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王弒天說罷,得意的狂妄大笑,身後的弒龍弒虎弒雀弒武此時卻沒有放肆的大笑,神情有些尷尬:畢竟,他們都是老婆婆的孩子,如今父王爲了爭得一個魔主之位,卻只顧得眼前的仇敵,對自己的結髮之妻卻一點情誼都沒有。
這讓弒龍弒虎弒雀弒武多少有些心寒,但是想到平日裡父王一向爲人如此,而且火王百年之後,要在四個人中間挑選繼承之人,四個人雖然有所不滿,此時卻也不敢反駁,更不敢出言相勸。
特別是爲首長得與火王弒天一般五大三粗的弒龍,神情更是尷尬的要死,平日裡就不喜歡火鳳凰,一直認爲她就是一個妖孽,搶奪了父王所有的疼愛,和母親所有的容忍,現在卻是她一個人在獨立支撐,求情白笙歌救治母親,心中突然對火鳳凰有所虧欠。
可是現在父王弒天對魔主之位勢在必得,也只有殺了眼前的楚無痕,才能名正言順的做得魔主。
父王多年前渡劫之時,獲知上的玄奧神宮之後,還是一個小小的神,在玄奧神宮,還需要從零修煉,在人間的修煉一切都不算數,火王弒天便一怒之下,亂入魔道,想要在五行大陸自成一體。
然則,憑藉對前世今生的研判,對天道的洞悉,火王弒天早已知道,上神洛傾顏封禁了上古大神鳶天的真身,上古大神鳶天經過這萬年來的癡怨,早已更改初心,已成魔道,與上神洛傾顏背道相馳,而自成魔主。
鳶天之魂魄,也就是血玲瓏,九道血玲瓏,五行大陸五族之中,各有一道,魔幻海自有兩道,上神洛傾顏在玄奧神宮壓抑一道,而另一道,卻不知所蹤。
若是能積攢到這九道血玲瓏,自可前去玲瓏塔解救鳶天真身,到時候,名正言順的就是五行大陸唯一的魔主。
可是,火王弒天試了多次,卻難以捕捉的到赤火族萬人坑裡的血玲瓏,當聽到火鳳凰帶來的消息說,楚無痕身種雷靈根,而且丹田之內有一道血玲瓏之時,火王弒天便急迫想要得到楚無痕,生吞活吃之後,就是血玲瓏新的宿主,那自己就是魔主無疑。
誰知,參透了前身今世,恍然發現,這楚無痕就是鳶天再生,洛傾顏早已對鳶天暗中護佑,火王弒天對上神洛傾顏是心懷忌憚,不敢僭越,這纔對楚無痕恭敬對待。
如今,楚無痕與洛傾顏分道揚鑣,且洛傾顏三年之內無力管轄五行大陸,這給予了火王弒天一個機會,此時若能吸食楚無痕的精血,三年之後,成爲雄霸五行大陸的魔主,將會與洛傾顏分庭抗禮,再也不用看洛傾顏顏色行事。
這就是火王弒天急着要殺了楚無痕,吸食楚無痕心血的理由。
弒龍心中清楚,自己也是急迫想要得到赤火族族長之位,當然對火王弒天的一切決定毅然支持。
其餘弒虎弒雀弒武,心中所想也是如此,和弒龍大同小異。
心寒歸心寒,但是眼前的楚無痕必須先滅了再說。
於是,四員虎將逐漸靠近火王弒天,欲與火王弒天一同將楚無痕拿下。
楚無痕觀瞻眼前的局勢,知道若是一旦開戰,自己在他們五人手下難以逃脫,便將沐寒雨推到奴嫣身邊,大聲喊道:“海神,帶他們走!”
話音剛落,便一把抽出神刀鳴鴻刀,大吼一身:“無極天心!”
只見轟然一聲巨響,一道紫色神光自天際傳來,光彩奪目,暗含隆隆雷聲,震得山谷動盪,迴音不絕,耳膜嘶鳴。
更兼火光四起,籠蓋四野,鋪天蓋地,偌大一個海灘,都在這道紫光籠罩之下,其威力之大,就是見多識廣的火王弒天也是驚得神色大變,連忙後退一步,大聲喊道:“魔主不虧是魔主,看我的地心之火!”
