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撞破了沐寒雨和楚無痕,她原先還以爲沐寒雨是在演戲,是爲了某種目的而刻意這麼做的。
可是,上的峰頂之後,看見哥哥楚無痕和沐寒雨緊緊相擁的那一刻,她相信了這是真的,這裡面沒有任何的虛假。
可是,落塵卻是感到害羞,和沐寒雨這麼熟悉了,而且知道哥哥楚無痕和姐姐沐寒雨之間,是真情實意,卻從來還沒有幻想過兩個人如此的親熱,這讓落塵頓時顯得侷促不安,心裡面還沒有轉過這個彎兒來。
直至沐寒雨讓她道歉,落塵就老老實實的朝着沐寒雨喊嫂嫂,讓沐寒雨羞了一個大紅臉。
一時之間三個人卻是尷尬萬分。
都是難爲情。
氣氛頓時僵持了。
倒是楚無痕覺得這樣下去,三個人誰都難以下臺,便假裝咳嗽一聲,也不敢看落塵,也沒有看沐寒雨,而是看着九霄雲天,看着風輕雲淡,吭吭哧哧的說到:“妹妹,你,你是不是有事兒?是不是,是不是下面有什麼情況,是不是需要我下去看一看……”
楚無痕想要找個藉口趕快離開這裡,太尷尬了。
落塵聽到哥哥楚無痕問自己,便連忙想起來自己這次上來是因爲照耀山下,的確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哥哥出面處理。
於是,低着頭,但是肯定的說到:“哥哥,黃土族殿下說,我們這等大賽,不看也罷,要回去,我勸阻不了,特地想來問問哥哥,這件事情怎麼辦?”
“哦,那我就下去,趕快看一看。”楚無痕想都沒有想,就要慌忙離開。
沐寒雨卻是誒了一聲,喊了一聲;“你慌什麼?魔主,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
楚無痕聽了,頭腦之中忽然冷靜了下來,剛纔只是感覺難爲情,如今,招搖山下卻是黑水族千百年來舉行的一次盛事,如若這件事情辦砸了,從今往後, 不知道還會有多少艱辛。
於是,楚無痕停下腳步,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便回過頭來,看着臉蛋還是紅撲撲但是神色卻是鎮靜的沐寒雨,說到:“嗯,你說的對,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沐寒雨點點頭,看着山腳下的雲霧,轉身問落塵:“族長大人,下面這些異族人是否已經感到了疲倦?說這些選拔賽純粹就是多餘,他們對我黑水族這些弟子的功力感到不屑,甚至譏諷?”
落塵聽沐寒雨喊自己爲族長大人,知道這是在討論國事,和剛纔的事情已經一點都沒關係了。
於是,落塵揚起臉來,雖說臉頰上還是一團紅暈,眼神也是飄忽不定,但是,思慮卻是清晰,說到:“是的,我不知道哥哥如此安排,就是爲什麼?這一上午,都是一些低階弟子在試功,甚至都是一些練氣層築基層的弟子,鮮有幾個結丹層弟子進行試功,所以,這些異族人感到興趣索然,便吵着毫無意思,便紛紛要求打道回府,特別是黃土族殿下花落花。”
落塵簡單的將今天上午的選拔大賽的一些情況跟楚無痕沐寒雨簡單的說了一些,沐寒雨聽了,轉眼看着楚無痕,問道:“是不是這第一階段的選拔就該結束了?”
楚無痕點點頭,說到:“嗯,是該結束了。”
“那,該你上場了。”沐寒雨朝着楚無痕重重的點了點頭。
楚無痕自信的說到:“好,該我上場了,我要讓黑水族的弟子們重燃自信,讓異族人另眼相看!”
