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軒說完,楚無痕當場就愣了。
落塵公主很討厭沒有禮貌的沐亦軒,皺着眉頭慍怒的看着早已躲在輕輦中的沐亦軒,想要大發雷霆。
沐亦軒見狀,又是作揖,又是躬身施禮,但是就是不敢做聲。
冰雪聰明的落塵突然明白了,怕是沐亦軒又做了什麼錯事,讓楚無痕頂包。
於是,落塵迴轉過頭來,朝一臉疑惑的楚無痕說到:“還不趕快將這塵俗之事處理完畢,宮主有大事要商量,難道要宮主等你不成?”
落塵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若不是早已見了落塵一面,楚無痕還真懷疑這個妹妹的心就是一塊冷鐵。
楚無痕見輕輦中沐亦軒只朝自己擠眉弄眼,心中明白沐亦軒的意思,他不敢說將寶劍給人搶了,於是,楚無痕走到沐寒雨前面,略一沉吟,便說道:“寶劍確實是被我弄丟了……”
楚無痕話沒說完,沐寒雨暴躁脾氣就上來了,伸手擰着楚無痕的鼻子,大吼道:“什麼?你給我佩劍給弄丟了?你怎麼弄丟的?你丟到哪裡了?你賠得起嗎?往後我還用什麼?”
疼的楚無痕腰都彎了,沐寒雨這一次這可比在幻水鎮第一次喊她媳婦的時候手勁還要大,楚無痕齜牙咧嘴,哎喲哎喲的叫着,連忙告饒。
段信看了,樂的繃不住笑,要不是程大同黑着一張臉,嚇唬段信,段信真的敢在公主落塵面前失態而哈哈大笑。
沐亦軒躲在輕輦中瑟瑟發抖,嚇得連看都不敢看,落塵皺着眉頭走進轎子裡,冷眼看了一眼沐亦軒,輕斥到:“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太讓我失望了。”
沐亦軒聽了,不以爲然,能逃過一劫是一劫,姐姐發起威來,誰也擋不住。
沐亦軒朝落塵努了努嘴,表示不屑一顧,氣的落塵揚起手來,就想朝沐亦軒臉上抽去,手揚起來,想了想,便有放了下來,一臉鐵青,對沐亦軒怒目而視,步入輕輦,朝正中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而此時,楚無痕已經掙脫掉沐寒雨,用手揉着鼻子,疼的眼淚都流下來了:“沐寒雨,你就一個男人婆。”
“你,楚無痕,你敢罵我,還我寶劍!”沐寒雨杏眼一瞪,伸手就朝楚無痕要寶劍。
楚無痕拗不過她,突然想起金戒裡面那柄軒轅劍來,當時看到那柄軒轅劍,就覺得那柄寶劍最爲適合沐寒雨,現在送給沐寒雨,不失爲一舉兩得的事情。
於是,楚無痕忍者鼻子的疼痛,連忙推開金戒之門,躥進小屋中,連忙拿了軒轅劍,遞給沐寒雨,說:“給,用這柄寶劍換你的寶劍,好不好?”
現在山巔上,沐寒雨等人都是未有修煉過靈根的人,自然沒有看清楚楚無痕是從哪裡變戲法一樣變出來一柄寶劍,只見寒光一閃,一柄精美絕倫的寶劍便出現在眼前。
程大同不由得暗自驚歎:這是一柄上古寶劍。
沐寒雨卻不屑一顧,掃了楚無痕手上的寶劍一眼,嗤的一聲,說:“拿什麼來戲弄我?我的可是七星龍淵劍,那可是天下名劍,你這是什麼?”
楚無痕知道沐寒雨不認識這柄寶劍,便嗆啷啷抽出寶劍,只見劍長兩尺一寸,劍身玄鐵而鑄,厚薄層次分明,劍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劍柄爲一條粉色火鳳之案,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無比,當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程大同段信等人頓時覺得寒意浸身,忍不住連連稱奇,讚歎道:“寶劍,確實是寶劍。”
躲在輕輦中不敢露面的沐亦軒聽了,也忍不住探出頭來,看個究竟。
楚無痕拔劍舞了兩招,只見寶劍縹緲無影,忽而凝重,忽而輕飄,靜如處子,緩若浮雲,動似脫兔。
劍影飄飄中,沐寒雨臉色沒有因爲眼前一柄曠世寶劍而感到興奮或者驚奇,而是很冷靜的問楚無痕:“這不是我的寶劍,我不要,我只要七星龍淵劍,那是我母親贈予我的,我不能隨意丟了。”
“可是……”楚無痕想不到一柄寶劍,還是扈三娘之物,便回首看着沐亦軒,沐亦軒連忙躲進輕輦,再也不敢露頭,回首看了看公主落塵,落塵已經閉上眼,對這些事情不聞不問。
沐亦軒只能暗自感嘆,女人啊女人,任何時候都是非常麻煩至極。
楚無痕見沐亦軒躲了起來,拿着寶劍甚是尷尬,對着有些慍怒的沐寒雨,不敢再有隱瞞,便照實說到:“沐寒雨,你的七星龍淵劍被火鳳凰奪走了……”
“什麼?”沐寒雨氣急的伸手就要擰楚無痕的鼻子,幸好楚無痕早有防備,躲過了這一劫。
還未等楚無痕解釋,從輕輦裡傳出來妹妹落塵譏諷的聲音:“哼,堂堂黑水族人,在自己屬地裡被一個外族丫頭奪走寶劍,虧你還有臉面說出口,要是我,一頭裝死算了,師尊怎麼尋了這麼一個人,還指望他保全族羣,我看,已經毫無希望了。”
楚無痕氣的回頭朝輕輦處喊道:“我說公主妹妹,你就不要添亂了。”
沐寒雨根本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瞪着一雙明眸,寒着臉,問楚無痕:“那個在哪兒?她是不是就是赤火族的公主?”