瞬間,兩道紅光自弒天眼中噴射而出,這是兩道劇烈燃燒的流溢的火焰,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就是磐石也能化爲齏粉。
身後四員護法也只有弒武與楚無痕交過手,暗地裡吃了不少苦頭,到了赤火族才知道被楚無痕吸食了很多功力,此時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三位護法,弒龍弒虎弒雀,還沒有見過楚無痕的神功,此時見火王出招,一上來就是大殺招,便紛紛抽出神器,躍躍欲試,準備上前。
而楚無痕的一道紫光,與隆隆雷聲,與火王弒天的兩道火焰相撞,轟然一聲巨響,震得身後萬人坑陷入地面三尺,更是驚得魔幻海掀起波浪滔天。
天空雷聲大作,地上飛沙走石。
衆人被這巨響震得耳膜生疼,其巨大的氣勢將衆人掃出幾丈開外。
就是功力最強大的奴嫣,雖說身影未動,也覺得面頰被這熾熱的巨浪灼燒的生疼,眼神被這光怪陸離的神光刺的難以睜開眼睛,不由得連連跳躍,才堪堪躲過這兩人的爭鬥。
眼看着楚無痕的紫光被火王弒天的火焰壓制,漸漸逼近楚無痕,楚無痕早已滿頭是汗,神情極爲痛苦,手中的鳴鴻刀慢慢的被火焰纏住,失去了原有的紫色光芒,看其境況,楚無痕或許不能支撐太久。
沐寒雨看見了,焦急萬分,唰的抖了一抖手中的軒轅劍,就要上前拼殺。
落塵公主一把拉着沐寒雨,強加用力,按住沐寒雨,焦急的喊道:“不能上前,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然則,此時上前,哥哥定然分神,則落敗的機率更大,還是稍安勿躁,靜等片刻。”
“還等什麼,無痕已經無力支撐,此時不上,難道等無痕功力耗盡再上嗎?”沐寒雨的眼中早已充血,痛苦的狂喊。
落塵也是一陣悽楚,知道這個時候,憑藉他們幾個人的功力,完全不是火王弒天的對手,若是貿然上前,還會增加楚無痕的壓力,若是楚無痕再一分心,楚無痕定然會被火王弒天一口吞食。
情況緊急之下,奴嫣卻看着沐寒雨,搖搖頭,問道:“沐寒雨,你可真的愛鳶天,愛楚無痕?”
看着楚無痕面色已經蒼白,沐寒雨頓然間心中一陣難過,過往的疑慮,過往的猜忌早已煙消雲散,喃喃的說到:“他,是我這一生的依靠。”
奴嫣落寞,眼前的這個男人,何嘗不是自己一生的依靠。
奴嫣剛想要說什麼,此時卻聽得沐亦軒大聲狂吼:“弒天,你要是還想要你女兒的性命,就此罷手,否則,我殺了火鳳凰!”
衆人驚呆,猛地回頭一看,默默不做聲的沐亦軒早已一柄長劍橫亙在如癡如呆的火鳳凰脖子上,嚇得奴嫣一聲驚呼,連忙喊道:“不要,不要!”
但是沐亦軒現在只是看着遠處的火王弒天,根本就沒有理會海神奴嫣。
火王弒天聽到沐亦軒的喊叫,掃了一眼,也是一愣,楚無痕旋即紫光暴漲,不退反進,火王弒天連忙回神,也不理會沐亦軒,反而調動全身心的功力,猛地大喝,火焰爆發,頓時間楚無痕籠罩在巨大的火球當中,微弱的紫光就在這火球當中,漸漸的湮沒,消失。
隨着火王巨大的攻勢,和楚無痕勉力的支撐,整個大地一直在劇烈的抖動,身後偌大的一個萬人坑早已抖動不停,震顫如同要轟然倒塌一般。
此時的沐亦軒見楚無痕湮沒在火焰之下,更是心驚,劍上力道一緊,火鳳凰白皙的脖子上一道血痕初現。
嚇得奴嫣神情痛苦,看着沐亦軒喊道:“不要,不要,我有辦法讓火王住手,你且放下寶劍,容我救出楚無痕,可好!”
沐亦軒連理都沒有理會奴嫣,還是看着火王弒天狂喊:“弒天,我殺了她。”
火王弒天眼中的火焰又是一動,攻勢減少,旋即又是大漲。
身後四員護法看的是觸目驚心,此時正是關鍵時刻,看着父王就快要成功了,此時斷然不能因爲一個火鳳凰而壞了大事,四人對視一眼,便眼露兇光,各執神器,朝火鳳凰這邊走來。
沐亦軒想不到火王弒天竟然不管不顧火鳳凰的死活,火鳳凰的四個哥哥此時卻猙獰着臉龐朝自己走來,沐亦軒手中一抖,劍上的力道更大,火鳳凰的脖子上鮮血直流,然則,已經心灰意冷的火鳳凰竟然一聲不吭。
奴嫣見狀,心頭在滴血,悽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更看着毫無人性的火王弒天,心頭一陣陣的抽搐。
看着弒龍弒虎弒雀弒武一步步的逼近,知道四人一旦逼近,更是逼迫着沐亦軒,沐亦軒手下只要再一用功,火鳳凰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奴嫣伸手一攔,橫在四人面前,沉聲說道:“站住,難道你們不要火鳳凰的命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繼而,爲首弒龍淡淡的說到:“不是我等不想,而是她妨礙了父王的大事,若是能活命最好,若是不能,我等當……”
“當怎樣?逼死她嗎?”
“哪又怎樣?你做母親的都能拋棄她十六年,何況我等與她本不是同族!”弒龍回頭看到父王即將得手,便對着奴嫣狂笑到。
一句話說的奴嫣無言相對,但是此時,惱羞成怒的奴嫣功力大開,攔住四員護法,卻對着沐寒雨狂喊到:“沐寒雨,能解現在危難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