於是,長嘯一聲,便飛身而下,直撲玄冰宮弟子選拔大賽的第一站,試功石。
這塊試功石,楚無痕已經研究了一年之多,這塊看似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磐石,就是整個黑水族高階靈石的真身。
現在,其幻影在落塵丹田之內,而真正的高階靈石,就是這塊炫黑磐石。
若是有更多的人前來試功,若是有更精進的功力前來修煉,高階靈石越發光明。
而高階靈石越發光明,自然會使得靈氣大漲,黑水族中身中水靈根的弟子,修煉的時候,功力自然能夠大增。
這相輔相成陳的關係,楚無痕早已參透。
如今,他讓所有的弟子就在這第一站比試功力,就是要讓所有的異族人看到他黑水族的崛起。
現在,就在他們感到失望和懷疑的時候,就是增強黑水族弟子自信,和讓異族人刮目相看的最佳時機。
楚無痕飛赴而下,早已驚動了所有的弟子,和所有的異族人。
剛纔的一幕,已經讓人對楚無痕印象深刻,特別是這四個異族人,他們不管以前是否相識,還是近日有仇,如今到了這黑水族,卻是同仇敵愾一般,齊齊對黑水族評頭論足,無不譏諷這玄冰宮中,到處都是資質平庸之人,鮮有幾個出類拔萃之弟子。
楚無痕剛一落地,黃土族殿下花落花便從人羣之中走上前來,倨傲而不羈,楚無痕斜倪仔細觀察,只見花落花身着一身鵝黃色的大袍子,頭上一頭散發而下,飄飄揚揚的,人長得也是精神抖擻,眉清目秀,倒也不失俊美之風。
然而,說話卻是毒辣的很:“魔主,你力邀我等前來,不只是爲了看你成婚的吧?”
花落花一陣譏笑,惹得弒雀言若以及金炎陽不由得會心一笑。
周圍圍聚而來的所有玄冰宮弟子卻是義憤填膺,頓時人聲鼎沸,吵吵嚷嚷的,無不責備花落花說話太過難聽。
弒雀早已因爲沐亦軒殺了幾個護衛,而楚無痕將罪愆落到他頭上而感到不高興,聽得花落花譏諷楚無痕,知道花落花一定會爲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血魔之名並非浪得虛名,而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之戰才享譽五大族羣的。
不過,弒雀倒是想借此解氣,二則,也是看不慣還要比自己狂妄的人,於是,弒雀乾脆就火上澆油,長笑一聲無不酸裡酸氣的說到:“也是,你看這周圍有幾個可以讓我們入眼的弟子?這還真應了花兄弟的這句話,血魔就是爲了讓我們來觀瞻他的成婚大典而來的,而非誠心實意讓我們來觀摩玄冰宮實力的,你說是不是花兄弟?”
花落花還真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雖說昨日看見了楚無痕無上的功力,但是,眼前周圍所有的弟子,都是初出茅廬的一些低階弟子,都是一些築基層練氣層的,很少有幾個結丹層的弟子,就這樣的實力,也敢拿出來讓四大族羣觀瞻?這也太小看其他族羣了吧。
於是,花落花接着弒雀的話說到:“對,就是這個樣子,這個玄冰宮,除了您血魔一人之外,還真就無人了!”
“哦,是嗎?”楚無痕冷冷一笑,轉身對花落花說到,“你是說,這些低階弟子你都看不上眼裡,感覺大家都來抱一抱這塊大石頭沒有意思,還是覺得真槍實刀的比試一番纔有意思?”
楚無痕這是乘機將花落花引到自己所設想的地步上去。
這個倨傲之人花落花,真的還上了楚無痕的當,他一步跨到楚無痕面前,一本正經的說到:“是的,我就是想看一看這玄冰宮裡,究竟是不是藏龍臥虎之地?不過,你雖身爲玄冰宮假宮主,卻無水靈根之實,你卻不能參與比試,可否答應?”
血魔楚無痕心裡面暗笑一聲,這個花落花,雖說倨傲,但是心思卻是靈活,昨日一戰,以及世間傳聞,花落花對自己還是有所防備的。
於是,血魔楚無痕朗聲大笑說到:“好,隨你的意,你說我不能比試,我就不能比試,只是,你所說的比試,是我玄冰宮弟子內部比試,還是要與殿下您一試高低?依我看,還是我們弟子之間比試一番吧,殿下您身居高位,若是一旦不小心失手,一不留神傷了面子……”
“不,我說的就是要我等幾人,與你玄冰宮弟子進行一場公正的比試,而不是你玄冰宮弟子之間的比試。這樣,我們就不更爲清楚你玄冰宮的實力了嗎?你不就是想讓我們看一看你玄冰宮究竟有多厲害嗎,那就讓我拋磚引玉,先打前站,試一試這玄冰宮的水究竟有多深!”
