳步還未站穩,卻見到眼前一道漁網鋪天蓋地而來,楚無痕神刀頓時被裹挾,施展不出威力,渾身上下,前後左右,驟然出現七七四十九根魚刺神器。
楚無痕便只能呆立原地,一動不敢動。
這個女子見狀,哈哈一聲狂笑,走到楚無痕面前,撕下臉上的黑紗,對着楚無痕惡狠狠的說到:“鳶天,還我夫君性命!”
楚無痕凝眸一看,眼前的女子,卻是鷺水河河神習眉!
習眉如何能夠召喚鳧傒舊將,習眉夫君是誰,爲何遷怒於楚無痕?
楚無痕一時之間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