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剛剛想要運足功力,給予清門智當頭一喝,就在這個時候,清門智身後忽然響起兩聲清脆的聲音來:“休要猖狂,看劍!”
楚無痕仔細一看,是初入玄冰宮時認識的連個朋友,一個是時雨琪,一個是常舞褐,兩個人此時見清門智爲難楚無痕,自然是怒不可遏,早已對傲慢無禮的清門智心有罅隙,今日見爲難楚無痕,早已耐不住心中的憤怒,兩人一商量,便抽出長劍來,朝清門智襲來。
清門智想不到玄冰宮裡還有弟子與楚無痕同心,不由得惱恨的回身一掃,逼退兩人,大吼道:“眼前之人,是我黑水族的恥辱,他早已背叛我黑水族,加入了赤火族,今日前來,一不加入叛軍兵團,二不入我玄冰宮,而伺機進入我國都,其居心之叵測,你二人能承擔否?”
一席話,說的時雨琪愣怔的看着楚無痕,常淵盛這段時間以時雨琪爲號令,見時雨琪收起了長劍,便也收起了長劍,愣怔的看着楚無痕,似乎是在問:你真的叛變了黑水族,而加入了赤火族嗎?
楚無痕一時之間難以說的清楚,而且,這次他回來,身邊也沒有任何人爲他作證,此時此刻,他只能兩手一攤,尷尬的笑着,對他們三個人說到:“你們都以爲我背叛了黑水族?”
清門智自然是十分肯定的答道。
時雨琪和常舞褐卻是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楚無痕心頭一陣迷茫,唉了一聲,說到:“若是我背叛了黑水族,與我何益?”
清門智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不做聲,只是警惕的看着楚無痕。
常舞褐心直口快,直截了當的回答道:“當然是沒好處的事情不能做了。”
“那,我加入赤火族,又有何益?”楚無痕進一步問道。
清門智聽了,不由得嘴角一撇,說到:“哼,赤火族高手如雲,想你這三腳貓的功力,火王弒天或許還真看不上你呢。”
清門智能夠感應到楚無痕只是結丹層一階一層,這在黑水族中,或許還能排的上號,但是在赤火族,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火王弒天能夠容忍楚無痕歸依赤火族,而惹禍宮主水玄子?
恐怕火王弒天也不是這樣一個有頭沒腦的族長。
清門智左思右想,想了一會兒,便厲聲問道:“那你究竟背叛黑水族沒?”
楚無痕知道清門智心裡對自己的身份已經起了波瀾,便郎朗說到:“無痕雖然不才然則,背叛黑水族一事,卻是萬萬做不得的。此次前來,是奉了公主落塵之命,前來與族長商議國事,公主隨後就到,還請清門智師兄這幾日對城牆嚴加巡邏,以備公主大駕,不知師兄能否做到?”
擡出了公主落塵,清門智這才半信半疑,上下又一次打量了一下楚無痕,不無疑慮的說到:“既然是公主吩咐,那在下也就不敢阻擋,我們之間的恩怨,日後再清算不遲,不過,楚無痕,你記住,今天我是看在公主的份兒上,你又是爲我族操勞,我自不便爲難你,但是日後若是你落在我手裡,定要一雪辱我叔叔之仇。”
清門智能夠說出這一番話來,楚無痕突然對眼前的清門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感覺這個人不是斤斤計較的小人,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有一定的見解和辨認的,於是,楚無痕恭敬的拱手答道:“好,日後有時間了,你我公平對決,若是我落下風,自那受師兄處置,毫無怨言。”
聽楚無痕這麼一說,清門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時雨琪和常舞褐,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隨口說道:“還愣着幹嘛?還不趕快備馬,領着楚無痕前去覲見族長?”
時雨琪和常舞褐如夢初醒,常舞褐連忙跑去尋找馬匹,時雨琪則走上前來,看着楚無痕,不由得衷心讚歎道:“無痕哥哥,你這一別,功力增長不少啊,已經是結丹層了,佩服,佩服。”
時雨琪和常舞褐剛剛衝破練氣層,達到了築基層,而且,還是在沐亦軒留給他們的幾顆丹藥作用下,功力纔有所增長。
楚無痕便和時雨琪一邊朝城牆下走去,一邊寒暄着,時雨琪問起沐亦軒的近況,楚無痕只是說過幾日沐亦軒就要回來,到時候讓沐亦軒給他們解釋。
走下城牆,常舞褐已經牽來馬匹,楚無痕一躍而上、
時雨琪對楚無痕說到:“無痕哥哥,煩請你一人前去覲見族戰吧,我等重任在肩,不敢擅離職守,還請無痕哥哥見諒。”
楚無痕回頭掃了一眼站在城牆根兒的清門智,對時雨琪說到:“去給清門智師兄道個歉,今天的事兒就算結束了,要是清門智生氣,就朝我來,一定不要再生罅隙,可好?”