花落花截斷楚無痕的話,直截了當的說到。
這一番話,將所有的後路都給堵死了,弒雀真的懷疑這個花落花是如何當上黃土族殿下的,難道就因爲他只是族長的兒子,就可以坐穩殿下之位嗎?
這麼明顯的形式,他卻看不懂,血魔既然敢這麼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否則,他會大張旗鼓的遍邀其他四大族羣的神宮宮主前來觀瞻?
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花落花卻是順着杆子就掉進去了,就是青木族的言若大將軍,和金飛鑾的大弟子金炎陽,都是連連點頭,同意花落花的建議,這讓弒雀更是感到驚異,這些人怎麼都是隻漲功力,不長腦子的人呢?
花落花剛說完,金炎陽和言若便連連點頭,楚無痕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接着花落花的話說到:“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從這塊試功石開始比試如何?”
“試功石?就這麼一塊普通不過的大石頭?我看也就用不了十鼎之力,就可以將他從地下拔出來,不知魔主相信不相信?”花落花走到試功石前,伸手試了一下,便自信的說到。
楚無痕看到沐寒雨陪着落塵已經走過來,便回頭朝沐寒雨點了點頭,沐寒雨會心一笑,拉着落塵走到一邊,便向落塵交代了一些事情。
之後,楚無痕便也走到試功石處,伸手也是摸了一下這塊試功石,對花落花說到:“殿下所言極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當時我進入玄冰宮的時候,也曾經在這裡試功,不過,當時我的功力微弱,還不足十鼎之力,還真不知道,十鼎之力是否能夠晃動這塊試功石,自此之後,我也就沒有試過,不如殿下以您十鼎之力試一試,看是否能夠晃動?”
“好,我看十鼎之力就可以將其拔出來,百鼎之力就可以將其摧毀爲齏粉。”花落花信心百倍,斜眼瞅着這塊試功石,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弒雀站在花落花身後,楚無痕前面,他看到了楚無痕眼裡閃過一絲不屑,知道花落花這番話說的實在是過頭了,血魔楚無痕已經提醒他,血魔都無法撼動的試功石,你一個養尊處優的殿下如何能夠撼動,還揚言要摧毀它爲齏粉,你這面子今日真的要丟在這裡,永遠都難以拾起來了!
楚無痕就是要的這句話,就是要讓所有族羣的人,將他們的高傲,和不屑在今日統統都丟到玄冰宮之中,從此之後,要他們見了黑水族族民有一份尊敬,有一份敬畏才行!
於是,楚無痕往後面一退,再退,退後約有一丈,並且吩咐周圍玄冰宮的弟子們也往後後退卻,至少退卻三丈開外。
楚無痕對這些早已義憤填膺的弟子們說道:“大家後退,以免讓土遊宮弟子花落花傷了大家!”
弒雀心知肚明,和着楚無痕一同後退,不知情的金炎陽和言若卻是凝眉不解,這個楚無痕也實在是太過膽小了吧,就算花落花功力奇強,也不足以傷了周圍弟子啊。
這是爲何?
這是楚無痕在等着看倨傲的花落花的笑話。
花落花卻還是不知情,對楚無痕的這番動作更是感到不屑,黑水族永遠都是黑水族,提不起來的黑水族。
於是,就不再多言語,而是單手扶着試功石,微微用功,哈哈一笑,大聲喊道:“起!”
然則,等大家都以爲花落花這一掌就能將試功石拔起來之時,卻見試功石卻似紋絲不動,甚至連玄冰宮練氣層築基層的弟子都不如,試功石渾身炫黑通透,就是一點顏色都沒有變化。
這是爲何?
楚無痕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
弒雀卻是冷笑不已。
只有身在當中的花落花卻是漲紅了臉龐,自己手上少說已經有了百鼎的功力,爲何卻難以撼動這塊試功石?
剛纔還大言不慚的,要用十鼎之力就可以撼動,百鼎之力就可以摧毀這塊試功石,可是,自己的確用了百鼎之力,試功石卻是紋絲不動,連一點顏色都沒有變化?
自己的功力還不如玄冰宮一些低階弟子?
花落花的心,沉了下去,就是離得最近的金炎陽和言若,也是疑惑不解,花落花怎麼了?難道這試功石真的難以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