沐寒雨還了解一些世間之事,楚無痕連忙點頭,說:“是,就是赤火族那個公主,兇的很。”
“她在哪兒?我去要過來。”
沐寒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楚無痕都愣了。
程大同連忙說到:“丫頭,火鳳凰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了?再說,你能從她手裡要回來嗎?不要癡心妄想了,你剛回來,暫時休憩一下,再做打算可好?”
程大同是好意相勸,段信等護衛也是這個意思,連連朝沐寒雨點頭。
沐寒雨謝絕了程大同的好意,直逼楚無痕,問:“告訴我,她在哪兒,我一定要找到她!”
楚無痕搖搖頭,他不能讓沐寒雨尋找到火鳳凰,要是那樣,沐寒雨非要吃虧不可。
輕輦中落塵早已忍不住了,大聲說道:“好一個有志氣的姐姐,胸襟之大,敢作敢爲,比及那些道貌岸然的男兒來不知強百倍千倍。上的輕輦來吧,跟我一起走,我帶你去找她。”
楚無痕聽後,大吃一驚,連忙勸沐寒雨不要上輕輦,沐寒雨現在正在氣頭上,那還能聽得楚無痕的意見,而且,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人敢從她手上搶東西,火鳳凰是第一個人,她一定要會會這個火鳳凰,十足的一個強盜,完全沒有一國公主的風範。
於是,沐寒雨謝絕了程大同等人的挽留,一把從楚無痕手中躲過軒轅劍,放在手中看了看,掂量了掂量,覺得順手, 便一下背在肩上,說到:“謝了,等我尋回七星龍淵劍後,再還給你這把破劍!”
說罷,氣勢強大,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毫不理會發愣的楚無痕,徑直走進了輕輦。
楚無痕的心慢慢的往下垂:此一去,絕非風和日麗,春風送暖,定是血雨腥風,前途渺渺。
可憐沐寒雨單純的一張白紙一樣,僅憑心中最爲原始的愛與恨,便要踏入風雲詭譎的國都,和風起雲涌的玄冰宮中,或許,沐寒雨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想着,見到火鳳凰,討回寶劍。
然而,一腳踏入國都,身入玄冰宮,那些密謀和風雲際會,怎麼會獨善其身呢?
楚無痕已經深深的知道,看似平靜的五行大陸,早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稍有差池,族羣之間的爭鬥便會綿綿不絕,更有上神的旨意,一旦上神發怒,天下便是人間煉獄。
倒不如安安靜靜的在幻水鎮,讓沐寒雨永遠保持着對這個世界的良好印象,安安穩穩的渡過這一生,豈不是更好?
楚無痕作別程大同等人,跟隨沐寒雨身後,進入輕輦,只見落塵對沐寒雨的態度非常友好,難得一見的是,對沐寒雨輕輕一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讓沐寒雨坐在自己身旁最近的地方。
沐寒雨對公主答謝後,便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坐在公主身旁。
沐亦軒和楚無痕只能看着眼前兩個女人,緩緩的退到一邊,稍感委屈。
落塵纔不管這些,輕擡酥手,脆生生的喊了一聲:“起!”
輕輦頓時平平穩穩的飛入空中,箭矢一般,只朝招搖山飛去。
一路四個人頗覺尷尬,誰也沒有搭話,氣氛甚是憋悶。
約有兩個時辰,楚無痕一直看着沐寒雨,默默不語,心中卻暗自擔心,手心都握出汗漬來了。
沐亦軒當然不知道此中兇險,還當玄冰宮是黑水族第一大學府,能夠進入玄冰宮裡,自然是無比榮耀,現在他和楚無痕都是玄冰宮的丙級弟子,心中自然高興。
沐亦軒現在最爲惱恨的,是眼前的公主,永遠是一臉寒霜,而且,話語不多,但是一旦說話,就能把人給噎死,看來不是一個好玩的主兒,既然如此,以後離她遠一點最好。
就在大家胡思亂想的時候,落塵輕喝一聲:“落!”
輕輦緩緩落下,沐寒雨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到了?這是哪兒?赤火族,還是玄冰宮?”
沐寒雨無意識的是問楚無痕,沐亦軒自然沒有回答,倒是落塵掃了一眼躲在一旁的楚無痕,接過話頭,對沐寒雨說道:“姐姐,這是招搖山,也是我黑水族第一大學府玄冰宮!”
落塵對沐寒雨顯得格外親熱,楚無痕看在眼裡,但是,心中還是急迫,越是到了玄冰宮,心中越是焦灼不安:落塵啊落塵,你已經在這風雲際會之中難以自拔,何必還要讓沐寒雨身陷漩渦呢?
楚無痕不知,沐寒雨,本就是這個漩渦中最爲雄渾的一道力量,沒有她的到來,他楚無痕的功力如何能夠精勁?
如何能夠成爲一代魔主,兌變成狂狼血魔而霸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