時雨琪和常舞褐滿口答應。
楚無痕便抱拳答禮,之後,馬鞭一響,馬匹揚天長嘯,縱身飛去,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馬匹掠過已經廖無人煙的國都大道,直衝黑水宮宮門而來。
這裡的守衛明顯增多,而且多是國都最爲精銳的護衛。
楚無痕想護衛說明身份,假託公主落塵的名號,護衛們不敢怠慢,進去通報,不消一會兒,護衛們便打開城門,讓楚無痕進入黑水宮。
再次進入黑水宮,楚無痕的心情百味雜陳,強忍着心中的悲痛,不敢在孃親慕容霜面前顯露出一丁點的傷感來,楚無痕大步流星的朝宮殿中央那片廢墟走去。
慕容霜早已讓鎖心攙扶着,走到茅屋之外迎接楚無痕的到來。
見了楚無痕,慕容霜眼中也是神情複雜,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是自己十八年前被人盜走的親生兒子。
楚無痕知道眼前受盡折磨的族長慕容霜就是自己的孃親,但是現在,還不是告訴她實情的時候,於是,楚無痕神情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肅穆,緊走兩步,跪倒在族長慕容霜面前,仰頭喊道:“姨娘,孩兒回來了!”
“嗯。”慕容霜看了楚無痕一眼,繼而卻仰起頭來,不敢再看第二眼,心中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旁邊的鎖心倒是很有心眼兒,看族長慕容霜對楚無痕甚是冷淡,不便問問題,便張口就問楚無痕:“喂,我公主姐姐呢?”
“與赤火族公主一戰,受了些輕傷,現在在魔幻海修養,這幾日便會回來。”楚無痕避重就輕。
慕容霜聽了,眉頭微微一皺。
鎖心看見了,便又問道:“聽聞你加入了赤火族,爲何又要護佑公主姐姐?”
楚無痕一愣,這是今天第二個人這樣質問他了,楚無痕不由得反問道:“姨娘,是誰告訴你們,我楚無痕認賊作父,加入了赤火族?”
慕容霜聽了楚無痕的話後,不由得冷冷的回答道:“楚無痕,難道你沒有加入嗎?難道你還要我找證人與你對質嗎?難道落塵受傷,與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難道你和赤火族公主火鳳凰常在一起都是別人的謠言嗎?”
慕容霜一連幾個質問,直說的上氣不接下氣,連連咳嗽,鎖心惱怒的瞪了一眼楚無痕,便連忙給族長慕容霜輕敲後背。
楚無痕跪在地上,真的想不到是誰在造謠中傷自己,族長慕容霜所說的這一切,都是子虛烏有,自己從何辯解?
楚無痕擡頭看着族長慕容霜,郎朗說到:“姨娘,若是你懷疑我,我楚無痕自然無話可說,我今日來,只是向您稟報,妹妹落塵身體已經無礙,而且,我等在赤火族,力戰火王等人,沒有在赤火族前示弱。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稟報,就是玄同長老已經遇害,是被赤火族族長火王弒天殺害而死。”
聽聞玄同長老已經遇害,慕容霜直接驚得睜大眼睛,不相信似的低頭看着楚無痕,惡狠狠地說到:“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楚無痕,自此之後,我也不是你的姨娘,你也不是我的孩子,落塵也承蒙你多日照顧,自此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個的道兒。”
慕容霜的這一席話不亞於一聲驚雷,讓楚無痕心中五味雜陳,眼前的慕容霜,的確就是自己的孃親,這是上神洛傾顏,和火王弒天都已經非常明確的告訴給自己的話,今天再次與孃親謀面,楚無痕心中早已是愁腸百結。
可是,孃親慕容霜卻仍然認爲自己是萬朝宗與楚大娘之子,是仇人之子,這種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感受,讓楚無痕一時之間竟無語凝噎。
眼圈紅腫,看着孃親慕容霜,楚無痕仍然是繼續說道:“鹿臺山一戰,護衛寒眉力戰身亡……”
“不要說了,就是在鹿臺山,連損我黑水族兩員大將,寒眉和玄弋,楚無痕,自鹿臺山之日起,你是不是就已經背叛了我黑水族?若是你覺得我慕容霜鳩佔鵲巢,你完全可以殺了我,以繼承這族長之位,何苦要亂我國運,陷族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楚無痕,我求求你,收手吧,放了我的族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