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眉提出的這個疑問,已經是壓抑在心中,不得不說了。
寒眉是在護佑公主,她不願意一個來意不明的人,輕易而舉只見就取得落塵的信任,還把他當做哥哥,從此之後,還要領導他們這個戰隊去完成一項沒有回頭路的任務。
戰隊的隊長身世必須清楚,而且,必須清白。
這是寒眉的本意。
與寒眉相處多少年的落塵,一直以來將寒眉當做自己的姐姐相待,現在落塵自然非常清楚寒眉的意思。
於是,落塵倒是沒有顯得大驚小怪,而是略顯戚容,掩飾不住內心的一絲恐慌,緩緩的說到:“寒眉,此事,與十八年前的那場爭鬥有關,而那場爭鬥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宮主也好,母后大人也好,以及外面這些七七八八的舊臣,對此都是諱莫如深。”
落塵哀嘆了一聲氣,轉而看着楚無痕,說:“哥哥,這件事情,到現在仍然是一個謎,誰人談起來,都噤如寒蟬,甚至心中驚恐,不敢多說一個字,原本想着是怕宮主和母后大人懲治,後來,我才知道,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和當年上神的決定有關,所以,天下人這才諱莫如深,不敢言談。”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用枉費心機,從當年那些人口中得知,反而要自己尋找證據,以求證當年發生的那場爭鬥究竟是怎麼回事。”楚無痕接過落塵的話說到,“這件事情,和我們兩個人的身世都有着莫大的關係,但是,哥哥今天在這兒立下毒誓,不管當年爭鬥的內幕是什麼,你我之間的兄妹情誼不會改變,若是哥哥存有二心,意圖不軌,當天誅地滅,人神共棄,身形俱焚!”
楚無痕郎朗立下如此毒誓,看樣子,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況且,能立下如此毒誓的,楚無痕定然不會反悔,也不能反悔。
寒眉這纔將心放到肚子裡,對楚無痕拱手施禮,說到:“隊長一言九鼎,寒眉自當唯馬首是瞻,從此之後,心中再無疑慮!”
楚無痕抱拳回禮,斬釘截鐵:“好,從今往後,我等自然心無旁騖,無論風雲際會,初心不變!”
楚無痕暗自感嘆,妹妹落塵能夠有一個如此忠心耿耿的護衛,也是落塵的一大幸事。
沐亦軒見寒眉這般隆重,而且,豪氣干雲,不由得心裡面羨慕不已,於是,學着寒眉抱拳施禮,對楚無痕說到:“無痕哥哥,以後,小弟我,我定當,定當……”
沐亦軒肚子裡沒有更多華麗的詞語,特別是這種情況,一緊張,詞兒更少了,沐亦軒現在懷念起時雨琪來了,這小子說話一套一套的。
現場一下子冷場了。
氣的沐寒雨伸手就朝沐亦軒頭上拍了一下,哈哈笑着,說:“就數你小,還不少逞能,說啊,姐姐我也想聽聽弟弟有多高的才學,讓姐姐我刮目相看一次。”
沐亦軒臉色騰的紅了,氣鼓鼓的躲在一邊,白了姐姐一眼,心裡面氣不過,於是嘟噥了一句:“哼,大麻煩精,女人就是麻煩,不就卡坎兒了嗎,用得着這般羞辱?”
一句話,可是惹惱了當場三個人,就是楚無痕也無能爲力了:沐寒雨追着沐亦軒,作勢想要打人。寒眉也是當場冷臉,一臉怒氣。落塵稍好一些,只是俏臉一寒,狠狠的睕了一眼沐亦軒。
沐亦軒心中苦啊,被姐姐追着打,還沒人來相救,於是,圍着楚無痕來回打轉,還不停的大吵大鬧。
正轉的暈頭轉向的,突然被楚無痕一把拉住,沐亦軒心想,這次無痕哥哥終於要幫自己了,可是,擡頭一看,無痕哥哥一臉嚴肅,沐亦軒愣住了:這是怎麼了?
還未等沐亦軒愣過神來,就聽得小丫鬟鎖心嘻嘻的笑聲,清脆的跟一串鈴鐺一樣:“呵呵,呵呵,沐姐姐,讓我擰他耳朵可好?”
沐亦軒定睛一看,鎖心早已攙扶着族長慕容霜走到了眼前,自己還沒有發現。
寒眉早已小跑過去,伸手攙着族長。
慕容霜此時臉色大好,看着一羣年輕人奔奔跳跳,不由得感嘆道:“這個地方,常年荒蕪,上無飛鳥停留,下無蟲蟻築巢,今天,你們一羣年輕人嘻嘻哈哈,倒是給這裡增添了不少生機。”
落塵走過去,將鎖心換下,攙扶着母后大人,一臉嬌羞,面若桃花,輕聲說道:“驚擾母后大人休息了。”
慕容霜搖搖頭,說:“我非責怪你們,而是羨慕你們。孩子,以後不要愁眉苦臉了,多笑笑,爲娘就會好受一些。”
落塵聽了,自然是狠狠的點頭。
楚無痕放開沐亦軒,走上前去,剛想要說一些體己話,突然從廢墟外飛奔來一個護衛,在族長慕容霜前半跪在地,神情焦急,稟告道:“稟報族長,禮儀大臣常淵盛有事稟報!”
族長慕容霜點了點頭,護衛便飛身而去。
衆人見族長有國事相商,便緩緩退下,只有落塵和鎖心攙扶族長朝草屋走去。
外族大臣是進不到廢墟之中的,這是禮儀之規。寒眉跟幾個人解釋了一下,楚無痕等幾個人能夠進入廢墟,住進這草屋之中,乃國師水玄子領進,且族長慕容霜同意,否則,以毫無官職職位的平常族民身份,就是這黑水宮也是難以進入。
說到這裡,楚無痕好奇,問寒眉,族長是如何與外臣們議論國事的。
寒眉臉色仍然是一臉的凝重,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看來,這些事情,不經族長同意,寒眉是不會對任何人講起的。
即使是新任戰隊隊長,寒眉也是秉持一貫的作風,該說的一定說到位,不該說的,永遠不會講。
於是,四個人便靜靜的佇立在原處,一動不動,靜等消息。
約莫有半盞茶的功夫,鎖心跑過來,眼神裡有些慌亂,急急忙忙的說到:“快,快去議事廳,族長等着你們幾個人。”
寒眉聽了,便大步走去,楚無痕沐寒雨沐亦軒緊緊跟着。
所謂的議事廳,無非就是族長慕容霜居住的草屋旁邊一間稍微大一些的茅草屋,寒眉領着楚無痕等三人進去,楚無痕發現,屋子中,只有一張藤椅,和一張簡單的條几,條几上,很不協調的放了一面銅鏡。
銅鏡也是平淡無奇。
但是,此時族長慕容霜正對着銅鏡,面色凝重,甚至有些憤怒,眼神散發着灼熱的精光,似乎要把銅鏡熔化掉。
落塵看見幾個人進來,示意他們一同圍過來。
楚無痕走向前去,朝族長慕容霜施禮,悄聲問道:“姨娘,不知喚我等何事?”
慕容霜一道精光閃過來,金剛怒目,疾言厲色:“楚無痕,剛聽落塵說起,你等幾人以護佑我黑水族爲由,組建血魔戰隊,好啊,今日上神作難,鹿臺山鳧傒頻頻出現,你即刻起身,前去平亂!”
族長慕容霜說罷,起身拂袖而去。
屋子裡,剩下楚無痕沐寒雨沐亦軒寒眉四個人面面相覷:族長剛纔還是面容和藹,性情溫順,對幾個人甚是滿意,何故突然起了變故,特別是對楚無痕,更是怒氣衝衝。
四個人對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此時,落塵又急急跑過來,一走進議事廳,看見楚無痕,便焦急的說到:“哥哥,速速準備,前往鹿臺山,此事我們萬萬不可大意,宮主哪兒我自會捎信過去。”
楚無痕摸着鼻子,問道:“此事究竟是什麼情況,我等還是一頭霧水,能不能將事情講的更爲具體一些?”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待到路上,我自會跟大家講一講。”落塵說完,轉而看了一眼寒眉,眼神猶豫了一下,頓了頓,對寒眉說到:“要不,你留在國都吧。”
“爲什麼?”寒眉也是摸不着頭腦,焦急的問道。
落塵嘆了一口氣,臉色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冷冰冰的模樣,唉嘆了一聲,說:“時間不多,遲則生變,路上給你解釋,你真的要去,你就跟着去吧。”
於是,落塵催促大家趕快收拾,沐亦軒小跑着找見鎖心,將幾顆丹藥和一些金銀交給鎖心,讓鎖心務必交給時雨琪和常舞褐,鎖心答應,順嘴說到:“哦,這個簡單,交給禮儀大臣常淵盛就可以了,常舞褐就是常淵盛的長公子。”
沐亦軒見其他人都已收拾停當,就等他了,他也顧不得問其他事情,便連忙拜謝鎖心,跟上楚無痕等人,連忙走出廢墟,穿過宮殿,到達黑水宮外。
宮殿外,自有護衛牽了幾匹馬來,落塵翻身上馬,一馬當先,楚無痕沐寒雨和沐亦軒寒眉不甘落後,紛紛上馬,跟在落塵身後,一時之間,五騎併發,快馬加鞭,疾行如風,都城道路上的行人紛紛側身讓路,感覺一道風從他們面前掠過。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時五人信馬由繮,風馳電掣,心中油然升騰起一股豪氣,更是意氣風發,壯志凌雲,只是楚無痕等人,看着疾馳如風的落塵,不知道此次前去,卻是爲何?